苏皖摇头，有些迷茫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对于原身来说值不值得，她的感情炽热又单纯，是苏皖无法理解的。
    如果是她，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做不到像原身一样毫无尊严。
    她不喜欢将自己所有的依靠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秦东升一时沉默不语，他看着凝眉沉思的苏皖，最终也没有逼问她。
    ……
    专门建的洗澡房里，热腾腾的水雾弥漫。
    之前在老秦家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苏皖很不习惯，也念叨了很多遍，秦东升记下了，在建他们新家的时候特意留出一个房间当做洗澡间。
    为了照顾秦东升的腿脚，洗澡间里还放着大大的浴盆。
    本来秦东升腿脚不方便，苏皖理应帮把手，但两人又还没到那种亲密的程度，再加上苏皖脸皮薄，因此平时都是秦东升自己一个人洗。
    当然有时候秦东升也会暗搓搓地鼓动苏皖帮他搓身子，当然最后都被苏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而现在，男人坐在轮椅上，低头看着冒着水汽的浴盆。
    只不过秦东升却没有立刻换下衣服洗澡，而是撑着旁边的桌子，双腿放在地上，缓慢地站了起来。
    对于普通人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坐来却异常艰难，等他最后终于站起来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脸上腮帮子咬的紧紧的，整个人像是一条绷紧且随时会断的弦。
    秦东升脸色白的吓人，双腿轻微颤抖着，但他却完全忽视了腿部传来的疼痛，硬着头皮，再次艰难地抬了一只脚。
    脚太久没有抬起过，甚至还有几分别扭感，秦东升紧紧抿着唇，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了几步。
    走了将近五分钟，秦东升浑身都湿透了，但却也不过才走了十步。
    而这少少的十步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秦东升气喘吁吁地瘫在轮椅上，双腿微微颤抖着，脸上的汗水沿着流畅的线条，划过坚毅的下巴，最后隐没在胸膛里，有种狼狈颓废的帅气。
    秦东升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眸里情绪复杂。
    其实自从第一次站来之后，秦东升就在背后默默地锻炼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起码他现在能够走动了。
    原本秦东升打算完全好了之后，给苏皖一个惊喜。
    但秦东升脑子里此时一直挥之不去的是刚才苏皖愣怔的神情。
    他不由想起他们刚刚成亲那天，苏皖答应他留在他身边，说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腿脚好了。
    直到他腿脚好了……
    秦东升双手一下子攥紧，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他腿脚好了，她就要离开自己。
    毕竟他也一无所有，而从之前生产队流传的一些流言也可以得知，苏家的家境很好，如果苏皖回城，她根本就不用跟着他吃苦。
    秦东升越想呼吸越急促，眼睛也赤红起来。
    如果真正为了苏皖好，他应该劝苏皖回城，可一想起苏家不愿意有个农村女婿，说不定苏皖回去，就跟那些抛夫弃子的知青一样改嫁了。
    秦东升只要这么一想，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
    他觉得他病了，病的像个疯子。
    “媳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