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郝玲的家
(任贤齐《哭个痛快》)
闷热的天气更容易让人心烦意乱,郝玲的眉头紧锁着,火辣的阳光让郝玲心里像着火了一样,备受煎熬。穆白的提议野外训练真的很让郝玲动心。郝玲和穆白是同时搬到这个小镇上的,也在这个小镇上买了房子定了居。可是自从搬到这个小镇上连远门都没出去过,更不要提出去游玩了。郝玲很想念转学前的日子,有爱她的爸爸也有幸福的家庭,可就是在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全变了,她失去了爸爸,甚至幸福的家庭都没有了,并且不得不离开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来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小镇上,这是郝玲刚来小镇上的想法,可后来发现这是一个鸟会拉屎的地方,而且鸟还很多,拉的屎也很多。这个镇子小、落后,这里的人们穷、老土,似乎还有点傻,记得刚来的第一天,郝玲哭了一晚上,喊着哭着要回家,可是母亲却流着泪告诉她,那个家回不去了,那个家也没有了。其实郝玲也知道,要不程叔和刘姨也不会大晚上开着车把母亲和她偷偷拉出那座城市,而且还要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落脚,并且那么好的车直接就让程叔开下山沟里了。落脚以后全家人沉浸于悲痛之中,就连爱说话的刘姨都不怎么说话了。安定以后,母亲和程叔还有刘姨租了间街面的方式开了家商店,平时母亲和刘姨在店里,程叔则开个面包车去进货,虽然挣不了大钱但是几个人的吃穿还是能够解决的。但是郝玲知道,其实自己家里不缺钱,有次偶尔听到母亲和刘姨的谈话,说现在所有的钱就是全家人也够用一辈子了,可是母亲就是不想在家呆着总想找点事情做,刘姨最后也不好说什么还是同意的了母亲的意见。现在自己家买下了一个很大的院子,程叔和刘姨都住在院子里的偏房里,但是内部的装修还是很好的。最简单的一点房间里可以上厕所,不像这个小镇上,厕所都放在外面,屋子里厕所的到现在还没有。郝玲记得当时来的那年冬天出去上趟厕所还冻屁股呢,回到家里就跟母亲建议一定要建个不冻屁股和能洗澡的厕所,后来母亲找人把房子从新装修了一下,郝玲上厕所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后来自己上了学,但是母亲一次一次的叮嘱自己,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这个一定要保密,这让很小的郝玲心里就装下了一份沉重的秘密。而且母亲还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许跑出去玩,所以自己这几年来根本就没出去玩过,就是在家里和商店这两边跑,就是在同学家里过夜都不行,要么自己就在家里看电视和看书学习,本来程叔想给自己买一台电脑来的,可是这个小镇上连网络都没有,手机就更不用说了,估计好多人听也没有听说过,就是一个bb机都够整个小镇的人稀罕和新奇的了。郝玲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家走,想到伤心处不觉的就落下泪,好久都没哭过了,自从那天晚上过来以后也没哭过了,只能让自己带着更多的笑容,可是谁又知道那笑容背后的悲伤?后来和穆白分到了一个班级还是同桌,开始的时候很讨厌穆白,因为觉得穆白就是一个土老帽而且还是一个胆小鬼,可是后来发现这个懦弱的小男生很聪明也很坚强,聪明是学习好,坚强是每次受欺负了都不会哭泣,即使被别人欺负的再惨也不会哭泣。应该说穆白在郝玲眼里就是个怪物,尤其是大夏天再热也穿着厚衣服,从来没见过她穿过半袖、短裤和凉鞋,总是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记得就是跟他说句话他都会脸红,同桌这么多年说过的话要是想想都能数过来说几句话说了些什么,可是自从这个懦弱的少年突然变了,竟然敢叫自己“妞儿”甚至会跟自己开玩笑,尤其是训练这些日子,自己还让那个懦弱的小男生跟占了便宜,想到这里郝玲的脸微红了一下,赶紧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因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家门口了。郝玲又把自己脸上泪痕好好好擦了一下,认为没有问题了才按响了门铃,这个门铃郝玲不知道程叔是从哪弄来的后来装到了家里的门上,郝玲还知道程叔屋子里还有台电脑,从电脑能看到自己整个院子里的状况。
“谁呀?”院子里有个女人的声音问道。
“刘姨是我!”郝玲喊道,一听声音就是刘姨,郝玲挺纳闷的,刘姨今天怎么会在家里。
“丫丫回来了呀?”大门被拉开露出来一张脸,齐耳的短发,标志的五官还且还带着一股英气,尤其那双不算大的眼睛显得特别亮。
“刘姨,你在家呀,我还以为你去商店了呢!”郝玲挤出个笑容说道。
“还没去呢,正要走呢,我和你妈妈都睡过头了,这几天热的人总犯迷糊!”刘姨说着拉着郝玲进了院子,随手又关上了大门。郝玲回头看了一眼紧关的大门,突然有种窒息感,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郝玲越觉得自己似乎是笼子里的小鸟,连点自由都没有了。
“刘姨,我妈妈也在家呢?”郝玲向里走着问道。
“嗯,在呢,也是才睡起来没大会儿!”刘姨说着跟着郝玲向正房走去。
“妈,我回来了!”郝玲拉开房门喊着走了进去。
“我知道,你一回来我就知道,也不知道你这丫头大半天都去哪了,吃饭了吗?”郝母笑着摸了郝玲的脑袋说道。郝母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龄,如果要确切说出实际年龄看这张脸还真说不出来,一头青丝盘在脑后,漂亮细致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不仅有着天使般的面孔还有着魔鬼般的身材。当初开商店以后,小镇的里光棍汉和二流子没少骚扰郝母和刘姨,后来让程叔把那些二流子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骚扰郝母和刘姨了。
“我在同学家看书了,而且也吃过饭了!”郝玲说着走进了里屋。
“哦,那你在家待着吧,我和你慧姨去商店了!”郝母跟郝玲进了里屋笑着说道。刘姨的名字叫刘晓慧,但是郝玲一直都叫刘姨而不叫慧姨。
“兰姐不着急,我自己先过去,你在家里先和丫丫多待一会儿吧!”刘晓慧笑着说道。
“刘姨等一下再走,我有事和你们商量!”郝玲坐在床边上对着郝母和刘晓慧说道。
“我闺女有什么事说吧!”郝母说着挨着坐在了郝玲的身边,刘晓慧则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看向了郝玲,其实从郝玲进院刘晓慧就发现郝玲刚才哭过了,在郝玲进屋子的时候刘晓慧悄悄的拉住郝母,指了下自己眼睛然后又往屋子里指了指,郝母一看刘晓慧的手势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所以进屋郝母就挨着郝玲坐下了。离近了看的更清楚,郝玲的确是哭过,而且还是刚哭完没多久。
“妈,刘姨,我同学让我去她家里玩,我能去吗?”郝玲看向了刘晓慧和母亲。
“你哪个同学?”郝母首先问道。
“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叫杜娜娜的同学!”郝玲说完低下了头,这么多年郝玲是头一次跟母亲撒谎,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低下了头。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她家好像不是镇子里住的!”刘晓慧说着皱起了眉头,说完看向了冯兰。
“嗯,是的,所以我才跟你们商量,看看能不能去!”郝玲说着又抬起了头。
“都放假了,她什么时候邀请的你呀?”母亲冯兰问道。
“就是今天上午,她和母亲来镇里买东西了,我正好去同学家碰见的,后来她对我说的!”郝玲目光闪烁着说道。
“哦,那去几天呀?”刘晓慧问道。
“一个星期,还有几个同学也要去!”郝玲小声说道。
“这么久呀!”冯兰说完低着头思考了起来,刘晓慧也低头思考了起来。
“好了,妈妈,我就是问问,我不去了!”郝玲满脸笑容的说道,但眼里却含着深深地失望。
“嗯,不去也好,这么热的天出去晒中暑可就不好了!”冯兰说着抬起手摸了下郝玲的头发。
“妈,我困了想睡一会儿!”郝玲说完脱了鞋爬到了床里面。
“丫丫,你告诉刘姨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刘晓慧担心的问道。
“没有,谁会欺负我呢!”郝玲说着躺在了床上,把后背留给了母亲和刘姨。
“那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哭呀?”冯兰用手支在床上半趴的看着郝玲问道。
“妈妈,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像是笼子里小鸟!”郝玲背对着两人回道,虽然声音很平淡但却能听出来那份伤心。郝玲的一句话让冯兰和刘晓慧都不说话了,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下来。
“兰姐...?”刘晓慧看着冯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哎!”冯兰回头看了眼郝玲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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