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张的故事
这里的风景真的非常不错,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稻田随风舞动,发出了哗哗的声响,这种声响很动听,因为那是丰收的声音,青岩他们站在一个水泥桥上,下面就是已经干枯了的灌渠河道,小林指着一处地方在说着,那里就是最早傻姑娘被发现的地方。
一共有七个村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经过商讨,左白决定从第一个发生意外的这段灌渠开始查看,小林和左白还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可是青岩的心神却被河道内气机吸引了心神,是怨气,拥有透神心境的青岩很清晰的感到了怨气,并不浓烈,但很深幽,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这股怨气一直存在,而且像是天生就有。
虽然奇怪,可是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时左白和小林也商量完了,他们决定把七段发生意外的灌渠河道全部勘察一遍,最后会到灌渠的源头查看,源头,也就是水库,被当地人称作有黑龙王镇守的水库。
这是一片很大的人工水库,经过这么多年的整修,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初建的时候,堤坝也都用水泥裹了起来,青岩他们沿着堤坝慢慢走着,这里的水面很平稳,但是深度已经达到了三十几米,整个水面显得黑黝黝的,他们边走,边用神识搜索着水下的动静,青岩感觉这里的怨气要稍微浓烈上那么一点,但是并不明显。
这里最繁忙的时候就是灌溉给水的时候,现在已经过了给水的时间,只剩下检测水位的人在这里,而看守这里的人却是一对六十几岁的老夫妻,姓张,大家伙都以张大爷、张大娘称呼他们,他们很朴素,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说话聊天,都是朴素又热情,张大爷个子不高,皮肤很黑,脸上的皱纹很深,手里总喜欢拿着一根烟袋锅子,抽的也是自己种的烟叶,很呛,身上的烟油味极重,用他自己的话说,自己就是个老烟枪,可以不吃饭,但是不抽上两口,路都走不动,张大娘的话不多,只是呵呵笑着,身上扎这个围裙,头上带着头巾,岁月在她的脸上也留下了明显的印记,但是她的眼睛很是明亮,这让人不禁唏嘘,张大娘年轻的时候应该很漂亮吧。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七间正房,两侧还有四五间厢房,在农忙的时候所有人都住这里,而现在,这里只有张大爷两夫妻住在这里,青岩他们在院子里一边乱转着,一边和张大爷聊着天。
张大爷很热情的跟青岩他们聊着天,张大爷不是本地人,是外省来的,家乡遭了大水灾,有个亲戚是这里的,所以就投奔过来,在这里看水库已经十二年了,这十几年里,只有下游的灌渠发生了一些事情,水库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那就只有每年的冬天,水库表面的冰层有接近两米厚,但是总有一道开裂的冰痕贯穿整个水库,大家都说这是水下的黑龙王独角划出来,
这当然只是当地人的猜测,刚才他们已经用神识探测过了,水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气息。
张大娘正张罗着给他们做午饭,铁锅炖鱼,鱼是水库里的,烧的是木柴,还没开饭,但是香味却是直往鼻子里钻,农家菜最吸引人的地方,往往就是没有过多的调料,全是食物最原始的味道,桌子已经摆好了,是炕桌,摆在炕上的一种桌子,大家拖鞋上炕,围坐一圈,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此刻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上了一道东北特色菜---蘸酱菜,就是大葱、萝卜、黄瓜、青菜之类的,蘸酱生吃的那种,左白和秦猛很喜欢,他们从小就吃这个,尤其秦猛,小林本就是东北人,青岩自小生活在西南,还没见过这个,在秦猛他们的撺掇下,拿起大葱蘸酱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张大爷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然后给每人倒了一杯自家小锅烧的粮食酒,绝对的六十度,青岩嘬了一口,凛冽辛辣是第一感觉,咽下之后,喉咙滚烫,继而全身发热,所有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很舒服,张大爷招呼大家先吃着、喝着,按照他们当地的习俗,蘸酱菜是前菜,大家先用这个下酒,等酒下去一半的时候,硬菜就上来了,这种吃法就是热闹、气氛好。
酒桌上的氛围很好,大家吃着、喝着、唠着,秦猛嘴巴快,把他们这次来的任务给说了出来,张大爷听后也没太大的反应,随着大家聊天的进行,张大爷也讲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经历的一些事。
他说的是早年间的事,早年间的狗常年都处于饥饿状态,人都吃不饱,狗又怎么吃得饱,狗只能外出觅食或吃些人的排泄物,但是冬天的东北,排泄物冻的好比钢锭一样,就算以狗的牙齿也很难咬得动,家里有点余粮或者是人吃剩下的也都优先喂了猪,还指望猪能多长点膘好补贴家用,狗只能在猪吃完了之后舔食猪食槽,因为在喂猪的时候家里的主人都会看着的,生怕狗过去抢了猪的吃食,所以那个时候的狗瘦骨嶙峋,每天都颠颠的跑来跑去的四处找点东西裹腹。
一户姓郭的地主家有一条大黄狗,这是一条极通人性的大黄狗,很是乖巧懂事,这条狗乖巧懂事会看家,因为是地主家,所以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姓郭的地主特别喜欢这条大黄狗,所以大黄狗的待遇也是非常的好,毛色鲜亮,大眼有神。
那个时候胡子还是很猖獗的,也就是土匪,郭姓地主家有一个长工叫癞子头(就是脑袋之上长疮的人)的,他其实是胡子提前安排进地主家的暗子,能当地主的都不是一般人,用现在的话说都是社会人,电视剧里把地主演的又无耻,又懦弱那纯属瞎扯,他们都是有自己的护院队的,今年是个难得的丰收年,秋收刚结束,胡子便悄悄下山了,在癞子头的协助下,半夜时分冲进了地主家,地主家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要是正面对打,都是一个能打三个的主
,奈何出了内奸,还没起身就被乱刀砍死在了炕上,地主和他的护院也是没能幸免于难,癞子头这家伙长相奇丑,内心龌龊,但却很会自我伪装,本就长的不起眼又装作一副熊包听话的样子,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过去,就连姓郭的地主也是,要不然也不能用他来做长工,而且地主说过:“癞子头啊,好好干,明年我做主,给你讨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哪成想这个癞子头早就加入了胡子,整天混在村子里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这个癞子头也是个能忍的主,为了得到地主的信任居然做了一年的长工,所以从这点上看做坏人也是需要有毅力的。
地主是看中癞子头老实本分,想给他说一门亲,却不知道癞子头早就把注意打到他女儿的头上了,地主的女儿叫三妹,高高的个子,一张鹅蛋脸,大眼睛长睫毛,一笑俩酒窝,更难得的是三妹性情温柔,待人和善,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大小姐虐待和看不起家里的下人,郭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三妹,来提亲的也很多,可是姓郭的地主也是很宠这个女儿,不想外嫁,就这么一直拖着,癞子头有一次磨刀的时候把手割到了,按照平时他的习惯,放嘴里砸吧两口也就拉倒了,偏偏被三妹看到了,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让从没有人关心的癞子头心里出现了不一样的感觉,特别是三妹临走的时候对他笑了一下,这让癞子头确信三妹爱上他了,这一刻他都已经决定不再和胡子们联系,他要保护三妹、保护郭家。
直到有一天癞子头和其他长工喝酒喝多了的时候,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得到了来自所有人无情的嘲笑,这让癞子头恼怒不已,而且这种嘲笑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大家感觉自己心目中漂亮善良的三妹被癞子头亵渎了,所有人都对他没有好脸色,也都不爱搭理他了,而三妹也是从那时候起,看见癞子头就低着头急匆匆的走了。
癞子头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他恨那些对他冷语相向的人,但他更恨三妹,是三妹让他心动的,而三妹却在这个时候不再理他了,不再叫他癞子哥,也不再对他笑了,这一刻癞子头发誓他要毁掉郭家更要毁掉三妹,他要杀掉所有嘲讽他的人,还有三妹的两个哥哥和郭地主,因为三妹的两个哥哥狠狠的警告过他,他恨三妹的哥哥让他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这句话,可能越是自卑的人越是不能接收别人的批评,哪怕他知道别人说的这是真的。
那天晚上胡子在前院屠杀和劫掠的时候,癞子头悄悄的来到了三妹的房间,癞子头很激动,他想了这一刻很久很久了,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无数遍重演过怎么虐待三妹的情形,三妹和她的妈妈躲在房间里不敢外出,看见癞子头进来,赶紧询问前院的情况,没想到癞子头突然拿出一根棍子狠狠砸倒了三妹的妈妈,嘴里怪笑着扑向了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