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而他只是侯府的家生奴才。
随着周砚运转心经操控内力,想要把内力与里面的绿色丝线分离的时间越长,他额头上的汗水也一滴接一滴地滴落在肩膀上。
周一紧张地站在一边帮着周砚护法,即使想要用自己的内力辅助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不知何时,太阳从地平线慢慢地升到了最中间,空气中的温度也开始慢慢上升。
周昭看了一眼巨石前没下去丝毫水位的黄色洪水,又看了看紧紧护在周砚身边的周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周诺的小手拉住周昭,抬头不确定地问道:
“姐姐,哥哥是不是没事了?”
周昭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独自打坐的玉珊,点点头:
“应该是没事了,阿诺饿不饿?咱们煮泡面吃?”
周诺听到要煮泡面,眼睛都放光了,疯狂地点头。
“可是咱们到哪里去找干柴?”
周昭环顾四周,看着四面八方都是洪水,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虽然大水囊里有他们一早储存好的水,但是没有火也不是办法啊?
周诺的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周昭神神秘秘道:
“姐姐,等我!我有办法!”
“你?”
周诺自信地点点头,然后朝着周一跑去过,小手拽着他的裤腿,可怜巴巴道:
“周一哥哥,我好饿啊~
姐姐说煮泡面吃,可是我们没有干柴。”
周一犹豫地看了一眼还在不停掉汗珠的周砚,然后对着走过来的周昭说:
“你看护好这里 ,我去找干柴。”
周昭看了眼周砚和玉珊两人,紧张地点点头。
虽然有周昭的看护,但是周一还是不敢走的太远,就在离周砚最近的地方,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藤鞭,运起内力就朝着不远处大树的最高枝干上弯折的枯树枝甩了过去。
“哗啦啦~~”
随着藤鞭的收回,枯树枝上的枯枝败叶落了一路,就连巨石上都落了不少的黑黄色枯叶。
周一看了一眼地上的粗大枝干,转头问周昭:
“够吗?不够,我再弄点。”
地上的枯树枝是大树的最顶端的一段粗枝桠,应该是被大风刮断又被太阳暴晒,所以很干燥。
这一大段枯枝,如果省着用,差不多也够他们用两天了。
周昭点点头:
“够了,够了。”
但是粗大的枯枝是一整段的,想要徒手掰断确实也不容易。
周砚的腿上有玉珊给的军工刀,但是周昭此刻也不敢随意碰他,只能求助地回头看向周一,指了指他腰间一直藏着的匕首,问道:
“我能不能用一下?树枝太粗了,我用手弄不断。”
周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匕首,这把匕首是父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所以他异常珍惜,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随便用它。
周一的眼眸里一而闪过难言的悲伤,抿了抿自己紧闭的唇瓣,二话不说地就把腰上的匕首取下来扔给周昭。
周昭连忙伸手接过,这把匕首既没有镶嵌各种宝石贵重无比,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它就是一把最普通的匕首,刀鞘上也只有几道最简单的暗沉色花纹,但是上边光亮细腻的触感,让周昭立马知道这把刀一定是周一最心爱的东西,定是时不时地就会摸一摸。
想到已经跟随自己父亲葬身积夏城的周伯伯,周昭的心里就突然泛起难以言说的哀伤和痛楚。
她小心地拿着匕首走到了枯树枝那里,把匕首拔出来准备砍断枯枝,但是又怕伤了匕首的刀刃,最终准备改成一点点地钜木头。
“周小姐,这些粗活我们四个来干吧?
您这细皮嫩肉的,别再让树枝划破了您的手。”
他们四人因为昨晚狼狈逃命地奔波了一夜,又经历了差点被洪水卷走的提心吊胆,早已疲累不堪,所以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哪里还能厚着脸皮等吃的?
周昭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把手里的匕首给他们,而是自己一点一点小心地钜着枯树枝。
“我来弄树枝就好,麻烦你们一会用我弄断的树枝把铁锅支起来。”
四人看周昭并没有给自己匕首,就不再张嘴继续要,赶忙点头去忙她安排的活计。
“好好好!我们这就弄。”
周一静静地站在一边给周砚护法,他看着周昭不仅没把匕首随意地给别人还小心地护着它,轻轻地钜着木头,他知道聪明的周昭已经猜到了这把匕首对自己的特殊意义,所以才会格外的小心保护着它。
说不上来为什么,当周一看到周昭小心翼翼地动作后,心里突然涌过一阵暖流,然后就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让自己异常烦躁的感觉!
周一深深看了眼还在小心翼翼锯木头的周昭,然后把脸转向了巨石下滚滚流向东去的洪水。
情爱于他而言只是负累,他的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和侯府的满门冤屈,他这一辈子注定了要为侯府而死。
他没有权利去爱,所以无论是谁,他都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害得别人半生不幸福,从此孤寂一生。
再说,周昭是侯府的二小姐,如果侯府没被抄家,以她的家世,她的身份地位,她的另一半不是世家公子就是青年才俊。
这些都不是自己能给她的,也不是自己能配得上的。
所以不管如何,这些不该有的心思他都不能有!
不管周昭对自己有没有意,他都不能让自己损了周昭的闺誉,也不能让周昭因为自己而困惑!
良久,他平息了心里烦躁的情绪,再看向周昭时,他的眼里已经起不了一点涟漪,就像是以前无数次在侯府门口遇到周昭一样。
她依然是侯府的二小姐,而他只是侯府管家的儿子:侯府的家生奴才。
周昭把细小的枯树枝都分成一段段的后,就剩了最粗大的枝干,所幸她也不分了,干脆就直接拿来烧了得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裙摆擦了擦匕首上的木屑,看到上边没有豁口处后,把匕首重新放进了刀鞘里,又用裙摆把匕首的刀鞘仔细地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