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我又没说不带你
不得不说,兰梦某些时候还是靠谱的,银子到位,她提供给凤砚卿的消息全部属实。
凤砚卿交代玲珑阁沿着追查,尚未出结果,朝中先出了事——三名从苏扬城来的盐农,跪在金銮殿上,请求泰康帝为他们做主。
楚鸢歌惊讶:“金銮殿随随便便就上去了吗?”
凤砚卿若有所思:“据说,本是跪在宫墙外,被太子的随身侍卫撞见,禀报给太子,太子勃然大怒,将人带去了大殿。”
楚鸢歌眉梢微扬:“那到底是什么事?”
凤砚卿指尖在桌面敲了敲,道:“地方官员强占农田。”
苏扬城是相当重要的官盐产地,靠近盐田的农户,官府一般会以一定的价格租用其田地,用于晒盐。
而田地拥有者和周围的一些农户,则直接受聘于官府,成为晒盐运盐的工人,养家糊口。
一直以来,凤国对盐这一块管理得十分严格,历任君主皆有针对私盐贩卖的政策推行下去,因此,这部分从没带来过什么麻烦。
这次,根据苏扬城来告御状的三人所说,苏扬城官府不仅强行占了盐田周围的土地,连许多隔得远的良田也被无故征收。
没有租金不说,原本定好的工钱,到了发放的日子,官府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拖欠,有上府衙去讨的,被棍棒加身轰了出来。
百姓本就靠着耕田种地或做工过日子,田地没了,工钱也没了,日子过不下去,有门路的选择外出谋生,没着落的只能留下来。
一来二去,群情激昂,组织上官府讨公道,却被武力镇压,还有人被当场打死,而后一人发了一点粮食安抚。
此外,官府还和当地盐商勾结,官盐私卖,从中谋取暴利,搞得一方百姓民不聊生。
眼看着苏扬城的官员已经烂到根系,一名有主意的秀才便提出上荣安城告御状。
他们组织了三十多号人,从苏扬城一路到荣安城,其中不断遭到围追堵截,死的死,伤的伤,历经千难万险,最后只有三人安全抵达了这里。
楚鸢歌听得唏嘘,忽地问了一句:“官盐这事儿,是归户部管吧?”
凤砚卿面无表情地点头。
楚鸢歌唇角一抽:“好了,你又有得忙了。”
话音才落下,管家匆匆来报,说是宫里来了人,请凤砚卿去议事。
他捏捏眉心,勾着自家小财迷的腰亲了一口她脸颊才随前来的小太监进宫。
楚鸢歌撑着下巴思索片刻,起身回洗尘殿,认真考虑外出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御状告到泰康帝面前,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必定都要有人去核查。
苏扬城和荣安城天远地远,地方官员做惯了土霸王,一般的大臣前去调查,怕是镇不住,很大概率,得他这个名声在外的王爷跑一趟。
果不其然,议事议到掌灯时分,凤砚卿回来就跟她说,泰康帝命他亲自去,顺带封了个钦差大臣跟着。
这钦差大臣是今年春天的新科状元,一腔抱负,踌躇满志,恰好也在户部,名唤温承颐。
楚鸢歌一点不意外,问道:“什么时候走?”
凤砚卿怏怏不乐地说:“明日一早。”
楚鸢歌转身就开始翻箱倒柜,拿包袱布装了几套贴身衣物,将已经在手里的三颗上古灵珠也一并打包。
“歌儿,你这是?”凤砚卿看她忙活了好一阵才问。
“跟你一起出差呀。”楚鸢歌装了几叠银票,“别说你去公干,我跟着不合适之类的话,八月在即,你的芙蓉蛊也快发作了,我必须看着。”
凤砚卿抿抿唇,没说话。
楚鸢歌又道:“你不在王府的几年,管家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就算我们俩都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可以女扮男装,随便装成什么跟在队伍里都行。”
凤砚卿拉住她的手腕,哑然失笑:“我又没说不带你。”
楚鸢歌眨巴两下眼睛:“那你不早点表态,浪费我口舌。”
你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凤砚卿暗自腹诽。
楚鸢歌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问他:“王爷,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凤砚卿索性把人拉到怀里抱住,说:“你。”
楚鸢歌扭头亲了一口他下巴:“我回趟将军府,有些话要跟我父亲说。”
凤砚卿心下了然:“放心不下你妹妹?”
楚鸢歌点头。
太子娶了侧妃,穆清霞并未消停,照样热衷于将楚云茵随便嫁给某个皇子,也好为自己铺些后路,但楚云茵不肯,三天两头地要离家出走。
她在荣安城内,能帮忙看着点,也时常规劝楚仁庭不要勉强。
但穆清霞毕竟是他的枕边人,等她走了,见不着面,穆清霞吹枕边风,说动他强行把楚云茵嫁了,小姑娘闹出什么事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楚鸢歌在将军府坐了很久,当着穆清霞的面,把所有的话摊开来说。
穆清霞气得直接开口怼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茵儿到了出嫁的年纪,我们怎么就做不得主了?就算你是炽王妃,也管不到这么宽!”
楚鸢歌难得耐着性子跟她说话:“婚嫁自然是你们做父母的说了算,但茵儿什么性子,你们比我更清楚,她不适合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东西。”
穆清霞冷哼:“拐着弯骂茵儿脑子笨,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炽王妃可真是巧舌如簧。”
楚鸢歌神色微冷:“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执意让茵儿按你铺的路走,我就实话说了,死路一条。”
穆清霞拍桌:“楚鸢歌你什么意思?我会害我自己的女儿不成吗?”
“那谁知道,有些人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楚鸢歌不咸不淡地扫她一眼,满目嘲讽。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茵儿好,不想让她和锦儿一样坐享荣华富贵。”穆清霞满面寒霜地说。
每每想到上次在穆府被她让下人把脸打肿的事,她就恨不得撕了她。
“随便你怎么想。”楚鸢歌懒得和她争论,转头看着楚仁庭。
“父亲,该说的话,女儿都一一与你说了,咱们将军府不缺繁荣,但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女儿言尽于此,还望父亲凡事多几分考量。”
话毕,楚鸢歌起身离开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