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只需操心我一人
楚鸢歌睡到自然醒,星月和星玉伺候她穿戴洗漱,用过早膳后便出门去太医院。
凤砚卿声称无事可做,非要同行。
马车里,楚鸢歌问:“你一点都不管朝堂之事吗?”
凤砚卿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又道:“歌儿希望我管吗?”
他虽不参与朝政,但该知道的事情都了若指掌,毕竟局势波云诡谲,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大意不得。
楚鸢歌道:“说不上希不希望,有时候管与不管也不是随心而为的,顺其自然呗。”
凤砚卿知道她懂他的意思,心中不禁欢喜她的通透:“嗯,歌儿说怎样就怎样。”
楚鸢歌想了想昨天在福和宫里的情形,抿抿唇,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被人下了芙蓉蛊和日暮里?”
据她师傅所说,这并非中原有的毒物,甚至西南也没有,这两种毒却在他身体里十几年了。
照此推断,他该是小时候在宫里遭到的毒手,可十几年前的后宫,似乎也没有外邦妃子。
凤砚卿的神色变了变,正欲回答,马车却忽然停下,贺名诚在外面道:“王爷,王妃,是卢尚书府上的管家。”
话音刚落下,管家肥胖的身躯便跑到了他们的马车前,气喘吁吁地道:“可算是赶上了。”
贺名诚问:“卢管家拦下我家王爷与王妃的车驾,可是有要紧事?”
卢管家撑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躬身朝车里行了个礼:“王爷王妃见谅,老奴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人命关天。”
凤砚卿掀开车帘,面无表情地问:“何事?”
卢管家焦急地道:“我家小姐病重,听闻王妃妙手回春,大人特命老奴斗胆前来,恳请王妃过府为我家小姐诊治一二。”
凤砚卿眉心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你听何人所说?”
卢管家愣了一下,如实道:“街头巷尾都在传,说王妃曾将白鹿山庄的小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能解王爷身上的毒。”
这两件事,知道的人可都不多,流传出来,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凤砚卿的脸色变得难看,正要回绝,楚鸢歌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去看看吧。”
卢管家听见这话,千恩万谢。
凤砚卿不悦地扫他一眼,放下车帘,贺名诚调转方向,一路往尚书府去。
车里,楚鸢歌问:“这个卢尚书,为人如何?”
凤砚卿道:“清正廉明,朝中太子和六皇子两大派别的争斗如火如荼,他始终没站阵营,只忠于君主。”
这倒是和楚家挺像的。
楚鸢歌又问:“那卢小姐呢?”
凤砚卿不甚了解:“只知自小便患有心绞痛,体弱多病,养在深闺,卢尚书和其夫人仅此一个女儿,疼爱有加。”
楚鸢歌眸光闪了闪,心下有了个大概。
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昨天我们去见父皇的时候,说的话应该没多少人听见,散播传言的会是谁呢?”
关于白鹿山庄那部分,她倒是不觉得惊讶,毕竟当初秦书墨和秦羽墨两个大活人进出栖霞谷,想查就能查到。
但医治凤砚卿,她只在长清殿说过,此话被传出来,要么是皇帝,要么是皇帝身边被操控传言的人安插了眼线。
前者想一想就不可能,毕竟皇帝没有针对她的动机与必要,后者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在天子身边放了自己的人,若心中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那可真是易如反掌。
凤砚卿的想法显然好她一样,眼神讳莫如深:“我会让人去查。”
楚鸢歌“啧”了一声,不知是感慨还是烦闷:“我才嫁到炽王府两天,这就成荣安城的名人了。”
凤砚卿面上一哂,没说话。
楚鸢歌见状,手指在他膝盖上敲了两下,笑嘻嘻地道:“王爷,经常用脑可明智,你说我的脑子都这么好用了,还越来越聪明的
话,得气死多少人?”
凤砚卿明白她是在宽他的心,感动不已地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阴谋诡计交给我,你只需操心我一人便可。”
若是以前,他第一反应能肯定此举是太子的手笔,毕竟那人将他视为仇敌。
可如今朝中局势紧张,六皇子异军突起,其他皇子不知是什么心思,他得花点时间去查。
楚鸢歌挑眉:“好呀,那你说,人家让我去给卢小姐治病是为了什么?”
凤砚卿道:“探虚实。”
若她真能将卢小姐治好,便说明医术超群,到那时,弄这一出戏的人就该担心她是不是真能将他也治好。
随之而来的,就是针对他们的迫害了。
楚鸢歌想明白这一点,在心底叹了口气。
所以她不愿意和皇家扯上关系,活得太累了,凤砚卿怎么偏偏就是王爷呢。
尚未感叹完,马车已抵达尚书府,管家领着楚鸢歌和凤砚卿走进府中,尚书卢建材匆匆而来,面色忧愁地行礼。
“大人不必多礼。”凤砚卿对为国为民的清官始终带着该有的尊重,扶了他一下,“带歌儿去看看卢小姐。”
卢建材应了一声,折身在前面带路,一边说明情况。
“本以为溪儿只是寻常的风寒,可一连吃了几天的药,病情非但没缓解,反而加重了,昨夜更是咳血,老臣实在无计可施……”
说话间,几人抵达尚书千金卢婧溪的院子,楚鸢歌一进门便看见她大哥拧着眉头,很是忧心的样子。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上前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樾西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听说卢小姐生病,我来看看,歌儿是来给卢小姐看病的吗?”
楚鸢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此时此刻却顾不上问,点点头后便进了屋里。
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屏风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有人的声音充满了担忧,急切地询问着,而后又是叹气。
楚樾西的眉心拧得更紧,催促道:“歌儿,快进去。”
“知道啦,你怎么比尚书大人还着急。”楚鸢歌往屏风后走去,顺嘴调侃了一句。
楚樾西面色微赧,抿着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