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蛊三反水
“谈不上吧,只是有些不舒服。”徐悲枳以心声轻声道。
姜素衣幻化出人形,站在黑衣青年的身边,也抬起手揉了揉他的满头白发,安慰道:“再世为人,连上一世的心性都丢了不少,杀一只妖算什么?修行修行,修的是一个道心通明,对自己做的事情不要追悔,那是在欺负曾经的自己,也是在蒙骗现在的自己,若是当时蛊澜巡逻发现你他不会杀你?笑话,自古人妖两立,只要不是善妖,杀了便杀了。”
徐悲枳随意找了一处草坪,双手垫在头后,恣意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杂草,以心声道:“不管前世的我如何,如今重活一世我不再是陆北至,虽说杀蛊澜不后悔,但后悔我出手时的随意,如今体会到他生命的沉重,让我明白杀人从来不是什么小事,事关性命,不管是谁都要慎重,你也要答应我,不许随意杀人,之前血洗中州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姜素衣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不着调的白首青年,这一刻,一道人影与他完全重合,即使徐悲枳说他不是陆北至,可眼前说教的模样却一模一样,换做是陆北至知道自己草菅人命的话也一定会不开心的,会跟自己心平气和的讲道理。
陆北至就是这样的人,哪里像是道门弟子?反倒像是一个满肚子大道理的儒门学子,在忘生观里的时候,陆北至像是观主一样,看到师父整日酗酒会劝诫,见到姜素衣不好好修行会说教,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这位师兄,那一定是“温文儒雅”。
还记得梁庸小时候对陆北至的评价是:“他喜欢的是落笔诗成绮韵,而不是刀下血溅三尺。”
姜素衣乖乖的窝在徐悲枳的怀里,贪婪的吮吸他身上的气息,仿佛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道观中,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互相依偎,即便旁人眼中只有徐悲枳。
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迟迟不见蛊三回来,徐悲枳有些察觉到异常,起身想要去洞府门口,只见远处一位青衣女子慌忙跑来,甚至一个不留神跌在地上。
蛊梓顾不得自身狼狈,红着眼眶朝着徐悲枳大喊,“蛊澜,快跑!”
“快跑!”
徐悲枳顿时心生危机,猛地转身逃窜,可却来不及了,一股蛮横的妖气转眼打在徐悲枳的身上,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徐悲枳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不过都被他一一否决,他肯定那个贪生怕死的蛊三一定不会出卖自己。
所以徐悲枳放任这一击打在自己身上,没有展露自身实力,依旧伪装成苦舟境。
徐悲枳的身子止不住的倒飞出去,甚至运转气机将自己后背被击中的地方炸出一个伤口,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重重摔落在地。
徐悲枳面色苍白瘫在地上,转头便看到蛊三跟在一位紫衣中年身后,定睛一看两人还有几分相似,只是中年多出两缕胡须。
“长老,三哥,这是何意?”徐悲枳颤颤巍巍的问道。
中年冷声喝道:“何意?你胆敢觊觎方波长老给我的贺礼,还不知罪?!”
蛊三在一旁附和道:“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一路上你几次侧面打听给我父亲贺礼到底是什么天材地宝,居心叵测之辈!”
徐悲枳闻言倒是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身份不被捅出去就是小事。
蛊真伸手鼓动妖力,莫大的吸力席卷,瞬间将徐悲枳和一旁的蛊梓吸到手上,瞥了一眼蛊梓,沉声道:“给我儿子当婢女是你莫大的福气!你居然还敢私通蛊澜?!还给他报信,真是一对痴情鸳鸯啊,今日我就让你们化为一对亡命鸳鸯!”
蛊梓和徐悲枳身上的生命力继续消逝,顺着手掌进入蛊真的身体。
这倒是把一旁的蛊三吓坏了,要是徐悲枳真的身陷死境,那可管不了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怕是自己也要搭上性命,赶忙拦住蛊真道:“父亲,这两人一个是我的婢女,一个是我的跟班,不如由我处置?”
蛊真闻言略微思索,随即打出一道妖气将两人的修为全部封禁,“你说的也对,我已经将他们二人的修为封了,剩下的就由你处置吧,别让为父失望。”
蛊三立马迎合,“父亲大人英明,我定是要好好折磨一番,让他俩生不如死!”
话毕,蛊三叫来洞府门外的侍从,将两人抬进了洞府,顺着台阶一路深入,直到地底的一处阴湿牢笼。
两位侍从毫不客气的将徐悲枳和蛊梓扔在地上,转头跟身后的蛊三谄媚道:“三哥,您先玩着,玩死了跟小的说一声,我抬出去埋了。”
蛊三点了点头,待两位侍从离开囚笼后关上地下室的石门。
蛊梓面色惊恐,不顾伤势爬到蛊三脚边,不断磕头,带着哭腔求饶,“三哥,您行行好,将蛊澜放了行不行,他有没有觊觎贺礼您知道,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您,求您了,真的求您了......”
蛊梓的额头磕出鲜血,殷弘的血液顺着洁白的脸颊留下,不禁让徐悲枳都有些动容。
蛊三冷哼一声,一脚把蛊梓踢到一边,“你这个贱货,老子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到了这还护着你这情郎?之前不是一直跟老子装清高吗?现在怎么不装了?”
青衣女子跌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犹豫了许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再次走向蛊三,“三哥,我们出去说,只要你能放了蛊澜,我怎样都行,怎样都行......”
蛊三冷声喝道:“滚,老子现在没功夫理你。”
说完他走向徐悲枳,一脚踩在徐悲枳的脸上,贴到对方的耳旁,“赶紧把母虫交出来,我保你不死。”
徐悲枳冷笑连连,“你的命在我手里,又不敢杀我,我凭什么听你的?”
蛊三闻言气急败坏,疯狂踩踏徐悲枳的脸颊,血溅三尺,后者的脸上都被踢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