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齐远城轻咳一声：“正确的说法是，温居旸和他长得像。”
    谢央：“？？”
    “什么意思？！”
    “1号避难所的冷冻舱，你见到了吧？”
    见谢央点头，齐远城接着说道：“大多数的冷冻舱都损坏了，里面的人也早就死去，尸体都已经腐烂，只有一个冷冻舱是例外，里面的人还具有生物活性，存在理论上的唤醒可能。”
    谢央一愣，指着眼前的冷冻舱，问道：“是这个吗？”
    齐远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沉默不语的温居旸，叹了口气：“让他跟你说吧。”
    “理论上可能唤醒他，但实际上，很难做到，军部利用他，和一位s级的女性哨兵，人工合成了一个胚胎。”
    谢蕴再次愣住，她甚至已经猜到了温居旸和他的关系。
    “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冷冻体，军部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温居旸弯唇笑笑，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压低：“他的细胞已经开始产生正向变异，在第一个哨兵诞生之前，就被封入了冷冻舱。”
    “如果没有封入冷冻舱，或许他就会是第一代哨兵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谢央很快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逻辑关系，飞快地问道：“那他和你.....”
    “他们合成的那个胚胎，是我父亲。”
    那就解释得通了，温居旸和他长的如此相像，也是正常的。
    谢央表情呆呆的，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温居旸掐了掐她的脸蛋，挑了问道：“怕了吗？”
    开什么玩笑！这有什么好怕的。
    谢央表情有些一言难，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走到冷冻舱前，仔细地打量着里面的人。
    在她心中，温居旸的身世再怎么离谱，起码也是科技能解释得通的，她一个穿越过来的，直接玄幻起来，这要是说出来，更让人害怕好吗。仟仟尛哾
    非要说的话，其实谢央听到这些事情的反应，与齐远城和温居旸的料想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一句，她没有任何反应。
    谢央看了半晌，忽然回过头来：“温居旸，那你父亲和母亲呢？他们在哪里？”
    室内的温度本来就低，这下整个气氛也直接降到冰点。
    齐远城偏过头，去看旁边的电子屏幕上的数据去了，而温居旸嘴角凝着一丝笑容，但表情阴沉，并没有在笑。
    “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
    谢央：“？？”
    不是吧，这都什么时代了，人工培育胚胎轻而易举，甚至还有人造的类子宫环境培养舱，怎么还有女性因为生孩子难产到去世的？
    谢央表示震惊，并大为不解。
    虽然没说话，温居旸却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嗤笑一声，说道：“这只是军部对外的说辞，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的。”
    “而我的父亲，和齐校长一样，是戴泽校长的学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深入沦陷区执行任务失踪了，生死不明。”
    那温居旸可真是惨，母亲去世父亲失踪，从小被关在军部的实验室里完成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这是特么的什么美强惨人设啊。
    “那....那个给胚胎提供卵细胞的....s哨兵呢？在你被军部关进实验室的时候，她没有帮过你吗？”
    “帮我？”温居旸嘲讽一笑：“她怎么会帮我？就是她将我送进了那间实验室。”
    呜呜呜，这也太可怜了。
    谢央忍不住踮起脚，抱了抱他，一边抚着他的脊背，一边气得咬牙切齿：“可恶，这些人都好过分！”
    温居旸回抱住她，在她耳边漏下一声轻笑：“别生气了，都过去了，那些人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听到他的话，谢央沉默起来。
    想了想，她又有些不解，回头去看角落里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的齐远城。
    “齐校长，非要说的话，这只是温居旸的身世问题，你不是要让我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吗？难道真实的只有温居旸，其他所有人都是假的吗？”
    齐远城仓促的转过身来，那个坚毅的中年男人，似乎陷入到某种悲伤之中，眼圈有些发红。
    “在灾难降临的时候，短短的百十年里，人类群体中就产生了哨兵和向导这种强大的能力者，这和传统的进化理论完全不符，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央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虽然我不像克莱尔那样，专业又博学，但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直认为，哨兵和向导的产生，并不能称之为进化，而是变异。”
    顿了顿，她扭头看向温居旸，似笑非笑的：“托你的福，我也进入了某种和你们完全不同的变异。”
    齐远城却摇了摇头：“谢央同学，其实斯温研究院那边给出的结论是，你的身体早在被那只变异种注入毒素之前，甚至远在吸收了那份生物样本之前，就已经开始变异了。”
    谢央：“？”
    疑惑归疑惑，但谢央忽然想到，在上一个修仙世界里，她已经筑基，或许对于真正的普通人来说的，从那个时候开始，至少她的身体，早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了。
    谢央忽然就有点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与人分享这个秘密，于是立刻将话头扯了回来。
    “齐校长，你们到底想让我知道什么？”
    齐远城走到0号的冷冻舱前，叹息一声：“你听说过‘长夜’了吧？”
    没等谢央回答，他继续说道：“你没有说错，哨兵和向导，的确是‘长夜’计划中，基因被太空病毒改变的普通人，你在黎明实验室看到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实验体，都是一千多年前实验失败的结果。”
    “像这样的实验室，目前已经发现了十二个，但只有温居旸找到了唯一成功的0号。”
    说到这里，齐远城转头看她，目光坚毅而又透露着些许易碎的无奈：“严格来说，她还不是真正的0号。”
    说着又指向另一侧的黑发男性：“他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