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蔚然眼睛赤红，全是红血丝，“你是不欠我的，但你欠你姐姐的。”
    鹿鹿老师纤瘦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闻言，抬起头来，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低吼出来，“不，我不欠她的，我谁的都不欠。”
    “你欠！”
    晏蔚然有力的大手用力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抵在冰凉的电梯壁上，铺天盖地的恨意从周身散发出来，几乎将鹿鹿老师淹没。
    她感觉有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她心如死灰，泪流满面。
    “我不欠，我谁都不欠。”
    当年是米菲把她引到那里去的，只是她聪明没有被算计，米菲自食恶果。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这些过错推到她身上。
    不管她怎么解释，父母哥哥，包括晏蔚然都不肯相信。
    时间久了，她变得麻木，既然他们说是她的错，那就是她的错吧！
    电梯门打开，晏蔚然连拉带拽地把鹿鹿老师从电梯里拖出来，粗鲁的动作好不怜香惜玉。
    鹿鹿老师踉踉跄跄跌倒了好几次，她除了身体疼之外，更疼的地方是心脏。
    “开门。”
    晏蔚然松开鹿鹿老师的衣领，她纤柔的身子像落叶般飘零落地，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充耳不闻晏蔚然的命令。
    “米鹿，你是聋子吗，开门。”
    米鹿一点反应都没有。
    晏蔚然挺拔的身子缓缓蹲下来，钳子般的大手捏住她的下颚，声音幽幽地像是恶魔之音，“你想让我在门口现场直播吗？”
    米鹿对上了一双被恨意蒙蔽的眸子，她已经麻木了，从手包里拿出要是给晏蔚然。
    晏蔚然开门，把米鹿扛在肩上进门。
    米鹿也不反抗。
    她越是反抗，晏蔚然就越是会往死里折腾她。
    她学聪明了，任由他泄愤，气消了他就滚了。
    晏蔚然不喜欢死人一样无喜无悲的鹿鹿老师。
    他喜欢看她哭闹挣扎，只有这样，他才有报复的快感。
    “米鹿，你喜欢马钰楷，是不是？”
    米鹿眸光转动，终于有了几分忌惮的神采，“你想干什么？”
    “如果他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以后还会跟你说话吗？”
    “你混蛋！”
    米鹿抬手去打他，却被半路拦住。
    他笑着看向身下露出痛苦的小女人，“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直都很混蛋。”
    米鹿又哭又闹，恨不得杀了晏蔚然。
    晏蔚然就喜欢看米鹿气急的模样，想狠狠地欺负她。
    ……
    一个小时后
    穿戴整齐的晏蔚然从浴室里出来，他看向角落里，裹着毛毯缩成一小团的米鹿。
    她双臂环抱住双膝，眼眶红彤彤的，还有几分啜泣。
    晏蔚然神色幽冷，慢条斯理地系上衬衫扣子，“米鹿，你这样的人不配追求爱情，如果我再看见你跟马钰楷拉拉扯扯，我不介意曝光我们之间的关系。”
    米鹿抬眸，咬牙切齿，“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曝光我们的关系？”
    “因为我要你先冠上我未婚妻的名头，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你，让你名声扫地啊！”
    米鹿苦笑，“你对我可真是够狠的。”
    晏蔚然对米菲有多温柔，对她就有多残忍。
    晏蔚然拿了衣架上的外套挂在臂弯里，和颜悦色的声音里带着刺入骨髓的冷，“你不配我温柔。”
    砰一声，晏蔚然关上门离开。
    米鹿一直绷紧的神经得到放松，身子软软地倒在床上，美丽的眸子望着天花板，哀伤从眼角流出。
    她好累，好想得到解脱。
    ……
    沈千姿以前就想帮晏蔚然跟鹿鹿老师保媒拉线，没想到两个人就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她背着书包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
    鹿鹿老师抱着一摞教材走来，漂亮的小脸无悲无喜，周身气息冷若寒霜。
    “鹿……”
    沈千姿正欲跟鹿鹿老师打招呼，她面无表情地从身边经过，带起的一阵风吹偏了沈千姿的发丝。
    鹿鹿老师怎么了？
    她没有看见她吗？
    沈千姿站在办公室门口，“鹿鹿老师，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我现在很忙，有不会的题目去问班长，有不懂的事情去咨询班主任。”
    沈千姿拧眉。
    鹿鹿老师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没有了以前的活泼开朗和乐观，反而像是看破了红尘一样带着一股沉沉的死气。
    看出鹿鹿老师心情不佳，沈千姿也没有去碰钉子。
    接连几天，鹿鹿老师的状态都没有好转，但对马钰楷却是退避三舍了。
    她对马钰楷的转变让沈千姿很放心。
    只是还没来得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开始忙美术大赛的事情去了。
    初级比赛毫无悬疑地晋级了。
    第二轮比赛是有主题的。
    【深意】
    要一副带有深意的画作，风格不限。
    沈千姿想到自己刚来到这具身体的时候曾画过一幅画。
    她找出来送去美术协会。
    晏蔚然早就料到沈千姿会来，站在门口等她。
    知道晏蔚然是首席评委的人没有几个，上次女生花了高价才拿到这个消息，涉事人员现在已经开除了。
    他吊儿郎当的，来协会的人都以为他是参赛人员之一。
    “小千姿，你来了。”
    沈千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大没小的。”
    晏蔚然呵了一声，“故作老成。”
    “……”
    混小子真欠揍。
    赶在沈千姿发怒之前，晏蔚然跑去帮她去交参赛作品了。
    沈千姿这幅画的风格跟以往不一样，不怕晏蔚然认出来，所以很放心地差遣晏蔚然办事去了。
    毕竟她以前画美男，这次的画作却很有深意。
    晏蔚然送的路上，看到了沈千姿的画作，连连感叹，“小千姿，我以为你说参赛是说着玩玩的，没想到真有两把刷子。”
    他怕沈千姿骄傲懈怠，没说的是，她的画功胜于协会的一些大师。
    就算她在这次比赛拿不到名次，晏蔚然也不会让她埋没的。
    沈千姿拧眉，沉声：“别叫我小千姿。”
    “为什么啊，小千姿。”
    沈千姿似笑非笑，“你再叫一声，我就告诉顾叔叔你调戏我。”
    晏蔚然：“……”
    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