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浅闻言，拉开窗帘，探出身子看向窗外。
    楼下。
    车停在她们家对面，慕衍之高挑挺拔的身体靠在车上，发现裴清浅正在看他，那张脸上浮现出些微温和的笑意，似是冰雪消融一般。
    他抬起手，朝她挥动。
    裴清浅趴在窗户边上，跟他对视：“大晚上的，你怎么跑我们家楼下来了？”
    不是说好，离婚之前，不来找她了吗？
    “怕你紧张。”慕衍之连关心她，心里都是痛的。
    如果早些对她这么体贴……
    两个人应该不会离婚吧？
    慕衍之沉沉地开口：“就过来陪陪你。”
    但是，她已经不需要陪伴了。
    裴清浅很是感慨：“不需要，我不紧张。”
    “你骗不了我。”慕衍之不允许她拒绝：“下来，我等你。”
    裴清浅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没有下去，而是继续刷着游戏下载界面的下载量。
    动了一下……
    她立马点开群，想要跟大家分享这一个好消息，却发现，是游戏部门的同事下载的。
    心也变得烦躁，她把窗帘挑开一角，慕衍之还在楼下等着。
    裴清浅放下窗帘。
    不管他。
    他等急了，自然会走。
    楼下。
    慕衍之看着楼上被关上的窗户，把里面的风景堵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黑眸之中满是隐藏不住的痛苦。
    她……
    连下来陪陪他都不肯吗？
    “叮咚。”
    有人给慕衍之打电话。
    慕衍之没舍得移开目光，随手接通，把手机放到耳朵旁边。
    “户口本我已经用好了，估计过两天就会送到裴清浅手上……”
    像是唠家常那般自然的语气，却像是当头棒喝，让慕衍之瞬间清醒。
    他胸口闷得生疼。
    明明决定要放手……
    要跟她离婚，然后重新追求她。
    然而在知道户口本要被还回来的瞬间，还是慌了。
    慕衍之到现在，还是不能够接受真的跟裴清浅离婚：“可以缓两天再送吗？”
    离婚的日期……
    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以。”神秘人等的就是慕衍之这一句：“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慕衍之态度冰冷：“说。”
    神秘人把要办的事，在电话里告诉慕衍之后强调：“这事儿必须你亲自去做。”
    慕衍之明知道他在算计什么，甚至清楚该阻止对方，可此时，为了晚一些跟裴清浅离婚，他也只能同意：“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神秘人的心情很好：“不过我提醒你，我最多只能帮你拖延两天。”
    慕衍之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双眼：“嗯。”
    电话结束以后，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有换过。
    手机铃声也响了好几遍，他没有接。
    “哒哒哒。”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慕衍之的面前。
    他放下胳膊，正好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裴清浅。
    两人对视着。
    裴清浅刚才在楼上，看到他那个样子，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
    想打电话给他问一下，他又不接电话。
    如今亲眼看到他好好的，她还是松了一口气：“刚才，怎么了？”
    慕衍之见她穿得单薄，一语不发地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裴清浅的肩膀上：“遇到点事儿。”
    裴清浅沉默着转身，背靠着车，继续刷着手机上的下载页面。
    往常他跟她说这种话，她肯定都会安慰他……
    如今却根本没有理他。
    慕衍之察觉到待遇变化过大，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如果你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你这次莫名奇妙的想吐，不是胃里有问题，而是因为怀孕……”
    他偷偷看她：“那你还会跟我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