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很可怜吧
萧澜渊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她擦头发,傅昭宁擦了一会懒了,起身去了内室换衣裳。
听着里面布料摩擦的声音,萧澜渊心尖似是被羽毛轻挠着。
她好像并没有避着他,他在屋里,她还进去更衣——
“你把头发擦干,不然等一下夜风一吹很容易着凉。”他对着里面说。
傅昭宁没回答他。
才懒得说呢。
傅昭宁很快换了衣裳出来,萧澜渊一看,她竟然是穿了一套男装。
“你这是?”
“你把我舅舅的话都忘了吧?不是说了要易容一下吗?我现在就要女扮男装你看不出来?”
傅昭宁突然有点后悔,应该等士兵来搜查过后再沐浴的,但是她刚才一身脏又忍不住。
萧澜渊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一眼扫了过去,耳朵有点发烫。
她明明是很有些规模的,现在怎么平了这么多?想来是勒得很紧,那样能透得过气来吗?
“你穿这一身衣裳,加上这个面具,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不过你的脸有疤,不好上颜料易容——”
傅昭宁看了看他,有点儿发愁了。
他的毒疤本来就没好,是不能往上面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会很容易感染。
其实要是他不介意,只要换身衣裳,把面具一取,把另一边脸贴点东西化一下就行。
“我不用易容,他们过来了我会避开的。”萧澜渊说。
他还没有准备好在她的面前把面具取下来,更不可能让她那么近距离地在他的脸上描画了。
傅昭宁愣了一下。
“你能避开?”
“可以。”
“那行吧,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你的。”
她自己拿了一盒化妆的东西来,开始在脸上描描画画的,有时候还往上面粘贴一点东西,比如把鼻子垫高一点,把下巴也给加长一点。
过了一会儿,她就完全变了个样子,成了一个皮肤有点黑的青年。
等到她站起来,转过身来,萧澜渊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看不出她原来的样子了。
他怔住。
傅昭宁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
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傅昭宁冲他挑了挑眉,把声线压低,变成了一把有点儿雌雄莫辨的声音。
“认不出来吧?现在是准备不充分,要是准备充分,我能完全变成一个样子。”
所以,以后她要是逃命,别人可能抓不住她。
只不过这些颜料这些东西毕竟不好长久粘在脸上,所以不可能长期易容。
她还是很爱惜皮肤的。
“这又是谁教你的?”萧澜渊问。
“师父啊,我说的是,以前的那位师父。”
反正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求证。
季老做了那些准备之后,现在谁都知道她师父已经去世了。
“咣当!”
小沁进来,看到了她,下得手里的东西都掉到地上了。“你,你是谁?”
“我。”
傅昭宁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小姐?”
小沁也震惊了,原来小姐还有这么一手易容的功夫。
之前小姐那一手刀工就已经让她很震惊了,“小姐,还有什么是您不会的啊?您可真厉害!”
小沁看着傅昭宁的眼睛都快要变成星星眼了。
“嗯,本小姐多才多艺,天下无敌。”傅昭宁索性吹了个牛。
“等会儿主子要是看到了肯定也得吓一跳。”小沁说,“主子请小姐和王爷过去用膳。”
“好,这就过去。”
傅昭宁招了招手,“先过来帮我束发。”
“是。”
萧澜渊在她们将出门的时候说,“我就不过去了,让人给我送点清淡的就行。”
小沁一愣。
傅昭宁转头看着他的面具,顿时有点来气。
“行,随你。”
她带着小沁就出了门。
一路上脚步咚咚地,有点儿像发脾气。
小沁紧紧跟着,也不敢多问。她一看就知道,隽王那是不想取下面具吃饭啊。
她甚至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因为要是等会儿主子爷看到隽王的脸,可能吃不下。
她就是不知道主子和小姐到底有没有看过隽王面具下的脸。
“小沁。”
傅昭宁突然喊她。
小沁吓了一跳,声音都颤抖了,“啊?小姐?”
因为心虚,她生怕傅昭宁是看出来自己在想什么。
傅昭宁本来生气疾走的,现在脚步慢了下来。
她为什么一遇到萧澜渊就会容易压不住脾气?本来她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啊。
“我问你,你看到隽王时,他的脸是什么样子?能不能给我形容一下?”
傅昭宁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明明之前替萧澜渊解毒的时候是看过他的脸,看过那个毒疤的,按理来说他也不该在她面前这么避着了,可现在萧澜渊根本就不敢在她面前取下面具。
为什么?
难道他的脸,在她离开之后还有什么变化?
小沁倒吸了口凉气。
她好不容易忘掉,现在又要她再回忆一下吗?
而且,小姐这么问,岂不是说明她真的没有见过隽王的样子?
她就说嘛,要是小姐看到了,怎么可能嫁给隽王?
那隽王岂不是骗了小姐?是不是强娶的啊?
小姐好可怜。
“不敢回忆?还是不敢说?”傅昭宁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色都有些白了,皱了皱眉。
就真的这么可怕吗?
“不、不太敢说。”事实上也是有些不敢回忆。
“很可怕?没事,你如实说,我不会责罚你。”
小沁咬了咬牙,豁出去似的,“对,很可怕,隽王的一边脸好像已经没有了脸的形状一样!”
没有了脸的形状?那就是变形了肿了?
果然是在她离开了之后恶化了吗?
“另一边呢?”
小沁想着隽王那样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另一边被那边拉扯着,眼角,鼻子和嘴巴都是有些歪有些变形的——”
就这么简单地说还完全形容不出来,真正看到了那样一张脸,是真的很恐怖啊!
小沁忍不住又抖了一下,带着点儿哭音,“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一时没有准备,乍一下看到了,没有控制住。”
“好了,我不是说了没怪你吗?但是你不要再跟别人说起这事了,知道吗?”
“是,奴婢不说。可是小姐,您是不是被迫嫁给隽王的啊?”
要真是被迫嫁的,那小姐岂不是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