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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怪异的年世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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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白露,夏秋之交,白日里尚还是热,只是夜里渐凉,风不再裹挟浓燥吹得人烦闷,而是带着些湿意沁味。
    今儿节气,众人在皇后宫里饮了白露茶,华贵妃和昭嫔别出心裁,学了民间习俗,邀皇上在这日一同酿了五谷酒,寓意五谷丰登,社稷安定,旨在为民祈福,愿盈车嘉穗,惹皇上大悦。
    清夏斋的院子夜风习习,窗扇皆开,迎风而进。
    掌灯而起,铜镜前两人轻轻笑语。
    突然,一声斥音。
    “轻点!”
    原来是不小心弄疼了,余莺儿梳发的手更放轻柔些,“是我不好。”
    身着寝衣,散了鬓发,年世兰悠然享受身后人的伺候。
    手下都是沐浴后的气息,缕缕香味萦绕,心猿意马,有人的心思早不在头发上了。
    “今脸色不是很好,身上不舒服?”年世兰疑惑问。
    “嗯。”余莺儿淡淡应声。
    还真是不舒服?
    “怎没听你说。”年世兰不解,她惯常没事也爱装可怜的,如今真病了竟一声不吭?
    “没吃东西。”余莺儿又说,惨兮兮的声音,“好久吃不下。”
    年世兰回头瞪她,“想死我宫里?”
    “也看死法。”余莺儿被她惹笑,“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饿死,这种断然不会。”
    “那你做甚?”年世兰想到她的为人,下意识猜测,“那你便是故作不适,又在想什么阴损招?”
    余莺儿俯身,附耳轻声,唇好似无意沾上那点敏感肌肤,“我怀孕了。”
    耳后一阵细密酥麻,竟渐渐蔓延开来,年世兰被激得浑身一抖,又着实消息被惊到,心里的怪异感觉便顾不上,忙抬眼去看她,惊喜交加,“当真?”
    余莺儿直起身子,手按在她肩头,低头轻吻了吻她的发间,“嗯。”
    年世兰自顾沉浸在喜悦中,哪注意自己后面站着的是个心思不轨之人,她神色几经转变,最后竟没有那样欣喜了,霍然起身。
    她紧张去看余莺儿,“你,你真的舍得吗?”
    “舍得。”余莺儿抬手为她抚去眉间的不安,温柔说,“但要费点心思,要如何做,娘娘听我的便是。”
    “我听你的。”年世兰眼里隐隐晕起泪光,她已经再也无缘自己生育,可余莺儿愿意成全她,她发自肺腑地说,“我就要有孩子了,你放心,我一定视如己出,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他。”
    “我信。”余莺儿轻声说,“好了,娘娘快别哭了,花都皱了。”
    “嗯。”年世兰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绪,叮嘱说,“那你一定注意,要多休息,不要累着。”
    两人又去榻上同坐,年世兰头一回絮絮叨叨的,嘴里没停,“饮食,还有安胎药可一定要盯着,我知道你谨慎,但宫中这人心难防,千万要仔细着。”
    “这宫里的琐事,你也都别再料理了,别劳心伤神的,还有我和皇后,少你一个也没什么。”
    “等你有孕的消息传出去,我看皇后第一个坐不住,这个老妇……”
    “……”
    七七八八说了许多,余莺儿只应好,年世兰都觉口干舌燥的,才想起忘了要紧事了,“有多少日子了?身上是怎么不舒服?”
    “一月多,卫临一直看着,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呕得厉害。”余莺儿说,“中秋将近,那日我打算告知皇上这个喜事,届时还请娘娘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
    “如今皇上登基三年了,四妃不全,莺儿自然属意。”余莺儿笑说。
    年世兰心中一跳,妃位?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快。
    等她再有孕,是不是又要求她,助她做贵妃呢?
    而等她一朝做了贵妃,还会这样对她吗?
    她原本极兴的面色几乎立马凝滞,那份喜悦消失殆尽,不安,又生出一点怒意。
    她知道她很莫名,可她可以护住她,她不应该,不需要站得太高。
    “为什么。”年世兰冷硬开口,转眼间换了副神态。
    余莺儿头一回看不太懂娘娘,她似是不解,掀唇反问:“我坐上妃位,不好吗?”
    不好。年世兰心里想,但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根本无法宣之于口,还是说:“你势更盛,协理六宫也更名正言顺,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生气?”余莺儿半笃定半犹豫。
    “你哪只眼睛看出的?”年世兰半点不承认。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余莺儿想,话说口却是,“那是我看错了。”
    若余莺儿坐上妃位,又诞下二子,兼协理六宫之权,地位就超过齐妃了,在妃嫔中仅次于她,还是个有实权的。
    她们二人离彻底掌权,便只差一步。
    很好,没什么不好的,年世兰说服自己。
    “知道了,本宫会提醒皇上。”
    余莺儿没说话,只若有所思看着她。
    娘娘,似乎有些奇怪?
    “回去,时辰不早了。”年世兰心里烦躁,第一次认真下逐客令,以往都是她故意这样说,其实知道余莺儿会赖着不走。
    总是等余莺儿自己说走,她才会真的离开。
    “好。”回答她的,十分爽快。
    余莺儿已经起身。
    明明是自己要她走,可看她这样,年世兰只觉心头更浇上一把火,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不滚。”
    余莺儿走了。
    年世兰怒起,一个上好的杯子就那样砸碎在地上。
    颂芝脸皮发抖,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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