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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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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锦儿愣住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陶阳敛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白锦儿的身边,他再次坐下的动作都是端正的,
    坐在白锦儿的身边,
    绷着一张脸看着她。
    方才还只是有些忐忑,这会子被陶阳用这样的眼光看着,白锦儿忐忑的心情逐渐进化的紧张起来。
    这时,男人慢慢地张开了双臂,
    小心翼翼地将她环绕在了自己的怀中。
    白锦儿还记得陶阳小时候身上的味道,
    有些像青梅,甚至还带着些许好像酒液一般的淡淡醇香,大概是因为他阿爷嗜酒的缘故,幼时承欢膝下,总难免沾染上一些青梅子酒的味道。再后来他成长成了少年,不似其余同年龄之人贪玩溺乐,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连酒气都再不沾染,
    是青竹一般,带着书卷清香的味道。
    如今再见已成长为人的他,
    他身上的味道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变得沉淀的厚重起来。
    天后推崇佛教,故而凡官员,皆按照品阶赏赐上好檀香;他虽不喜浓重气味,奈何天后所赐不得不熏香,
    只是他熏的少,故而不甚注意。
    白锦儿却注意到了。
    陶阳的动作克制至极,
    虽说是拥抱,但两人肢体接触面积,或许还没有平常白锦儿下意识怕岑溪刘饕肩膀的接触面积大;因为男人坐姿的原因,白锦儿也不由得端正起来,
    这姿势怪累人的,
    让白锦儿不禁疑惑起来,
    就这程度他也要询问自己的允准吗?
    “你受苦了。”
    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我没有想到我离开的这些年,你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这样说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
    白锦儿总觉得陶阳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的鼻音。
    他,不会是哭了吧?
    白锦儿不敢看他,
    或者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看他。
    他是在哭吗?为什么哭呢?只是因为听到自己刚才讲的那些事情,就哭了吗?
    可真是孩子气啊,
    她这样想着。
    有什么东西从白锦儿的脸庞滑落,
    先只是模糊的一瞬间感觉,随后如暴风骤雨一般地袭来,止也止不住,
    咦?
    她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原来是她也哭了,
    甚至哭的比陶阳还要惨的多。
    从锦官城出来的时候,她没有哭;被山贼劫掠,看见同伴死在自面前的时候,她没有哭;生活在随时可能死去的贼窝里,不得不选择委身将自己掳走的山贼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被救走的时候,她没有哭。
    卖身为奴,孤身来到长安,举目无亲,生了病,
    所有所有她经历的那些事情,都没有让她掉过哪怕一滴眼泪,
    可为什么她这时候哭了?
    只是因为身边这男人,和自己说了一句,
    你受苦了吗?
    “哭吧,”
    白锦儿听见陶阳再一次开口说话,
    她以为他是要安慰自己,最起码叫自己别哭,
    可他说的却是让自己,
    “哭吧。”柔软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白锦儿的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滚落,有的滴在了衣裙上,有的顺着下颌隐没,
    陶阳擦拭的速度跟不上白锦儿落泪的速度,
    虽然如此,他依然在努力地将白锦儿的眼泪擦去。
    “我知道你平日里虽然总笑嘻嘻的,但是个最要强不肯轻易开口的性子。凡是只自己想着能负担,便从来不寻人的帮助。
    但我希望最起码在我面前,你可以肆意哭,肆意笑,
    就算是觉得烦躁了,觉得委屈了,
    对其他人不会轻易展露的埋怨和眼泪,在我面前,也不会有任何的掩饰。
    因为我知道你,我了解你,
    我与他人不同,我是你可以选择依靠,彼此扶持的人。你明白吗,锦儿。”
    白锦儿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忽地把脑袋一转,整个人扑进了陶阳的怀里,终结了两人这不尴不尬的姿势。
    白锦儿哭了好长时间,
    别说陶阳第一次看见她哭这么久,也是白锦儿有印象以来,自己哭的最长时间——从早晨一直到中午,
    哭的没吃早饭的白锦儿肚子的吵闹声比她的哭声还大。
    抬起镶嵌着已经哭肿的双眼的脸,
    白锦儿甚至打了个哈欠。
    “你饿了吗,”
    她此时还靠在陶阳的怀中,也不知道给保持了这么久的同一个姿势,男人是不是已经浑身的酸疼了。
    “我还好,
    我出来的时候,在街上买了个胡麻饼。”
    陶阳很想活动活动已经没了知觉的左手,但是他又怕自己动作太明显吸引到白锦儿的关注,
    虽说累是累了些,
    但竟能抱着她这么长的时间,
    怎么看来也是划算的。
    “是吗
    那就不做你的了。”
    “啊,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饿。”
    “哼,”
    白锦儿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
    “放开我啦,你打算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嗯。”
    “……”
    “……”
    看了看纹丝不动依旧横亘在自己面前的手臂,
    “你这是松开了吗?”
    “等,等等,”
    男人原本温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尴尬,
    “我,我的手,动不了了……”
    刚刚哭完还有些伤春悲秋的白锦儿听见这句话,嘴角微微抽搐。她抓住陶阳的手臂,就这么掰开了,
    听见陶阳倒吸一口凉气,
    背对着男人的她,勾起一丝笑容。
    “没别的东西好吃,只有汤饼,吃吗?”
    “吃,都吃。”
    “那你在这儿等着,要是口渴了便自己去倒水喝,
    反正你也不至于找不见茶壶在哪儿吧?”
    一边说着一边走出门,白锦儿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厨房娴熟地和面,抻面,生火,烧水,
    将拉制好的面条下进锅里,白锦儿从系统里拿出冻着的鸡汤,各舀了一小勺进大碗里。
    面条在锅里翻滚着,
    白锦儿又拿出两个鸡蛋,在勺子里刷了点油,将鸡蛋打进去,
    勺子浸泡进热水中,不会儿的功夫就将里面的鸡蛋烫熟了。
    一个碗中放了一个荷包蛋,撒上葱花,滚烫的面汤带着面条一冲,
    热乎乎的两碗葱花鸡蛋面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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