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予有时候去帮他们代打，会看到好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围着电视看的津津有味，窗帘紧闭。
    都是在没有大人在的情况下。
    那时他应该四年级了，江迟予知道他们在看什么，经过的时候眼神都不给一个，心里想的是他们一个个脑子给驴踢了，游戏不比这玩意好看。
    有一天，江迟予经过的时候忽然被其中一个叫住了。
    他游戏打的好，那群人基本上都知道他的名字。
    “阿予，你要来看吗？今天这部，极品！绝对极品！”
    江迟予看了一眼，表情无波无澜，摇摇头：“我进屋打游戏。”
    “叫他干什么，他才几岁，别带坏小孩儿。”
    “人家游戏就比你打的好一百倍。”
    “草不是啊你们没懂我意思。”
    江迟予听到刚刚喊他那人辩解了一句：“我喊他是觉得这部女主角长得跟阿予他那小跟屁虫巨像，清纯挂的，这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卧槽你变态啊，那女的才几岁，不过确实能看出来挺好看哈哈哈哈。”
    江迟予人生中打的第二架就这样诞生了。
    当然，这次没打赢，毕竟年龄和人数摆在那儿。
    再往后，他爸妈就决定要出国发展了，他拒绝无能，想想就要离开他那小跟屁虫还挺难过的，于是就专门陪着苏恬玩了。
    回忆到此结束。
    要不是今天苏恬主动提起来，江迟予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干的感动自我的三件事在她眼里是这样傻缺的走向。
    江迟予去拽她的辫子，不知道怎么说，半晌无言以对，只能恶狠狠的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苏恬很生气，旧事重提：“你才没良心！小时候我的零食都给你吃了，你就会欺负我！”
    这个江迟予没法反驳，他轻笑了一下：“谁让你哭起来是那样。”
    “哪！样！”
    “小嘴一瘪，眼泪就跟下暴雨一样往下砸，哭着哭着鼻涕泡和口水也跟着一块往外冒。”江迟予装模作样的瘪了瘪嘴，细着嗓音学到：“爸爸，阿予哥哥欺负我……”
    苏恬瞬间涨红了脸，打断他：“你胡说！！！”
    江迟予继续：“我不要和阿予哥哥玩了……”
    苏恬气的去捂他的嘴，“我哪有这样！！！”
    江迟予向后仰头的同时抓住了她挥过来的手，“还单纯善良的白雪公主呢，你就是盗版的，千方百计想谋害我。”
    “分明是你这个后妈太恶毒，白雪公主才想报仇！”
    “我干什么了？”
    “你抢走了我父王！”
    “怎么，天要下雨爹要二娶，你还想插手父母爱情呐。”
    苏恬气的说不出来话，于是又开始动手。
    两人幼稚的打闹起来。
    文艺部部长看着相机里记录下来的这一幕，咽了咽口水。
    这个主席和她平时认识的主席真的是一个人吗？
    她只是想拍一下化妆间的全景而已啊qaq，为什么被塞了这么一大嘴狗粮。
    宋应景站在她边上，浅笑的看着能动手就不动口的两人。
    文艺部部长按下了保存，弱弱的问：“宋部，你说我把这段发出去主席会不会把我杀了。”
    宋应景眨眨眼，“你只负责拍素材，剪辑是别人的事情，不对吗？”
    文艺部部长秒懂，疯狂点头。
    终于前面的表演全部结束。
    即便在化妆室里，苏恬也听到了主持人报幕的声音。
    苏恬紧张起来，唇瓣有点抖，无意识的抓着锁骨到胸口之间的皮肤。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舞台走。
    越抓越痒，抓着抓着忽然被旁边的人抓住了手，挠痒的动作一停。
    江迟予看着她裸露在外的锁骨周围，上面起了一片红疹子，皱了皱眉问：“你过敏了？”
    他们走在最后。
    苏恬也垂眸看了一眼，灯光晦暗，她看不太清楚，但想起来第一次试妆的时候脖子下边就痒痒的，于是点了点头：“好像是过敏了，应该是项链的问题，做工不好，后面都是凝固的胶水。”
    脖子下面忽然一凉。
    项链被江迟予取了下来。
    “你干什么？”苏恬看着他的动作，“马上就要上台了。”
    江迟予没说话，又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给她戴了上去。
    项链还带着温度，贴肤的地方干净平整，没有多出来的胶水。
    “我的，戴好。”
    她能感觉到江迟予在她的脖子后面拨弄着项链的暗扣，动作间，指尖会触碰到她的皮肤。
    苏恬莫名的，脸有点红。
    好在灯光足够遮挡她的表情。
    戴好后，苏恬低头看了一眼。
    两人的项链差不多，只是颜色有所不同，不过真到了舞台上，观众席哪能看的这么清楚。
    换了也无关紧要。
    他们按照先前主任规划的那样找到自己的位置，在幕布后站好。
    第一幕江迟予不需要上场。
    他在台下看着正鼓着腮帮子深呼吸的苏恬。
    演小矮人的那个男生就站在他旁边，忽然嘀咕了句：“长得真好看。”
    他音量很低，可四周正安静，候场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江迟予看他一眼，后者被他的眼神看的抖了一下，结结巴巴：“你……你也好看。”
    “……”
    周围一阵努力憋笑的气音。
    江迟予收回目光，继续看舞台上。
    幕布缓缓打开，伴随着旁白，舞台的追光灯打在苏恬身上。
    她坐在地上，做出几个轻嗅鲜花和逗鸟的舞蹈动作，身后大屏幕上是对应的蝴蝶涌动鸟儿回旋的特效。
    抬眸间，配合灯光，脸上一片洁白通透，美得像是神明。
    刚刚那个男生说她长得真好看。
    确实，真好看。
    他又想起苏恬在化妆室里提到的小时候的事情。
    他也记不清第一次跟苏恬见面是在何时何地了，印象中有记忆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一起。
    等有美丑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和苏恬认识了好久，对她的长相已经习惯了，没有刻意的研究过她的美丑。
    但是他一直都清楚苏恬从小就容易招人惦记。
    她长相软乎乎，性格也软乎乎，幼稚的小男孩们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就喜欢欺负她，把她弄哭后，名字也就被记住了。
    当然……他也未免落俗。
    他和别人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他更自私点，虽然自己乐于欺负苏恬，但从来不让别人欺负她。
    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苏恬很矛盾的又怕他又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