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看完监控，手抖着就要报警。
    魏思成拿着苏恬的手机，给她爸爸打电话。
    “别报警！”许娇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小脸苍白，摁住了周莹的手。
    周莹怪异的看她一眼：“为什么？”
    许娇说不出来，她手抖着，颤颤巍巍的编了个借口：“……别……人失踪48小时警方才受理。”
    周莹：“这一样吗？监控看的清清楚楚有人把她带走了！”
    魏思成不敢托大，他认出把苏恬抱走的那个男生是当时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那一群流氓之一，直接和苏爸爸说了，然后把监控录像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苏爸爸还没回，魏思成放下手机，对周莹说：“报警。”
    店老板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怕事情闹大影响他们店的声誉，忙摁住了她，“别报警别报警，这人我认识，他们经常来的，好人！好人！”
    魏思成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愣住。
    苏爸爸也说，先别报警，我马上就到。
    他让周莹看了一眼，周莹轻轻拧了下眉。
    店老板：“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我认识，他叫阿阮，我还有他朋友的联系方式，他们一群人一直来这玩的，来的比你们还早，人贩子没有这样的吧，他会不会其实是和你们朋友认识啊？”
    一行人面面相觑。
    都不知道。
    魏思成看向周莹。
    在这里面周莹应该是跟苏恬关系最好的。
    周莹摇摇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她提过。”
    她忽然想起来一个人，于是拿起手机：“我问问江迟予。他俩青梅竹马，说不定知道什么。”
    周莹本来想直接把这个长发男生把苏恬抱走的监控截图发给他，打开聊天框的时候，却又犹豫了一下。
    她换了张照片长发男生走出ktv的单人监控截图，发了过去。
    周莹：【江迟予，你认识这个男生吗？】
    江迟予：【不认识，怎么？】
    周莹抿了抿唇，怕他错过什么细节，一咬牙，索性把截下来的监控视频发了过去，【魏思成生日，苏恬跟我们出来玩，不小心喝醉了，然后被一个人带走了，我们怀疑他和苏恬认识，就来问问你。】
    对面好久没回复。
    应该是在看视频。
    周莹又补充了句：【你别担心，恬恬爸爸已经知道了，不让我们报警，应该就是认识他，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江迟予只说了两个字：【地址。】
    周莹把定位发了过去。
    旁人都还在看着她，周莹抬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店老板已经翻出了阿阮朋友的联系方式，在众人的注视下打了过去。
    “喂？喂？兄弟啊，你跟你那个长得很帅的朋友在一块吗？”
    “在啊，噢，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那个朋友旁边是不是还有个女生啊？”
    “有？有有有！”店老板看着周围几个人，继续问：“兄弟啊，你们现在在哪呢，那个女生的朋友还以为她丢了呢，这不看了监控让我打电话问问。”
    “送回家了？门卫那儿？哎哎哎好，好，谢了兄弟，只不过下次送人回去换个方式哈，这走廊上把人喝醉的小姑娘直接抱走搞得跟那什么一样哈哈哈。唉好好好，我跟他们说一声。”
    店老板挂了电话，“人已经送到她家小区门卫那儿了，你们要不要再打电话问问她家里人？”
    ……
    “卧槽！”
    黄毛挂了电话。
    他透过车窗看着坐在路边抽烟的男生，对驾驶座的人说：“阮哥真是……他去上厕所看见那姑娘喝醉晕倒到走廊上，直接抱回来了，ktv老板给我打电话以为咱们是人贩子。”
    他们的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阿阮就抱着人姑娘去了门卫室，一个人回来后开始蹲路边抽烟。
    十分正人君子。
    绝对不是人贩子。
    车里没别人，驾驶座上的男生叫陈一，问了句：“这姑娘谁啊，阮哥初恋？”
    “不知道。”
    黄毛看着装修气派恢宏的小区大门，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说不定是白月光什么的，你看人家住哪？市中心的别墅区，家里有钱着哩，能看上我们这种人？”
    陈一点点头，“说不定这就是阮哥跟那谁分手的原因。”
    黄毛没说话，心想这倒不至于。
    他们阮哥最无情无义。
    黄毛重新看向车窗外，一辆银色的车从他们旁边飞速驶过。
    在门口停了下来。
    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应该是一对夫妇，匆匆奔向了门卫室。
    后车门一响，车身一沉。
    黄毛还在看着那对夫妇，听到声，诧异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后座男生没说话，眸光微冷，他垂眸把手机开机，十几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短信也有好几条。
    他扫了一眼，一条都没点开看，直接全选删除。
    “走。”他说。
    陈一发动车子，转弯离开。
    车子驶远之前，黄毛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门卫室。
    那对夫妇正好抱着他们送来的女生走出来。
    黄毛慢慢瞪大了眼睛。
    ……
    苏妈妈冷着脸从二楼下来，再一次拨通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通了。
    苏妈妈捏着手机，恶狠狠地，“别让我再见到你。”
    说完，就把手机猛的砸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她浑身都在颤抖，愤怒恨意汇聚成痛苦，顷刻间将她淹没。
    她按着额头，踉跄着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药吞了下去。
    ……
    魏思成，周莹和许娇站在小区会客室里，看着苏爸爸匆匆走了进来。
    他面色还算平静，点点头：“辛苦你们了，恬恬确实在门卫那里，已经送回家了。”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魏思成问：“那个男生究竟是谁啊？”
    跟一群流氓厮混在一起。
    魏思成想起他们那群人经过走廊时的对话。
    皱了皱眉。
    周莹也看着他。
    苏爸爸道：“是我们家一个亲戚，放心吧。”
    他没有详说。
    对这个人直接把苏恬抱走的行为也一字不易。
    女生总是心细，周莹敏感的察觉到什么苏爸爸有事情瞒着他们，她没有表现出来，点点头：“那就好，吓死我们了。”
    “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恬恬酒量这么小。”魏思成很懊恼。
    苏爸爸没责怪他，“恬恬酒量小她自己知道，一般不会主动去喝酒的，这次是意外。”
    许娇垂下眸。
    “还有就是呢，我希望这件事你们不要跟恬恬说。”苏爸爸搓搓手，“她喝醉睡一觉起来就全忘了，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会责怪自己破坏了同学的生日聚会。到时候就说她在包厢里睡着了，被我接回来了就好。”
    几个人都答应下来。
    苏爸爸没再说什么，拿起车钥匙，“走吧，天太晚了，我挨个送你们回家。”
    ……
    已是深夜。
    背着书包的娇小少女来到一家网吧，没人管她要身份证，她去前台付了钱，找了机位坐下。
    扬明一中论坛登录页面，她熟练的输入账号密码，点击发帖，分享了几张照片。
    ——《朋友发给我的，心态崩了，我嗑了天降他俩好久。》
    发完，她就退出登录页面，点了关机。
    蓝色的荧光照耀在少女脸上，她垂着眸，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站起身离开。
    关机前最后的画面，是她的登出界面。
    id：徐徐徐。
    她这排过道里，一个卷毛短发的女生晃着一罐冰镇可乐走了过来，在旁边的机位上坐下。
    游戏还在后台下载，无聊之余，她想起自己刚刚看见的画面，于是打开论坛，都不用刷新，首页最上面就是徐徐徐的帖子。
    这帖子热度已经快爆炸了。
    主楼三张照片，都是苏恬和一个男生，两人站在走廊里，姿态亲密。
    女生“啧”一声，往嘴里灌了口可乐，嘲了句：“还同桌呢。”
    ……
    苏恬第二天没去上学。
    班长和王肃涵到班的第一件事，就是互相对看一眼。
    “你看到照片了吗？”
    点头。
    “真的假的？”
    “你要不去隔壁班问问江哥？”
    “……那不是往人心窝里戳吗？”
    王肃涵看了看前边的空座位，扭脸拍了拍旁边的许娇，“哎，许娇，论坛里那照片你看见了吗？”
    许娇叹了口气，“看到了，不知道谁那么无聊，我们就是去给老同学过个生日而已，乱拍照！”
    王肃涵：“所以是找角度抓拍的喽，不是真的吧。”
    毕竟在苏恬和江迟予后边坐了那么久，他觉得苏恬简直被他江哥吃的死死的，就算分班了，也根本不可能逃出江哥的手掌心。
    许娇表情有点微妙，不自然的转了过去，“我不知道啊，别问我。”
    王肃涵看到她的反应，慢慢坐直起来。
    他又看了班长一眼，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比着口型，不会吧。
    班长也有点愣。
    他看着许娇的后脑勺，没说什么。
    语文课结束，老高看苏恬不在，视线落在许娇身上，让她收一下作业。
    许娇点点头，唇角勾着，像曾经苏恬做过无数遍的那样，在过道里从第一排开始向后收。
    直到收到最后一排。
    那个短头发的女生从桌子上缓缓爬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从书包里拿出卷子，交给她。
    许娇收完全部的卷子，正准备从后门离开，去老高办公室。
    女生忽然叫住她，像是随口一问：“语文课代表换人了？”
    许娇抿了下唇，转身，“没有，她请假了，老高让我收。”
    女生又往桌子上一趴，用气音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