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宫中祸事
帝城。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一辆辆雕金镂玉的奢侈马车,缓缓停在高大的宫门外。
车轮滚滚,马车豪奢气派,车辕处悬挂着流苏摇曳的金边灯笼。
身着精致华服的皇亲贵胄,或谈笑风生,或低声交谈。
经由侍卫放行,驶入宫中。
此次,皇帝特地举办宫宴,庆贺边关大捷。
皇亲贵胄、文武百官携带家眷,共同奔赴此次盛宴。
大臣头戴冠冕,熠熠生辉,女眷身着繁复锦裙,璀璨夺目。
众人面色喜悦,一片欢乐祥和。
“砰砰砰!”
一朵朵形状各异、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接连绽放。
漆黑的夜幕顷刻间被绚丽的烟花照亮,宛若白昼。
烟花逝去,短暂的照亮了夜空,随后消失。
陆家二姐陆令雪跟随夫君,前来参加此次宫宴。
看着灯火通明、琴瑟和鸣的宫宴,陆令雪神色怅然。
她自小便不通武艺,父亲逝世后,大姐一人撑起了陆家与大顺。
大姐出征,镇守守一关、夺回应阳关之事传到朝中,龙心大悦,皇帝特意召开宫宴庆贺。
“令雪,还在担忧姐姐吗?”陆令雪夫君察觉到自家夫人的不适,关切的问道。
“我知你担忧姐姐,前不久,我刚刚让家中族老替陆姐姐卜了一卦。”
“上九爻,敦艮,吉,姐姐此行,有贵人相助,必能平安归来。”
陆令雪的夫君晋采是正四品太常少卿,负责陵庙群祀,礼乐仪制。
晋家向来精通测算,传闻能通晓仙人之意,当然,只是略通皮毛,管中窥豹罢了。
陆令雪闻言,谢过夫君的好意,无奈的摇头。
她相信姐姐定能击败妖王,守住城池,她只是心中难受,姐姐实力不凡,可每次回来,都是伤痕累累。
如今姐姐和小弟都奔赴边关,只留她一人在帝城。
出生将门世家,纵然陆令雪不通武艺,也知晓战事会给百姓带来何等伤害。
每每逢及战乱,边关的难民就连吃饱饭都难。
陆令雪自小追随爹爹,朝廷鲜少派下救济,或者经过层层剥削,早已所剩无几。
大部分时候,陆家都会自掏腰包,援助难民重建。
而这狗皇帝昏庸无道,任人唯亲,坑害数万斩妖士与边关百姓。
如今姐姐打了胜仗,仍旧在前线率领众兵,收复失地。
狗皇帝什么都没做,却喜气洋洋听着文武百官的吹捧,似乎收回失地全是他一人功劳。
若是没有看错,此时依偎在皇帝身边的,不正是魅惑君心的狐妖吗?
陆令雪别过头,心头忍不住想作呕,她着实不知道,陆家为何要维护这等皇帝?
为何不能……
陆令雪收回思绪,压下心中萦绕翻滚的情绪,“夫君,我有些闷,先出去走走。”
晋采知晓夫人的想法,事实上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这等想法,说不得。
他点点头,看向陆令雪离去的身影,随即再度换了张脸,扯着僵硬的笑脸,对朝臣推杯换盏。
打扮的招致花展、媚态横生的忻玉儿,端坐皇帝身侧,她的目光时不时转向陆令雪的身上。
看到陆令雪起身离席,忻玉儿回头看了眼婢女,宫女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晋采对此事一无所知,与几位同僚一同宴饮,此时脑袋已晕晕乎乎。
一位小宫女正举着满满一壶蔷薇露酒,一个不小心,直直的朝着晋采撞去。
鲜红的红酒将晋采全身尽数淋湿,原本昏昏沉沉的晋采顿时清醒过来。
“大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笨手笨脚的小宫女早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晋采心生无奈,见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又因今夜宫宴,不好闹得太难看。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没事。”
小宫女听着晋采的声音,却不敢起身,仍旧呆愣的跪在地上。
掌事姑姑察觉到此处变故,好奇的走过来,低声问道,“晋大人,这是……”
“无妨,酒水不小心洒了。”晋采语气温和道。
他倒也不是很生气,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无心之失,若是自己怪罪,对方想在这宫中继续待下去,只怕难了。
掌事姑姑闻言,眼神如刀剐一般恨了小宫女一眼,随即陪笑道。
“晋大人真是大人有大量,老身先替这丫头谢过您。”
“如今更深露重,夜间寒凉,大人衣衫尽湿,不若先去换件衣裳,免得着了凉。”
此时,晋采一旁的小厮赶忙插话道,“大人,小的这里倒是有带几套备用的衣裳。”
晋采下意识摇摇头,宫中纷乱,自己一个外男,堂而皇之换衣服,若是冲撞了后宫的什么娘娘,只怕不妙。
等到宫宴散去,再回家更衣也不迟。
掌事姑姑见状,笑了笑,“大人莫要误会,只是附近奴才们居住的宫苑,换一身衣裳罢了。”
“还望大人莫要嫌弃,奴才的居所粗鄙简陋。”
恰逢一阵冷风袭来,晋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如今虽未入冬,但秋夜属实寒凉。
又见掌事姑姑一番好意,晋采思索一番,有些意动。
“也好,那就有劳掌世姑姑了。”
掌事姑姑唤来一位小太监,嘱咐小太监带晋采去附近的太监住所。
晋采见小太监带路,心中并未生疑,身后小厮拿来替换衣裳,二人随着太监一路走去。
“进去吧你!”
晋采一个踉跄,被小太监推了进去,随后房门被重重的关了起来。
身后小厮刚要质问,便被一伙太监捂住口鼻,绑了起来。
晋采脸色大变,知晓自己此次中了计,立刻转头,试图暴力打开房门。
忻玉儿在此瓮中捉鳖,等了良久,她缓缓站在晋采身后,语气娇糯。
“晋大人,看到玉儿怎么就躲呀~”
晋采心中顿时一沉,知晓自己这次恐怕要出大事了,先前陆姐姐就曾说过,这忻玉儿并非寻常女子,而是妖物。
他头都不敢回,此时已经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若是现在被当场抓到,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贵妃娘娘,求求您了,放过微臣吧……”
忻玉儿却好似恶魔一般,紧紧的贴在晋采后背,“晋大人,玉儿也不想的,谁叫你是陆家的女婿呢……”
皇帝喝的昏昏沉沉,恍然间,发现自己的爱妃忻玉儿不见了,心中焦急担忧,赶忙带着一众随从寻了过去。
“救命啊,救命……”
不远处,忻玉儿的呼救声若隐若现,皇帝心头一沉,快步来到一处紧闭的房门外。
他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开房门,居然看到自己的臣子,此时正欲伤害忻玉儿。
身后侍卫齐刷刷拔刀制止,早已浑浑噩噩的晋采被侍卫暗道,此时已衣衫褪去。
忻玉儿香肩半漏,哭的梨花带雨,朝着皇帝扑去。
“孟哥哥,救命……”
皇帝赶忙安抚怀中受惊的小鹿,旋即看向一旁的登徒浪子,目呲欲裂。
他猛得拔刀,正欲朝着晋采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