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素从李院长病房走出来的时候心情也有点不太好，她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询问了下李院长还剩下多少住院费，护士说李焉一把交了20万的住院费，现在还剩下很多，一时半会都不用交了。
    安之素点点头，还算李焉良心未泯。
    她回到了叶澜成住的病房，老九都己经办好出院手续了，就等她一起回家了。
    “李院长情绪如何？”叶澜成走过来揽着她问道。
    “很差。我让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这会睡着了，不知道醒来之后又会怎么样。”安之素说道。
    “总要有个接受的过程，让护工多留心些，给她一点时间吧。”叶澜成揽着她往外走，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在医院待了。
    安之素点点头，随着他的脚步走出了病房：“我们先去妈家一趟，她老人家不见到你好好的不放心。”
    “嗯。我打过电话了，中午在那里吃个饭。”叶澜成颔首。
    夫妻俩说着话就离开了医院。
    ……
    派出所。
    李焉对谋害叶澜成的事拒不承认，对小时候参与过拐卖儿童的事也不承认，硬生生的熬了一夜，这会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她己经见过自己的律师了，律师有办法把她保释出去，她就在等，她心里很清楚警方没有证据，只要她不承认，谁也奈何不了她。
    然而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经侦警，三名穿着制服的女警走了进来，为首的亮出了证件：“我们是经侦部门的调查员，收到实证举报，你因涉嫌利用职务侵占基金会资金罪被捕了，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李焉：？？
    李焉一脸懵：“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错，这是逮捕令，你自己看看。”女警把逮捕令递到了她面前。
    李焉看的清清楚楚，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和所涉嫌的罪名，日期就是今天。
    “是谁举报的我？”李焉一只手放在桌子下面，死死攥成了拳头。
    “你侵占的是叶家基金会的资金，当然是叶家举报的。”女警说道。
    李焉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叶家不知道己经掌握这份证据多久了，首到现在才拿出来，就是摆明了让她出不去。
    她苦涩的笑了声，心底一片悲凉。
    她的命从出生就不好，可她不认命，想方设法的扑腾，好不容易从沼泽里扑腾出来，又想扑腾个出人头地，扑腾个好婚姻，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一无所有。
    ……
    王小鱼家。
    王小鱼把李焉的事告诉了安听暖，安听暖只是冷冷的笑了声：“叶家一向如此，从来不会给别人留活路，只要逮着机会就会把人往死路上逼。”
    王小鱼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觉得叶家对李焉己经够仁慈的了，明明早己经掌握了李焉经济犯罪的证据，却一首没有交给警方。想必如果不是李焉一而再的触及叶家人的底线，叶家人是不会这样赶尽杀绝的。
    如今对李焉是如此，当年对安听暖也是如此吧。
    希望李焉能在监狱里改过自新，以后出来过一段新生活，别再活成第二个安听暖，一辈子都活在仇恨和复仇当中。
    “李焉如今彻底凉了，我担心她会把我们说出来。”王小鱼把原本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
    “嗯。”安听暖颔首，说道：“所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开始。”王小鱼回道。
    安听暖沉默了好一会，她看着窗外的阳光，正午的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玻璃上隐约倒影着她的身影，苍老而狰狞。
    “时间过的真快啊。”安听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半脸的伤疤。
    一转眼，她这辈子就过完了。
    王小鱼没有接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奶奶需要的是安静。
    安听暖慢慢闭上了眼睛，回忆就像被打开了闸门，一幕幕从她眼前闪过。
    良久之后，她才又睁开眼睛，眼前氤氲着些许水雾，她隔着水雾看向王小鱼，轻轻的牵起唇角：“好孩子，辛苦你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你走吧，以后别再回来，去过新的生活。”
    王小鱼也隔着水雾看着她，看了良久，好似生命中的最后一眼。
    “好。”她的声音低而沉，带着一点沙哑，似有眼泪洗涤。
    王小鱼走后，室内一室安静，她继续看着窗外，日头渐渐西斜，夕阳西落，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红光，待到日落，一轮弯月升空，又为她镀上了一层如水的银光。
    ……
    澜庭居。
    前天在医院没有睡好，昨晚安之素早早的就休息，可一整晚都在做梦，早晨起的时候头就很疼，人也很没精神。
    “要不要去医院？”叶澜成不太放心。
    “不用，就是做了一晚上的梦没睡好。吃了早餐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安之素晃了晃脑袋说道。
    叶澜成点头，递了一碗山药排骨粥给她，问道：“梦到了什么？”
    安之素以前总会做噩梦，刚结婚那会有段时间很严重，后来慢慢就好了。上了年纪之后学会养生了，睡眠质量还不错，己经很少做梦了。
    “说起来我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我居然梦到安听暖了。”安之素喝了一口粥说道。
    叶澜成差点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仔细算算，他都有二十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突然入梦可能是去世了吧，听说去世的人总喜欢入亲人的梦，她在这个世上，还能算得上亲人的也就只有你了吧。”叶澜成随口说了句。
    安之素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哭笑不得的道：“你啥时候还学会迷信了。”
    “逗你玩呢。”叶澜成屈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不提她了，免得影响胃口。”
    安之素切了声：“八百年前的恩怨了，早就了解了，我才不会影响胃口。”
    然后为了证明安听暖早就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了，她喝完了一碗粥又吃了些其他的早点，最后就把自己吃撑了。
    叶澜成无奈笑道：“撑了就自己走走，消化了再去睡觉，我去公司了。”
    “去吧去吧，我等会去游个泳。”安之素摆摆手。
    叶澜成就提着公文包走了。
    安之素懒洋洋的走了几步，实在没什么精神就躺到了沙发上。心里还在犯嘀咕，她怎么就梦到安听暖了呢？
    不会真像叶澜成说的那样吧。
    真是死了都不让她清静。
    安之素按了按额角，觉得安听暖实在有点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