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陆瑶没有细想，说道，“这个男人年前就出狱了，我也回来很久了，他都没有把我怎么样，可是偏偏我要收回房子，舅舅收回他们的工作之后对我下杀手，还有，我爹虽然和王彩芝在娘活着的时候纠缠不清，但是我爹的态度很明确，不会和我娘离婚，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当年王彩芝为了嫁给我爹，找人撞死我娘。”
    董国防沉思了会儿，他倒希望是这样。
    陆瑶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已经让警察调查齐云海十几年前的人际关系，如果能够查到齐云海和王彩芝认识，并且最近和王彩芝见过面，那我认为我的怀疑很合理。”
    董国防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就算警察查出来齐云海和王彩芝认识，也不能够证明就是王彩芝做的，警察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陆瑶咬唇：“我知道，十几年过去了，哪怕齐云海承认是王彩芝教唆他杀人，只要王彩芝咬定她没做过，谁都没办法定她的罪。”
    董国防抬头看她，“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舅舅，我需要一个答案。”
    陆瑶眼眶微红，倔强地看着董国防，“我不能让我娘死得不明不白。”
    前世王彩芝亲口承认是她找人做的，这一世，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王彩芝消失。
    可是，太便宜她了。
    她不是让王彩芝死，她要的是王彩芝生不如死。
    别说是陆瑶，董国防也是这样想。
    姐姐死后，爹娘没撑几年也去了。
    当年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也暗中调查过，但是他们从没往王彩芝身上想过。
    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怀疑错了对象。
    “好，既然有了突破口，那就调查，但是瑶瑶，”董国防看着陆瑶，神色郑重，“如果调查出来不是王彩芝，这件事，就此为止，咱们不再调查。”
    陆瑶不解地看着他，“舅舅，你好像很排斥调查？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董国防愣了下，随后叹了口气，“真相固然重要，但是你更重要，不管是我，还是你娘，都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活着，而不是活在仇恨里。”
    他只有董娜一个大姐，感情自然不是那种家里五六个兄弟姐妹能比的。
    他和陆瑶一样想知道一个真相。
    可是，他更希望大姐唯一的孩子能过得平安快乐，这也是大姐唯一的心愿。
    陆瑶不认同这个说法，“舅舅，这是两回事，我现在活得很好，也接受了我娘离开我的事实，但是，我必须要一个真相，如果说真和王彩芝没关系，我不会牵连无辜。”
    董国防闭了闭眼，“好，舅舅帮你。”
    如果真是王彩芝干的，就算警察没办法惩罚她，他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他们董家，在郴市还是有些人脉的，有了目标，调查起来或许比警察还要顺手。
    一直沉默的陈云彩说道，“如果能撬开齐云海的嘴，证明是王彩芝干的，我们根本不需要让她承认。”
    董国防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陆瑶勾了勾唇，“妗子和我想到一起了。”
    陆瑶看着董国防，“舅舅，只要齐云海承认是王彩芝干的，我们无需证据，直接给她制造出，更大的罪证来。”
    陈云彩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因何而死对外人而言已经不重要。
    他们也无需告诉所有人，是王彩芝派人杀了大姐。
    他们只要王彩芝得到报应！
    至于用了何种手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董国防沉思了一会儿，没有拒绝。
    晚饭后，陆瑶以复习为由，想去书房看书。
    董国防自然没有意见。
    陆瑶和段明杰来到书房。
    陆瑶反手把门关上。
    段明杰：“瑶瑶，你是想找啥东西吗？”
    闻言，陆瑶笑了。
    “咱们俩还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段明杰：“你要是复习，在屋里就好，没必要来这里，而且，你现在根本没心思复习。”
    陆瑶失笑，“我舅舅要是这么想，肯定不会放我进来。”
    “那是因为舅舅宠你，”段明杰无奈，问道，“你想找啥东西？”
    陆瑶环视了一圈，“我爹娘的婚书。”
    段明杰再一次长见识了。
    之前他以为古人结婚才会有嫁妆单子，没想到岳母结婚竟然也有。
    这会儿又知道结婚有婚书。
    “媳妇儿，你找这个干啥？”
    陆瑶没立刻跟他说，“先找找看有没有吧，红色金字，也可能是红纸黑字。”
    段明杰没再耽搁，跟陆瑶一起找起来。
    不一会儿，段明杰从抽屉下面找到了一张红纸。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写着：
    董娜陆建国喜结良缘
    下面备注着日子。
    “媳妇儿，你看是不是这个？”
    陆瑶连忙跑了过去。
    段明杰把婚书递给她。
    陆瑶低头看到了下面的结婚日期。
    陆瑶两眼一黑，身子晃了一下。
    段明杰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吓得声音都变了。
    “媳妇儿，你咋了？”
    陆瑶脑子嗡嗡的响。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被证实，她还是接受不了。
    段明杰不知道陆瑶是怎么了，怎么看了一眼婚书，脸就白得这么厉害。
    他抱着陆瑶在椅子上坐下。
    “媳妇儿，你别吓我。”
    陆瑶怔怔看着婚书上的结婚时间，低声说道，“段明杰，我真的不是我爹的孩子。”
    闻言，段明杰愣住了。
    “媳妇儿，你，你胡说什么呢？”
    陆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我爹是a型血。”
    段明杰点头，“这个我知道。”
    和他血型一样。
    陆瑶盯着他的眸子，“我娘是o型血，可是我，是b型血。”
    闻言，段明杰脑子嗡的一下。
    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好大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怎，怎么会这样？”
    上过初中的都知道，a型血和o型血的父母，生出来的孩子，绝不可能是b型血。
    怪不得上午媳妇儿听到护士说陆建国是a型血后，那么震惊。
    “瑶瑶，会不会是，弄错了，娘不一定是o型血。”
    陆瑶摇了摇头，“不会有错，我娘就是o型血，而且，你看这里。”
    段明杰看着陆瑶手指的地方。
    “我爹娘结婚的时间，是1955年八月，而我，1956年三月，就出生了。”
    段明杰深呼口气。
    他终于知道媳妇儿为什么要找婚书了。
    就是为了证实这件事儿吧。
    “李东告诉我，我娘跟我爹结婚不到7个月就生下了我，这在郴市不是秘密，可是，我竟然今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