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静淑大步走过去拦住她，“付胭，算我求你，我不能和傅景就这么断了。”
    “霍静淑，”付胭松开拉车门的手，迎视对方带着乞求的眼神。
    “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很搞笑吗？你找我帮你挽留傅景，如果他留下了，打的是不是你的脸，你身为霍家小姐的骄傲呢？”
    “傅景都要出国了，我要什么骄傲！”霍静淑哽咽。
    “我根本不想跟他解除婚约，当时我说的都是气话。”
    “你也说那是气话了，可婚姻是儿戏吗？你一句解除就解除，在傅景看来你既不负责任也不成熟，我以前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你虽然脾气大，但心眼不坏，有时候还挺可爱的。现在看来你不光心眼坏，你还没脑子。”
    “你！”霍静淑没想到付胭说话会这么难听又直接。
    付胭懒得跟她争辩。
    霍静淑紧紧抓着车门，“你就是仗着二哥喜欢你，才敢这样和我说话是不是！”
    付胭脸上的表情恍惚了一下。
    但就是这稍纵即逝的错愕，霍静淑捕捉到了。
    “二哥在十五那天家宴上当着全家人的面承认喜欢你，有二哥那样护着你，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付胭将她按在车门上的手抓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上车门之际，霍静淑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你少装蒜，二哥每年自掏腰包给五房生活费，你当真是用的心安理得！”
    车子从霍静淑身边疾驰而过，付胭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她说的那些话的影响。
    只是到了红绿灯的路口，付胭踩下刹车，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原来这些年霍家给母亲的生活费，是霍铭征自掏腰包。
    那是七位数的生活费，霍叔叔过去十年了，一开始的那几年肯定是霍家拨的那笔钱，而霍铭征能自掏腰包而不被霍家人知道，应该是他接手霍家开始。
    八年。
    四千多万。
    霍铭征居然一声不吭，她什么都不知道。
    而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霍铭征居然当着霍家全家人的面承认喜欢她，他就不怕被家中长辈责骂吗？
    老爷子瘫痪在床，不是还有霍铭征的大伯，三叔，四叔和家族的其他长辈吗？
    还有他的父母。
    他都不在乎吗？
    这件事一直萦绕在付胭的脑海里，以至于晨间的例会上，她频频走神。
    段经理叫了她几声，还是坐在她旁边的小希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
    散了会，付胭回到办公室，几次拿起手机，又将手机放了回去，猛灌了几口水，开始专注工作。
    忽然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霍铭征
    付胭手里的笔滚落，铃声响了好几下，才接起。
    “霍静淑找你麻烦了？”霍铭征开门见山。
    付胭想了想这个问题，霍静淑的事算不上麻烦。
    “没有。”
    霍铭征彼时站在落地窗前，想到曹方说霍静淑今早去找了付胭，眼底的冷意就加了几分。
    霍静淑一直看付胭不顺眼，如今付胭不是霍家人，她更可以明目张胆找付胭麻烦。
    他低声说：“我回头教训她。”
    “真没有。”付胭不想再和霍家人有什么牵连。
    霍铭征教训霍静淑，回头霍静淑告诉杜心蕊和霍四爷，到时候又有接连不断的风波，她不想再卷入其中。
    霍铭征知道她担心什么，然而你不等他开口。
    付胭问道：“这些年你是不是自掏腰包给我妈生活费？你先不要管谁告诉我的，你只管说是不是？”
    霍铭征岑薄的唇抿了一下，“是。”
    “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霍铭征心头猝不及防被她刺了一下，他转身从办公桌上拿起烟盒，磕出一支衔住，擦亮打火机，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眼底的躁意。
    “胭胭，我不需要你还我钱。”
    “我不想欠你。”
    付胭挂了电话，霍铭征站在窗前沉默地抽着烟。
    他点开微信置顶的头像，输入一行字：【要说欠，从来都是我欠你，你不欠我什么。那笔钱当我替五叔照顾你们。】
    傍晚霍铭征拒绝了酒局，回到景盛花园。
    没想到开门进去，客厅的灯是亮的。
    他明明记得早上出门前，他是关了灯的。
    玄关上两双鞋，一双男人的皮鞋，一双女人的高跟鞋。
    付胭当初住的这套房子是两居室，客厅到玄关的距离不大，一眼就能看得到头。
    他一抬眼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夫妇，眉心微微一蹙。
    余光瞥见曹方摸鼻子的动作。
    “你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
    曹方开口想解释，沙发上的中年女人开口了，“你没事吓他干什么？是我逼他的。”
    开口的正是霍铭征的母亲程薇瑾。
    程薇瑾五十一岁了，保养得当，再加上她骨相绝美，五官有混血的特质，看上去一点都不显年龄。
    她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慵懒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论是样貌还是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南城最炙手可热，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霍总这么低调，放着庄园不住，住这种地方？”
    面对母亲的调侃，霍铭征置若罔闻，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爸，妈，你们吃饭了吗？”
    面对自己儿子的转移话题，程薇瑾不急不躁，她有的是招数，“我刚才逛了一圈，这以前是付胭住的吧？”
    霍铭征坐在自己父亲霍承启身边，“爸，你今天没课吗？这么早就过来了。”
    霍承启余光瞥见自己的妻子在眼神警告他，他清了清嗓子，“你妈跟你说话，没听见？”
    霍铭征坐在中间，他往沙发背上一靠，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程薇瑾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霍铭征不动如山，甚至还给霍承启倒了一杯茶。
    最后是程薇瑾先败下阵来。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神情和刚才调侃他时是完全不同的严厉。
    “上次在家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想让你下不来台，所以和你爸都忍着，但你如果要和付胭在一起，我们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