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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一十九 让世界更黑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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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佳皇现在很乱,比起杀魏廿皋,有一桩更大的刺激摆在眼前——非人非鬼的马茹胧。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足够的觉悟,虽说算不上什么英雄人物,也不希望自己去做什么英雄,但是大无畏是一定的,再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杀心,直到认出这是旧世界那位仙子。
    这已经不是天使折翼,甚至不能简单说是被夺去了立足之本,这是人彘的未完成形态啊!什么人手段如此歹毒?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她不是和冉违地在一起吗?冉违地呢?
    应该愤怒吗?所有的情绪,全部的集中力,都倾注在刺杀魏廿皋这件事上,就像不久前在福都体育中心的死斗一样,没想过结果,只觉得这场就是人生的告别赛,踢完了便是解脱,去杀他也一样当成不归路,此外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一概与自己无关。
    真的与自己无关吗?杀魏廿皋就是杀魏廿皋吗?因为要杀魏廿皋,于是有了和仙子同居超过一日一夜的缘分,白日的戏水和说教,昨夜的bbq,甚至薄被同眠的良宵,直到刚才还共享一个模板的虚假皮囊。这怎么算?一刀切么?若能有那般干净利落,活在这个世上就不会如斯痛苦了。
    本来怯懦者有着化繁为简的妙招,想不通的打包算一处便是。反正只是要杀魏廿皋,账一并算到他头上便是,所谓债多不愁。奈何怯懦的卫佳皇偏偏还是个极品杠精。
    极品杠精杠别人,更杠自己。
    他之前是神志不清醒,但他可以确定马茹胧绝对和魏廿皋没有一丁点关系,魏廿皋一直忙着和自己眉来眼去。
    心彻底乱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要崩溃了。看到这样的马茹胧,他快要彻底疯了。
    洪宇岚对自己来说是什么?是尘封在岁月里最珍视却也是最遥不可及的梦吧。
    当时的死斗,别人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就他卫佳皇自己来看,与其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如说是找到了一个终结的借口。是因为想终结而没有成功,比赛打完自己还没有死成却触发了很多支线,才机缘巧合看到了洪宇岚的走马灯,接触了很多过往岁月里的隐情,重新定义了自我。
    结果又如何呢?自己还是分得清梦境和现实的分别。在洪宇岚那里看到的自我是那样的励志,那样的闪耀,可那又怎样呢?不过梦一场罢了。他还是选择面对现实——做一个平凡的棋子去为伟大的人物决定的伟大事业牺牲,不为别的,不过是自己想死罢了。而绑架上大义能让自己的自杀变得光鲜一点。
    为梦想而战的样子应该是最帅的吧?洪宇岚是大家曾经最崇高的梦想,而她已经死了,死人是无敌的。所以为洪宇岚而战是最神圣的口号,超越了一切情绪,而是在履行人生中最庄严的仪式。为谁而战云云,充其量不过是自我满足,真正的战斗对象是自己,活在想象中最崇高的自己。
    所以才要醒来。洪宇岚在隐藏剧情里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这三个字对自己而言那么的梦魂萦绕,这么多年杳无音讯,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洪宇岚的死对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卫佳皇在想,其实是导火索吧?愤怒的种子早在之前就埋下了。
    有多早呢?
    大约是在这个世界初见马茹胧的时候——通过手机见到的。
    马茹胧“爱的宣言发布会”。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世界的可怕,只有一点愤怒的火星,不敌无知的迷茫,于是被掐灭了。
    真正愤怒的时候是真正体会到精神控制的绝对性的时候。就像朴鹫和拔了摸说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因为他超然的精神属性,在完全体会到朴鹫和拔了摸最本质的痛苦之前,和这个世界是相安无事的。但是虽然他不能感同身受,情欲之事却非常直观,哪怕旁观,也能揭示本质。正如马茹胧和师新纹。
    卫佳皇不是仙子的粉丝,但是他终于发现仙子才是驱动这个世界益发黑暗的工具。最可恨的不但是蹴帝,足球运动员,还有天命,更有天命的公主。
    想着他们一定不得好死的时候,看到了婚宴上的雪豹。
    愤怒达到了顶点。天命面试的时候真正开始愤怒,但是也就那样了,只是想死。
    看到雪豹的时候一定想要做些什么,明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却和白筑想着要站出来,明哲保身的理智荡然无存,拼着一死,跳了出来。
    马茹胧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爱师新纹,哪怕当蛆虫和蜈蚣也在所不惜。
    气得白筑带着他们游了回去。
    正常到这里就完结了,可是洪宇岚死了。
    白筑应该是重新找回了自我吧?
    卫佳皇已经撑到了极限,随时在存蓄着去死的勇气。让人讽刺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却给了更多人抗争的勇气,成为了一个鼓舞大家前进的乱世奇迹。
    因为三人成虎的道理,卫佳皇自己都逐渐开始相信自己搞不好真是乱世奇迹本尊。
    只不过在他的版本里,他的死得其所是奇迹的最大输出。如果不能死得其所,那也是死有余辜。
    这个心态自问是健康的,远比最近福都体育中心那次健康得多。
    可是眼前是什么?蛆虫?蜈蚣?蛆虫至少躯体还是完整的,蜈蚣脚多。
    “卫佳皇!能听到我吗?”
    魏廿皋心中一凛:那些精英么?居然能连线到这里?
    卫佳皇看着马茹胧那两个阴森可怖的黑洞茫然问道:“你是谁?”
    冉违地知道时间紧迫只能硬着头皮说:“你现在一定不能杀魏廿皋!只要你不杀他,他拿你没办法!坚持住,只要你忍得一时——”
    魏廿皋看到卫佳皇双眼放射出前所未有的狂热色彩,暗忖:我刚才对他只怕也是这般表情?
    天上,副手发自内心叹道:“朴鹫这个人自以为算无遗策,却不懂人心。”
    上帝冷笑:“用他们的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櫜頫卛的操作员确实是不懂凡人烦恼的“精英”,朴鹫以前或许也会如此,现在却未必。”
    果然卫佳皇仿若撑到极限获毒的瘾君子般不自然又极度勉强的容光焕发,激动地打断冉老师:“对,你说的对!退一万步我也要杀了魏廿皋!”
    魏廿皋意识里却在此时传来那期盼已久来自帝王的指示:成功挑唆他动手,就可为这一切画下圆满句号。
    然后,魏廿皋就笑得天真无邪:“你真得杀了我,不然怎么对得起这贱人人不人鬼不鬼的牺牲?刚才是不是还在琢磨谁是凶手?是不是因为小爷的不在场证明洗脱了我的嫌疑?小爷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你,动手的是关知。你去杀他么?为了给你铺路手下马仔死了个,这笔账人家怎么算?11号线死掉的一车人又怎么算?他们无怨无悔,前仆后继,图个啥咧?不就是图让你杀了我吗?看看这只剩半截破的不能再破的鞋,带着这么黑的无法填充的空洞不想着充实自己,非要来为你拼命,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小爷现在心情好,请你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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