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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三 踢过人生最后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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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茹胧知道,粉苹果的故事不用再说下去了。
    冉违地是最吃惊的:“你之前以为这帮英中英是怎么团结起来的?”
    卫佳皇只得硬着头皮说实话:“我以为是櫜頫卛超凡的个人能力和个人魅力,以及他在旧世界崇高的地位。”
    冉违地感谢马茹胧误打误撞的神助攻:“那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么多人的飞蛾扑火都是为了你,你就算不惜命,你得知道如果还有更大的牵连,就是因为相信你明天一定能成功,他们将来有什么志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迷信你的出现就一定会有破局的奇迹。所以说他们如果平白牺牲,可以说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你这次选择临阵脱逃,大不了计划难产,也许高端一些需要表态的阶层会遭到暴露后的清洗,但是基数更庞大不被蹴帝瞧上的低端精英就能逃过一劫。你想一想,怎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马茹胧在想:回到白筑身边吧,你们在一起,一定能创造奇迹的!那才是终结这乱世最正确的办法吧。就像福都体育中心那样把人心聚合,只不过将对手换那最邪恶强大的团队——龙之队!
    冉违地比较失望地发现,卫佳皇已经冷静下来。
    他看了看马茹胧,又看了看冉违地,然后说:“先不说我个人,既然小马姐姐现在已经完全打开心结,我们先来聊聊时事。”
    冉违地问:“你想怎么聊?“
    “小马姐姐,你虽然说不管什么时代,你都是强者的附庸。那么在现如今的天下,你如果没有刚才提到的死斗和我所谓的奇迹,你能坚持到现在吗?”
    马茹胧如实回答:“不能。”
    “那位自带防水电脑的朋友,你呢?你觉得出月鸟区长工作之余的志愿者活动及其组织完全暴露后,你和方瓷键盘玩得再6,能敌得过有人操纵的天命么?”
    冉违地不答。
    “这世界最开始是黑暗的,但是那还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当蹴帝他完全适应了这个天下该怎么掌控,该怎么样让大家的思想张弛有度地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形象工程也好,内部分化瓦解也罢,提拔人才也好,他的这个世界构造逐渐丰满完整。现在櫜頫卛是清醒的,你们是清醒的,那只是因为他还根本没有发挥出天命在他统治下的合力。这个时候被櫜頫卛发现的破绽也是因为他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往后不要说你们已经完全没有了完整自主的意识,就算是有,你们也说了这一切是建立在奇迹的基础上发生的,如此小概率的事件,将来还会有么?确实,足球是唯一对口的解决方案,但如果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谈何对口?”
    马茹胧抢在犹豫的冉违地之前说:“我不认同你抱着自杀的心态去做这件事。”
    冉违地看她说了,就没有开口,卫佳皇仍然看着两人说:“其实,这个心态和你们现在类似。比如小马姐姐你明明知道这次一旦成功你将至少不会活得像现在这样暗无天日,你仍然愿意牺牲你自己的——我不能说幸福,至少是生存现状改善的转机,劝我从这场刺杀行动里脱身,保存生命去继续创造奇迹。同样冉天王,你也知道。如果这次一旦不作为,你很大概率敌不过蹴帝统治下的天命,彻底被洗脑。即便如此,你仍然想劝我回福都。这就好比,我答应区长大人,哪怕刺杀成功也去死。”
    马茹胧若有所思,冉违地叹道:“你是想说,平凡的人都把自己不能做,或者说其实是不想做的事推给别人来做,这件事如果足够难,可以让他不惜任何代价推出去,哪怕是人格和生命,对吧?”
    卫佳皇点头:“正是。当然和二位不同的是,我骨子里就是个小人物,我不愿意去承担这种责任和义务,我不想当这种英雄人物,而且,小马姐姐,你应该知道,这样的英雄人物其实是有的。这世上有的是英雄,櫜頫卛麾下也有的是人抢着做英雄,我做铺路石子即可。”
    马茹胧忍不住叹道:“可是那样不会太悲凉了吗?”
    冉违地冷笑道:“不得不服櫜頫卛啊,他确实把你看得很透。所以他是有恃无恐看着我一次次徒劳无功吧。”
    闲着也是闲着,马茹胧问:“你刚才说先不说个人,那个人呢?”
    卫佳皇自嘲地一笑:“也好。现在来说些人话吧。我讨厌用踢球来决定一切,不如说我从骨子里憎恨这样做。”
    冉违地还是第一次听他主动说起足球这方面的话题:“为什么?”
    卫佳皇看着马茹胧:“你刚才说福都体育中心的那场死斗是蹴后被处理的借口。我之前没仔细想过这件事,旧事重提,我倒是把一些前因后果想明白了。”
    冉违地问:“什么前因后果?”
    问话的是冉违地,但他还是对着马茹胧说:”你知道吗,那场比赛的主裁判明显偏我们队。但是他偏的不是那种很直观的偏法,有些甚至在表象上看是在帮对方,但其实如果没有他的偏袒,我们会很快被安娜把比分差距拉开,最迟上半场,就会被崩溃。就不会有你看到的,我们曾在阶段性成功煽动人心的一幕幕画面了。我说前因后果,是因为我没想到这裁判怎么会这么体贴又含蓄地帮助我们。“
    “所以你怀疑蹴后是因为控场被蹴帝逮着了把柄?”
    卫佳皇冷笑道:“这件事情最讽刺的是这个裁判在过去的时候也吹过我们比赛。那一次在比赛的最后阶段他毫不犹豫站在我们对手那边来对付我们。”
    马茹胧问:”那一次,你们输了?“
    ”恰恰相反,我们赢了。后来我才明白,踢球的结果既不是踢球本身就能决定,也不是裁判就能决定,甚至有时候连踢球分出的胜负都不能决定真正的输赢——就没有人真正能拍板吗?还真有,上面的人。这可不是乱世,这还是旧世界的足球。”
    马茹胧和冉违地是球盲,插不进话。
    “从那时起,我就对唯一能让我拼尽全力去踢球的那个人发誓,我再也不会为足球这件事全情投入了。”
    马茹胧忍不住插嘴了:“可是在这个世界,你们在福都体育中心踢过——”
    “那是因为那个人死了。”
    马茹胧垂下头:“对不起。”
    “这是我卫佳皇人生当中踢的最后一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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