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蕴眸光潋滟，抬起手臂抱在他的脖子上，四目相对，情动无声地蔓延。
    “衡沙，能在我生蛋之前到海边吗？”她开口问了一句。
    随后她有些懊悔地说：“有些大意了！你们做房窝的时候应该做得大一点，这样就算还没到海边我生蛋了，你也可以在里边孵蛋。”
    “这样就是比较辛苦雷燃了。”
    衡沙：“对雄性来说这不算辛苦，是很正常的情况。”
    “你既然想要他做你的伴侣，他就必须和你的伴侣相互扶持一起照顾你。”
    “有什么情况了，我们之间需要相互照顾相互保护。”
    “就好像……沧弥和斯兰，斯兰中毒受伤了沧弥很谨慎，很小心地照顾着他。”
    “我也不是不关心斯兰的死活，我知道他死不了，就不想多担心他的情况，我把整个心思放在你身上了。”
    “那只兔子没你以为的柔弱，他很厉害。”
    千蕴应了声，她自然知道衡沙的心情，那不仅仅是他对斯兰的信任，更是对沧弥的信任，相信他们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
    斯兰那边有沧弥，他负责来找她。
    更重要的是，衡沙是流浪兽，常年在外孤身行动，没有伙伴，各种情绪都藏得深，也就对她没那么克制了。
    要他承认他关心担心沧弥他们，他宁可直接动手干一架来的更痛快些。
    衡沙抚摸着她的脸庞，缓声说：“你不要纠结我孵蛋的事情，我就算豁了命也会把我们的崽崽孵化出来。”
    “等雨停之后我们就赶路，能走多远就多远，要是还没到海边你生了，我就钻你的房窝中孵蛋，我只需要蛇尾给蛇蛋保暖孵化就行了。”
    听到这话千蕴完全放心了。
    只要蛇尾给蛇蛋保暖，这就表示他可以保持半人半蛇的形态，占的空间有限，要是化成蛇形这个房窝的空间完全不够。
    “突然很期待，你现在是不是能感应到我肚子里有几个蛋？”千蕴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
    衡沙黑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暗光，他默了默，开口语气慵懒的说道：“蛇蛋释放出来的生命气息很弱，不像虎崽子兔崽子一胎好几个，每个崽崽都能感应到他们气息的强弱。”
    “雌性怀的是蛋，只能确认怀孕了，腹中有了东西，在蛋的形态时，还算不上是幼崽，只要成功孵化出来才能算幼崽。”
    “千蕴，蛇蛋虽然好生，但会出现空胎甚至是孵化失败的情况，你要记住在没有成功孵化之前，他们都不能算是你的崽。”
    “胎生的都会出现不好的崽，蛋生更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我很怕出现什么情况让你难过失望。”
    “你之前那么抗拒生崽崽，现在愿意繁衍了，我希望结果是让你开心的，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第一胎生蛇蛋，对她身体带来的伤害是小的，怀孕的时间短，不会太焦虑恐慌。
    但要考虑孵化率的情况，衡沙很无力。
    在之前休息的那个部落，巫医单独把他喊出去说的那些话，字字让他心颤，他的压力瞬间变得巨大。
    这也是他和雷燃商量加快赶路的原因，尽可能的在千蕴生蛇蛋的时候到达海边，他才能安心开始孵蛋
    他不允许死胎的情况出现！
    她的肚子里……
    只有一个蛇蛋。
    千蕴都明白的，但明白是一回事，心里害怕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她害怕生崽崽和不讨厌崽崽这是完全不冲突的两件事情。
    她发现很多事情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鼓起勇气要生她和衡沙的崽崽，但生蛋之后得孵蛋，孵蛋的过程很难预料。
    孵出之后一窝蛇崽崽就像养蛊一样开始优胜劣汰的模式，之后再送到野外历练进行又一轮的优胜劣汰。
    那不是胜利了当富人，失败了当穷人，而是生跟死的划分。
    “衡沙，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突然好害怕崽崽们以后会死，如果有资质不好的崽崽，你是不是任由他自生自灭，你是不是会放弃？”千蕴忍不住红了眼眶。
    衡沙咬牙：“比起担心崽崽的事情，你还不如担心你的伴侣会不会死，幼崽弱小容易死，我们这些成年雄性也会死。”
    “千蕴，你这样其实很不适合当母亲，不……是你之前被保护的太好，没有经历太多的生死残酷。”
    “不是你没用，是你还没有适应这边的环境，你总是会担心一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无助，很自责的，是我没安抚好你。”
    如果……
    那个蛇蛋他不能成功孵化出来，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第一次鼻子发酸起来，也第一次心中对蛇崽的执念这么大。
    就这么一个蛋，她这样他都不敢告诉她这个事情。
    她会害怕那个蛋是不是空胎，能不能成功孵化出来，她会睡不好吃不好。
    他的黑眸之中内疚之意是那么强烈，还有恐慌。
    千蕴心里自责起来，此刻她释放出来的负面情绪太强烈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说：“可是你别忘了我可是圣雌呀，雌神大人不会让我的崽崽出事，她都安排蓝珀来保护崽崽了。”
    “如果生崽很痛苦，崽崽不好养，我就不想生了，你觉得雌神大人会放过我吗？”
    她语气轻快起来。
    “我只是……第一次生崽崽，没经验，心里慌。”
    衡沙埋头在她脖间，随着她情绪好转起来，他心中慌乱也缓和了不少。
    “我也是第一次，心里也很慌，我们种族有孵蛋的传承，不管几条蛇崽我都会好好喂养，尽心培养他们，就算有资质弱的蛇崽我也等着他，慢慢地教导，一个都不放弃。”
    “不管是我们的崽，还是你跟其他伴侣的崽，都是我们的崽，我们一起养，把他们养得又肥又厉害。”
    千蕴被逗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告诉我，小蛇能胖成肥嘟嘟的吗？”
    “不能……”
    所以大白蛇才会那么惦记别人家胖嘟嘟的崽，因为蛇崽是胖不成那么可爱的。
    她看着他，满眼欢喜，轻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看着你这么大一条心里很怕，又觉得你圆圆的脑袋好可爱啊，我不喜欢那种脑袋尖尖的蛇。”
    衡沙嘴角勾笑：“这是你的偏见。”
    千蕴：“我不管，反正你是我见过的所有蛇中最可爱的蛇，我好期待我们的崽崽，小小的白白的有着圆圆的脑袋，想想我心都要化了。”
    “好，崽崽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他也不会让她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