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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鲜廉寡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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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国都城邯郸,代理相国春平侯的府邸。中枢府令希卑与中书令郭开、上卿魏加、楼梧等人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希卑向上峰汇报:“中枢府得报,近日晋北李牧部十三万军马突然南下晋阳,与秦军接战。-----井陉关庞煖、庆舍所部十五军马也从驻地起兵,直扑晋阳,似要与李牧合军组织大会战。”
    春平侯气得浑身颤抖:“谁的将令?----这是谁让他们干的?秦赵刚刚结盟,这不是明火执仗来拆台吗?”
    希卑惴惴不安地嗫嚅道:“自行其事-----没有中枢府的命令,----也没有颁发兵符。”,春平侯大怒:“反了!---反了啊!----着令讲这些人的家眷全部收押!”
    希卑更加不安地说:“他们早有预谋,----这一点属下也想到了,派人去探察过,可他们家眷已经提前转移出城了。”
    春平侯怒火攻心:“命令扈辄、赵柯集结军马,讨伐叛逆!”
    郭开冷笑两声:“李牧、庞煖选在此时发难,是身在晋北,心在王城。若是出兵讨伐,邯郸城防不要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廉颇和平都侯乘虚而入从背后杀来,邯郸就陷落了。到那个时候,就是国家的空前内战!-----李牧留在信都(邢台)的部队也十分危险,相国可以派人传令去命令他们调往石城,扼守井陉关口、填补庞煖部防区空白。他们遵从调令,还则罢了。若不遵号令,则此军必反!相国应下令迅速剿灭之。”
    大臣楼梧忧心忡忡地说:“李牧、庞煖没有叛赵,他们这样做,明显是在高挑抗秦大旗,借助民意与太子的和秦之策唱对台戏,这是高明的计策啊!不过,他们也是在铤而走险,若是在晋北战败了,臣以为李牧等人都会叛逃。可是若战胜了,那可不得了!----他们一定会挥师东进邯郸城,帮助太子赵偃强行夺取大位。----无论其胜败如何,或损国或损害太子您啊。”
    郭开沉默无言,眼看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国家内战就要发生了,郭开感到心中万分的悲凉,心中默念着:“王上,臣郭开无能呀!----终究未能阻止内乱发生。”,眼中淌下两行浊泪。
    危急关头,春平侯退缩了:“是呀,------哪有赵国人自相残杀的道理?”
    众人正在犹豫不决,有人来报:“相国大人,文成侯(建信君)求见!”
    春平侯与郭开交换了一下眼色,“见是不见?”,郭开用衣袖擦干了眼泪。“还是见一下的好,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建信君楚月一身常服,昂首踏步进入议事大厅,一登场就给了希卑个下马威,“汝是怎么指挥的?!----全乱了套!---执掌国事若此,怎么对得起君王的重托?赵国人如何能放心?”
    这话明着是指斥中枢府令希卑,其实是一语双关直刺春平侯。春平侯见到建信君怒气冲冲的样子,又忌惮于自己与纪姬的奸情,气势上竟然矮下去三分。
    只见建信君手指沙盘上的山河战图,正色说道:“李牧、庞煖反了!----必须起兵去征讨。无论李牧等人是否会叛变,战事如何,都是在触犯军令,违抗君命,对此类逆行不加以惩罚,国家还像不像个国家?汝是相国,王国的第一继承人,必须树立威权。”
    没人想到,建信君竟然力主讨伐李牧军!众人心中狐疑,死盯着建信君寻思:“不会吧,这建信君八成是混了头了吧?他明明是下注给太子赵偃的啊!”
    郭开目无表情:“文成侯,你不是去安享天年了吗?如何还操心国事?”,意思是说-----建信君,你越俎代庖了吧,再就是心怀鬼胎。郭开反问:“依文成侯所见,派谁去讨伐李牧呢?”---争斗多年,郭开对建信君十分熟悉,他就等着建信君说出扈辄、赵柯等人的名字,因为那样邯郸城防必然空虚,李牧在信都的军队就有了可乘之机,这一定就是建信君表面上信誓旦旦、背后暗藏的祸心!
    建信君居然继续说道:“秦赵交恶,秦将蒙骜在韩、魏作战,很快会移师邯郸方向,威胁赵国。我们必须从繁阳一带调回廉颇军驻守漳河防线,扈辄、赵柯所部也还要增兵布防,以严密防御敌军北上,确保我国南部防线的稳固。故此,应令肥下、信都等地军马迅速前往井陉关,封锁太行通道,同时切断对李牧等人的物资补给,稳固西部防御后,再兵出太行,迫令李牧、庞煖罢兵受缚。太子赵偃监军不力,形同叛逆,也当擒拿。”
    闻听建信君这般言语,郭开的眼珠差点被惊得跳出眼眶,心里狂呼:“乾坤倒转了啊!”,春平侯却面露笑容,“甚善!---甚善呀。”----建信君这是识时务,主动向我示好啊!也是,宠爱他的君王要归天了,建信君也不过是个小侯爵,被排除出权力中心,他就是想帮太子赵偃也没有力量了。
    郭开有些鄙夷地看着建信君,“楚月,你还说别人是龌龊小人?看看你自己,不也是趋炎附势,朝秦暮楚的小人!----唉,这人失去了权势,也不能没了骨头啊!---可怜啊,若是你辅佐一个主子到底,我还有些敬重你。现在嘛,-----你就是块破布,给我擦靴子都不抬眼看你。”,郭开笑嘻嘻地说:“文成侯,士别三日,如隔三秋呀。”
    建信君表白:“臣虽卸任,可依旧心忧国事的苦衷,只是惧怕对不住王上对吾的恩情,不忍心看王上的江山毁于自己人之手啊。---当此时刻,吾王不能理政,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要今早拥立新君为是?不必拘泥陈腐的礼法条规,早日结束太子们的嗣位之争,乃是赵人之福。臣愿意号召群臣,拥立相国大人嗣位-----也以此表明心迹、破除一些人对吾的无端疑虑,取信于相国太子(春平君)。”
    春平君欢喜得胡子发抖,奔下来搀扶住建信君说道:“听闻这番话,本相深感您是深明大义,处事决断啊。----可惜了,可惜。若得文成侯辅佐,得继大统,您的助力之功,定当厚报!”
    楼梧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喃喃低语:“怎么,无孔不入的太子赵偃、建信君集团就这样崩溃了?---不只是太子赵偃,连李牧、庞煖、庆舍也成了牺牲品?建信君不愧是能魅惑主子的“女人”啊,他还是个见利忘义的biao子,没有廉耻啊。-------唉,幸好我楼梧保持中立,否则也会被他们折腾蒙的,没准还被人家出卖邀功请赏。-----建信君,建信君,你可让人见识了啥叫鲜廉寡耻、奸佞小人!”
    春平君也在心里琢磨,“幸好我把纪姬给睡了!---建信君能转变,一定是纪姬旁敲侧击、给吹得枕边风。---纪姬是为吾立下了奇功。我要找个日子好好地酬劳她,让她欲仙欲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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