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沽酒
春溪城外,一处幽静之地。这里花草丛生,树木参天,远方有炊烟袅袅升起,将此处的景象烘托得更加宁静祥和。
“师父他老人家在哪里呀!”温琰跟着唐子牛来到城外。
唐子牛指了指前方,笑道:“温师兄莫急,师父他就在前面不远处。”
……
“呀!果真是师父他老人家!”温琰远远地见着李象元盘坐在地,痛快地饮下一口烈酒。
他大步跑着,来到李象元面前,跪在地上:“弟子温琰,拜见师父!”
“起来吧!”李象元笑了一笑,又提起酒葫芦大灌了一口。
温琰回首看了一眼唐子牛,小声道:“师父,这小子是谁啊!看他一脸呆傻的样子,不讨人喜!”
“他可不傻。”李象元将酒葫芦系在腰间,起身看着走来的唐子牛,笑道:“我这个师父,是他小子用一壶酒换来的。哈哈哈……”
“为师看他根骨不错,颇有几分眼缘,便一口答应了,与你一样且做个记名弟子。”
“根骨?”温琰也知道一些根骨的说法,听说道门收徒很有讲究,不止看一个人的道缘如何如何,形体也要奇特,从道门相术来说这就叫仙骨。难道自己也是天赋异禀之人?若不然师父也不会一眼看中自己。
“师父,你看我根骨如何?”温琰一脸正经的看着李象元。
李象元捋须笑了笑:“你不如他。”
温琰白了一眼,眼见唐子牛笑眯眯的走向前来,也不再和师父谈论什么闲话,挺着胸膛,道:“胖子,咱俩可事先说好。我比你先拜师父的,你得喊我一声师兄。”
唐子牛一脸憨厚,作揖道:“温师兄好!”
“不错不错,你小子很懂事!”温琰一脸得意。
便在这时,一股怪风袭来,惊得野鸟四处乱飞。
“有妖!”李象元闭眼道。
风越来越大,李象元衣襟猎猎,忽睁开双目,眼光杀意迸出。
温琰、子牛二人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
风静,四条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身前。
这四人虎背熊腰,装束怪异,手握兵器。
一位面相奇特的大汉向前一步,看他鼻孔朝天,眼睛大而无神,身高足有八尺,皮肤黝黑粗糙如石,手里拿着一柄青铜色的大锤,斩钉截铁道:“那知府小儿手里的宝物是不是你三人拿走了?”
温琰听的此话,起先以为自己作假的事情败露,闫知府特地派人来捉拿自己。
想来不对,这汉子喊的是一句“知府小儿”,这口气分明不将闫知府放在眼里。
师父说什么有妖气!
他们是妖!原来是冲着“太极鱼”而来!
这一刻,李象元看了一眼温琰。
师父凌厉的目光吓得温琰后退一步,正要解释“太极鱼”的事情。
李象元却对着那四人道:“小小水妖,不好好呆在山寿河中求得安生,也敢挡住贫道去路?贫道看在你家主人脸面上,给你们一条往生路,尔等还不速速退去!”
大汉出口骂道:“好一个狂妄的臭道人,看我不将你几个砸作肉泥!”当下挥舞大锤,步伐极快,朝着温琰、子牛二人扑来。
李象元摇了摇头,向前一步,双掌一推,一股气劲将温琰、子牛二人推往一旁。
那大汉手中的铜锤落在李象元头顶处,却如挡着一座大山,如何都砸不下……
“扰乱人间安宁,贫道今日留不得尔等!”那李象元有些不耐烦,双目冷冽无比,后背的酒肆剑握在手中,一个箭步上去,剑气纵横之间,连那风都似乎因此而凝滞了下来。
他脚下似有清风,移动迅速,如风般穿梭在四人周边,待得他们看清楚道人的身影时,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血淋淋的地上躺着一只鼍龙,一条黑鱼,一只老鳖,一只河蟹,如师父之言四人真的是妖!
而李象元的身影却立在不远处,解下酒葫芦豪饮一口烈酒,显得那般潇洒。
子牛吃惊的像是半截木头愣愣地戳在那里,似乎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一切。
一旁的温琰深吸了口气,笑道:“子牛,师父他老人家厉害吧!”
子牛点了点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时,李象元将手中酒葫芦一抛,一时间紫光大盛,葫芦似有灵性,遇风变化,渐渐化作一丈大小的葫芦,如同一叶小舟浮沉在温琰、子牛面前。
温琰惊得目瞪口呆,师父果真是个能人!这装酒的小葫芦莫不是被法术炼化,成了一个载人飞行的法物?
李象元足尖一点,稳稳坐在紫气滔滔的葫芦嘴处,道:“御剑乘风归,不惹尘中灰!徒儿们,随师父回山。”
温琰、子牛二人又惊又喜,有似骑马一般,翻身跃上葫芦。
……
师徒三人遨游浩瀚之空,四周罡风凌厉,可温琰、子牛二人如脚踏平地之上,并未不觉得有何异状,想必是这葫芦之中列有奇妙的阵法,抵住了罡风侵身。
温琰摸着身下的酒葫芦,入手冰冰凉凉,其材质说不出来,问道:“师父,这法物何名?”
李象元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酒葫芦,饮酒一口,笑道:“自在葫!”
子牛显得极度兴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同小鸟般遨游在广域的高空,充满敬畏的眼神望了师父一眼,朝更高的天空大喊:“小子唐子牛!从今日起,要做那天地间最快乐的逍遥人!”
一旁的温琰淡然一笑,既然来到这个新世界,那么这一生,不谈往事,不问来世,只愿做一个随心所欲,快意恩仇之人。
同样朝着高空大喊了一声:“我温琰!既有今生,那就做一次不平凡的自己!”
“自在葫”行速果然异乎寻常,非马匹之物能企及。
一炷香的时光,已行出数十里之地,李象元踩在葫芦之上,猛灌一口烈酒,引颈高歌:青山叠叠水茫茫,巧遇牧童指方向,不寻竹屋与群羊,敢问酒家在何方……”
温琰、子牛二人见得师父意境逍遥散脱,快活自在,心中难免肃然起敬,妄想着日后能如同师父这等逍遥自在。
蓦然间,自在葫放慢了速度,最后滕旋在空。
只见李象元目光凌厉,盯着前方山麓处坐落的一处规模较大的村镇,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满脸失落道:“呦,没酒了!这可是大事啊!”
温琰开口道:“师父,你快看。村镇那边酒幌子飘飘,弟子这便帮你老人家沽酒一壶回来。”
子牛这小子精明通事,忙道:“这等小事何须劳烦温师兄动身,若是降妖除魔之事,只能靠着师父、师兄展露神通。沽酒这等小事,由我来替师父打一壶酒回来。”
温琰笑了笑,暗忖这小子到会来事,不止奉承了师父,连自己都一同夸赞。
李象元摇头道:“这酒凭你二人打不得。还需师父亲自动身。”说着,自在葫倾斜飞下,迅速落地。
师徒三人落在一处陡坡,朝着不远处村庄前去……
温琰不解问道:“师父,沽酒有何难事?你老人家就地休息,我与小师弟同去。”
李象元笑道:“你这小子可不是假孝顺?你让师父独自留在这深山老林等你二人。可不怕山中猛虎熊罢将老夫食之?”
温琰不禁笑了笑,道:“师父真会说笑,凭你老人家这手段,区区野兽如何吓得着您,真若窜出一只猛虎只怕也被师父泡制了药酒。”
李象元不在言笑,道:“好了,时辰不早,咱们师徒三人沽酒便回。”
师徒三人绕过山路,直往前方不远处的村镇走去,进了村庄,一路上也遇不到几个路人,直接走入挂着酒幌子的酒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