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行不行，就看酒量成不成。
    酒是唐奥带来的，装酒的是坛子。
    几人落了坐，吩咐服务员上菜，服务员问酒要不要开，唐奥淡淡的装了个逼：“这酒还是我们自己开吧，万一坏了，我怕你赔不起。”
    服务员在金陵饭店待了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听唐奥这么说就挺不服气的，一个破坛子装的酒，能有多贵？
    秦舞阳也觉得这酒没什么特别，便捧哏道：“这酒有什么来头？”
    唐奥淡然道：“有没有来头我不知道，但是全宇宙我不敢吹，不过在地球上，绝对是最贵的白酒。”
    “吹，你接着吹。”服务员心里暗自鄙视，忍不住卖弄了起来，“最贵不过茅台吧？2014年，一瓶1992年的汉帝茅台酒，拍卖价格920万元，后来展览公开估价超过3000万，你觉得你这坛子酒比汉帝还贵？”
    “茅台？那也叫酒？”唐奥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道，“你懂历史吗？”
    “跟我交流酒文化？”服务员也是个有傲骨的人，哪怕知道能来金陵饭店消费的都不是普通人，但有人挑衅他在白酒界的权威，他就有点儿忍受不了了。
    “没有。”唐奥指了指那装酒的坛子，“汉代的。”
    “那又怎样？”
    “坛子是汉代的，里面的酒也是汉代的。”唐奥这时才抬起了眼皮子，“你觉得呢？”
    “能不能别吹牛？”别说那服务员了，就是秦舞阳等人也觉得唐奥这次吹的不是牛逼，而是恐龙逼，大了去了。
    秦不渝却是道：“坛子确实是汉代的，值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关键是酒，打开看看。”
    这一坛子酒估计得有个二十几斤，唐奥很随意地敲开了封泥，顿时酒香四溢，那种香气绝不是现代酿酒工艺的产物，其醇厚浓郁，让人仅仅是闻了一下，仿佛就回到了千年之前。
    “不管这酒是不是汉代的，绝对是孤品。”秦不渝的酒虫被勾了上来，大叫道，“倒酒倒酒。”
    “好酒得配好杯。”唐奥指了指沙发边上的一个箱子，精美得很。
    这服务员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值多少钱，但凭这香气，就知道茅台在其面前就是个笑话，所以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捧了过来。
    箱子木制，雕刻极其精美，上面有锁，也是小巧精致。
    唐奥在上面拨弄几下，将箱子置于桌面，然后在一个凹槽里按了一下，箱盖便向两边平移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秦不渝不由轻呼了一声，失声道：“鹦鹉杯？”
    “不渝兄弟这么识货？”
    “我记得九十年代的时候，金陵曾经出土过一件东晋征西大将军王兴之的古墓，墓里就有一盏鹦鹉杯。”秦不渝看着杯子道，“你可别告诉我这就是那盏杯子。”
    唐奥点了点头：“当时确实有这么一只杯子，不过东晋墓在国内并不止一座，不少东西被盗墓的盗走卖到了国外，这两样东西，都是我在国外收回来的，属于私人收藏。”
    包三只知道眼前这酒有可能是汉代的，这杯子有可能是东晋的，还叫什么鹦鹉杯，忍不住问道：“不就一个破海螺吗？”
    唐奥笑了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来，倒酒。”
    酒浆倒出，极其粘稠，色如琥珀，香气扑鼻。
    酒倒入鹦鹉杯，起码倒了一斤多，杯口才见有酒微微溢出，包三愕然道：“我那个日，这杯子里有什么乾坤？一杯就是一斤多。”
    秦不渝道：“鹦鹉杯也叫海螺盏，内部自然生成了许多网格，并且网格之间还有很多细密的小孔互相连接，它们就像海绵一样，可以容纳非常多的液体。往里面倒酒时，酒便慢慢渗透进鹦鹉杯的网格里，注满每一个隔层，可能是这个酒太醇，一般的酒甚至能盛放二三斤而且，这些网格形成的空气阻力又会阻止杯子里的液体轻易流出，所以喝的时候酒流出来的速度很慢，所以也叫无尽杯。”
    包三端起杯子，试着喝了一口，果然酒倒下来的很慢，但酒入口之后，那个香简直能让人直接醉倒。
    薛千仞讷讷道：“唐哥，这可是千年前的酒啊，会不会喝出问题来？”
    “没事，以前我试过喝了一斤多。”唐奥大包大揽道，“没问题。”
    三天后，包三才知道唐奥说的没问题，指的是酒喝不少人，但能醉得死人，当晚，包三就喝得人事不醒，唐奥早就领教过厉害了，所以并没有喝多少，至于薛千仞，用包三的话就是他喝成了低能儿，几天都不认识人。
    秦舞阳和秦不渝不愧是兄弟，两人各喝了一盏鹦鹉杯，两斤古酒，也只是让他们有了七八分醉意，用他们的话说，只要适应了刚开始的那份酒劲，就会比较适应。
    酒自然没有喝完，剩下的酒和坛子本来是要送给秦不渝的，不过秦不渝让唐奥寄存在了金陵饭店，等下次有机会再喝，至于那套鹦鹉杯，秦不渝却之不恭地收了下来。
    今晚唐奥算是大出血了，一顿酒喝了一个亿，给秦舞阳挣了极大的面子回来，不过他并不知道秦舞阳和秦不渝的关系，不然他会把肠子都悔青了。
    这样的酒自然要配好茶，秦舞阳特意从贺千山那边带来的极品黄金芽，用于酒后畅饮再美不过。
    人各离开，秦舞阳送秦不渝进了房间，泡上茶，两人相对而坐，聊起天来，这个时候才算是入了正题。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的身份了。”秦不渝浑身酒气，面色酡红，但说话却是一板不乱。
    “夜里才知道的。”秦舞阳抬头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帅气弟弟，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亲切之感。
    秦不渝弹出一根中枝华子叼在嘴上，抿了一口茶之后才点上了烟，问了一句：“你恨不恨他？”
    秦舞阳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轻轻弹了几下，才抬起头道：“这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