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看着周砚深，深深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这个年代，大部分男的都是希望生个儿子，毕竟计划生育，只让生一个。
    周砚深抬手点了点叶笙的鼻子：“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确实觉得男孩女孩都可以，只要是你生的，没有差别。不过要是个儿子，我们可以养得皮实点，等大点就扔到部队去训练，要是个女儿，就要好好养，养成小公主。”
    叶笙横他一眼：“暂时相信你，反正我更希望是个女儿，家里已经有小南瓜了，我们再生个女儿，是不是刚好？”
    晚上睡觉，周砚深也老实很多，不像以前一样，晚上睡觉必须抱着叶笙，要为非作歹一番才能好好睡觉。
    而现在，他生怕不小心碰到叶笙的肚子，躺下后手脚规矩。
    叶笙忍不住笑：“你这么躺着不僵硬？你可以翻身啊。对了，我打算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是不是怀孕了。”
    周砚深皱眉：“明天上午和下午我都有会。”
    叶笙不在意：“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就行，只是检查，也不做什么。以后需要你去的时候，我再跟你说。”
    周砚深还是不放心：“要不，我看看，中午陪你去。”
    叶笙摇头：“中午医院也休息啊，真的没事。院里那么多人，肯定没事啊。你就放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周砚深无奈，也只能这样。
    叶笙还笑着安慰他：“现在已经很好了，你想想以前，你每周那么多飞行任务，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家，那我也要一个人去啊，现在最起码晚上的时候我能看见你。”
    说来又有些惭愧：“下周，我可能就要带队去飞行，要看他们飞行。”
    叶笙也不在意：“没事啊，我在家属院等你，好了，不要那么多想法，别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安慰周砚深好久，他情绪才好一些。
    叶笙就觉得，周砚深恐怕会患上产前产后抑郁症，而她都不会。
    第二天一早，叶笙吃了早饭去医院，团里的医院没有妇科检查，镇子上的医院，叶笙又觉得不靠谱，索性去坐车，直接去县城医院。
    没想到，就很巧，又遇见了刘美香，这次还带着李凤玲，抱着几个月的儿子。
    刘美香看见叶笙，把头扭到一边不想搭理她，而李凤玲小声地跟叶笙打招呼：“小叶老师，也去县城？”
    叶笙点点头：“你们是去？”
    李凤玲看着怀里的孩子，一脸担忧：“去给孩子看病，不知道咋了，这孩子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吐，吃点儿奶就吐了。”
    说完有些怨气：“可能是白天受凉了，喝了凉奶粉。”
    叶笙有些咋舌，这么小的孩子，竟然给喝凉奶粉。
    刘美香听出来李凤玲话里话外在怪她，冷哼一声：“肯定是你晚上给孩子没盖好，昨天喝了凉奶粉，精神也是好着呢，我一逗就笑个不停，结果你抱过去，没多久就开始吐，不是赖你还能赖谁？”
    李凤玲有些生气，可能是牵扯到儿子的健康，才敢大声跟刘美香理论：“小宝原本就是早产，医生都说了，小宝的胃要比普通孩子较弱，你偏偏不听，非要喂他凉奶粉。”
    刘美香瞪眼看着李凤林，眼刀子都恨不得在李凤玲身上戳出两个窟窿：“你还赖我？要不是你没本事，好好怀个孩子都怀不好，让孩子早产，我家孙子能受这个罪？再说了，不给孩子喝凉奶粉，难道给他用开水啊。那不是诚心烫死我孙子。”
    “我养过两个孩子，我什么不知道？张山张路小时候带得比这个糙，不照样健康长大，也没见比别人少什么。怎么到你这里，跟生了个金蛋一样，还要这么小心。”
    “我跟你说，我孙子要是有什么事，那也是你的原因，小宝娘胎里没养好，你说怨谁？”
    李凤玲白着脸，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很明显，之前刘美香在家就没少说过这些话，今天也不想忍了，瞪眼看着刘美香：“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怀孕的时候，家里的事情，我可没少干一样，早上起来，我要卸菜，那么重你也没帮我一下。我干完活，吃个鸡蛋，你也说我，天天好吃懒做，我干最重的活，还不让吃东西，那孩子能有营养？能不早产吗？”
    刘美香没想到李凤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喊，要不人多，她都想伸手扇她两耳光，阴沉着脸：“你看看，你就是个好吃嘴，我说你一句，你就这么多委屈，我以前生孩子的时候，能吃什么？家里有口干的是都要留给老爷们。我抱怨过吗？”
    “你等着，等回去再收拾你。”
    说完，脸扭到一旁，不看李凤玲，害怕自己忍不住，在车上就动手。
    李凤丽看着婆婆三角眼里迸射出的光，像利刃一样，也知道今天自己回去要挨收拾，闭嘴也不吱声，心里依旧是委屈的。
    叶笙没想到她就是轻轻问一句，竟然还引来这样的争端，早知道她就闭嘴不问了，凭白让李凤玲挨骂，说不定回去还要挨打。
    ……
    到县城后下车，叶笙特意快走了一下，先去了医院，免得和刘美香他们走一起。
    去检查完，确定怀孕，叶笙心情更好了，不过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要建产检档案，也没什么多少周要来检查一次。
    医生只是问了是头胎，确定要，就让叶笙回去好好养着，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再来。
    从妇科出来，路过儿科时，就见李凤玲自己抱着孩子站在走廊里哭，而刘美香却不见了踪影。
    叶笙琢磨了下，还是过去问了一句。
    李凤玲抱着孩子哭着：“医生说要住院，说孩子是急性肠胃炎，要是不住院，恐怕会没命，可是我婆婆又不肯出钱，还说孩子哪儿有那么娇气，医生都是吓唬人的，就是想挣钱。”
    “她还说，抱回去，找街上的医生开点药，喂一下就好了。”
    叶笙很无语，这个刘美香不是很想要孙子，现在有孙子了，又舍不得花钱？
    她又帮不上忙：“你自己没钱？”
    李凤玲摇头：“我没钱，家里的钱都是我婆婆拿着，要是孩子不住院，是不是真的会死啊？”
    叶笙也不清楚，她最多好心问一下，而不可能掏钱去帮李凤玲，毕竟刘美香是有钱又不是没钱。
    想了想，给李凤玲出主意：“你赶紧带着孩子去找张山，让他带孩子来住院。”
    李凤玲犹豫：“可是，菜店白天很忙，张山也走不开。”
    叶笙就纳闷了：“是挣钱重要，还是他儿子的命重要？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分不清轻重呢？”
    李凤玲又不说话了，抱着孩子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叶笙看着就生气，这个女人……活该她总是被欺负，匆匆丢下一句：“我先去拿药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笙前脚走，刘美香后脚又回来，瞪眼看着李凤玲：“叶笙没给你钱？”
    李凤玲皱眉：“没有，妈，你有钱就给小宝办住院，总不能不给孩子住院啊？再说人家叶笙凭啥给我们钱。”
    刘美香冷哼一声：“她有钱啊，他们那么有钱，帮帮我们又怎么了？”
    李凤玲无奈：“妈，这些先不管，能不能让小宝先住院。”
    刘美香瞪眼：“住院？住什么院？我都说了那是瞎花钱，这些医生心眼黑着呢，就想住院挣钱。叶笙不管，我们就回去，找街上的医生开点消炎药。”
    说完还嘟囔着：“现在的医院真是坑人，动不动就让人住院，小孩子吐奶有什么，回去吃点消炎药就好了，我两个儿子，也没住过院，都长这么大了。”
    李凤玲还是心疼儿子，站在原地不肯走：“妈，就算医院是骗人的，也先住院看看。毕竟小宝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
    刘美香还是舍不得钱：“我刚去问了，押金就要交两百块，你自己说说，谁家孩子吐口奶，就要花两百块？你真是蠢死了，赶紧回家。”
    ……
    在车站，叶笙又遇见了刘美香和李凤玲抱着孩子，看着怀里跟个小豆芽一样的孩子，心里啧叹，这个老太婆，还真是心狠，死活都不肯让孩子住院啊。
    好在回去的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就是李凤玲时不时吸鼻子抹眼泪，然后就是孩子传来小猫一样的微弱哭声。
    下了车，刘美香喊着李凤玲跟她一起抱着孩子去诊所开药，边走还边骂着：“天天就知道浪费钱，这么点小毛病就要住院，真是个丧门星。”
    叶笙看着婆媳俩抱着孩子走远，直摇头，这都是什么人啊。
    那个孩子看着就娇弱得很，要是不住院，吃消炎药，恐怕会更严重。
    不过，这些和她也没关系，她还记得邵老师说，今天中午喊她去吃饺子的事情，看看时间不早，决定先去跟邵老师说一声。
    结果去的时候，邵老师已经包好饺子：“我一早起来就去买了牛肉回来，包好饺子等你呢，还怕你不来了呢。”
    “我昨天看你吃羊油包子都想吐，害怕你吃不了羊肉包子，就特意包的牛肉的。”
    叶笙看着桌上圆滚滚的饺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早上走的时候也忘记跟你说了，我一早去了趟县医院，检查了一下才回来。”
    邵老师很期待地看着叶笙：“检查结果怎么样？”
    叶笙弯眼笑着：“确实是怀孕了，只是月份还小，看不出来呢。”
    邵老师也跟着高兴：“确定了就好，接下来就在家慢慢养着，前三个月可要注意了。你先坐着，我去煮饺子。”
    叶笙又不好意思了：“邵老师，饺子我就不知道，我要先回去，周砚深还在家等着我呢，我想我要赶紧回去给他说一下结果。”
    邵老师十分能理解，这两个刚当父母的心情，爽快地说着：“那这样，我把饺子煮好，你带回去你们两个人一起吃，这会儿团里也没到开饭时间呢。”
    怕叶笙拒绝，指着这一堆饺子：“你看看，这么多饺子，你要是不帮我，我可没办法吃完啊。”
    叶笙也就不客气了：“那行，我带回去。谢谢邵老师啊。”
    邵老师佯装生气：“你看你客气的，以后要是这么客气，就不要来找我。”
    叶笙嘿嘿乐着，等邵老师煮好饺子，用盆子装着，上面盖了个屉布，直接这么端着回去。
    到家不久，周砚深就匆匆回来，听到确定的消息，抱着叶笙在屋里转圈：“媳妇，以后只要我在家，家里的活我来干，你就只管养胎，养得白白胖胖的。”
    叶笙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你先放我下来啊，再说了，怀孕不能养得白白胖胖，到时候不好生。”
    周砚深琢磨了下：“那就好好养着，反正家里的活我来干。”
    说完拉着叶笙去吃饭，看着一盆冒着热气的饺子，很纳闷：“哪儿来的饺子？”
    叶笙笑着：“从邵老师家拿来的，对了，这周要是有时间，我们去看看邵大哥和黄四虎？”
    周砚深没意见：“好，周末要是休息，我们就去。”
    吃饭时，叶笙又说了在医院看见刘美香和李凤玲的事情，提起刘美香就忍不住皱眉：“张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妈。孩子都病成那样，还要抱回来。”
    “而且，刘美香可真会算计，她故意让李凤玲站在走廊里哭，这样就能遇见我，然后我要是有同情心，可能就会出钱，让她孩子去住院。”
    周砚深也觉得刘美香实在过分：“以后不用搭理他们，他们开着菜店生活又不是过不去。”
    叶笙乐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她竟然还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真当我是好心没地方用了？”
    周砚深是绝对站在媳妇这边：“做好事这个事情，也是要分人分事的，这家人……”说完直摇头。
    等周末的功夫，叶笙也过得很滋润，没事跟江兰学习种花，聊聊天。
    周五早上，叶笙和江兰去街上买东西，就见张山的菜店关着门，又听说张山的儿子好像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