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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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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山区老家,满山遍野有很多很多的柿子树。散漫的长在山坡上,长在田野里,长在地堰上。粗壮的树干,粗糙的树皮,椭圆形的叶子。柿子树长得特别的慢,听老人们说,多数有几百年了。到底为何人所栽,何时所种,村里人谁也说不清。总之是祖宗留下的。这种树特别的耐旱,几个月不下雨,其它的树叶都曲卷了,柿子树却依然如故。在上个世纪的70年代,在童年清贫单调的生活中,柿子树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炎炎的夏日里,柿子树会给田里拼命劳作的人们带来清凉。缠绕的的树枝,稠密的绿叶,像一把大伞,遮住烤人的骄阳。在地里干活的人们休息时,都喜欢聚拢在树下。或抽上一支烟,或喝上一口水,或躺在地上享受片刻的安宁。有的小孩子闲不住,三下两下爬到树上,登高望远,十分得意。
    秋天,是柿子收获的季节。当地里的玉米、地瓜收完后,便开始摘柿子。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活,毕竟是高空作业,胆子需要特别大。摘柿子的人先是有一架长长的梯子,长到需要三四个人才能抬起。慢慢的搭到树枝上,一颤一颤的。腰间扎一根粗壮的皮带,背后挂一小筐,一步步的沿着梯子爬上去。先把摘得的柿子放进小筐里,摘满后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放下来倒在地上。
    摘下后的柿子运到场院,妇女们用一种特制的刀子旋转着去掉皮。然后由小姑娘用线灵巧地一个一个挂到预先搭起的架子上。不几天,场院里就挂满了。去了皮的黄橙橙的柿子,经过一个月的凉晒,鲜嫩地柿子渐渐萎缩了。妇女们于是把它们一个个捏成饼,放进预先准备好的缸里,盖上棉被焐起来。过一段时间,柿饼上就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白白的霜,非常好看。柿饼后来装成箱被供销社收去,这是那时生产队里的重要经济来源。
    队里也会分一点柿子到各家各户,于是就变成了孩子们难得的美食。柿子的吃法大抵有两种。一种是放进火里烧了吃。把柿子放进旺火里,不一会就把皮烧糊了。取出来放到一枚鲜嫩的树叶上,扒成几瓣,乳白色的汁便流出来。咬一口,非常香甜。另一种是用温水浸泡。母亲把柿子放到锅里,每天给水加一次温,四五天过后就可以吃了。弟弟总是等不及,偷偷的溜进厨房拿出一个,一口咬下去,涩的舌头都伸不出来。
    进入深秋,柿子树上的叶子逐渐变成了深红色、浅黄色。一阵夹带着寒气的秋风吹过,不少叶子飘到地上,给萧瑟的原野增加了许多荒凉的气息。柿子树的叶子比较厚实,是当时村里人十分喜欢的一种生火做饭的柴禾。于是,每天清晨,许多人早起来到树下,拣拾夜里被吹落的树叶。柿子树的叶子放进炉膛里,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桔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在初冬的寒冷天气里给人一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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