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生活回忆之一——乡下过年
29岁那年,我到乡镇工作,家也随即搬到了乡镇。这年的春节,是在乡镇过的。
腊月二十左右,乡镇机关就放假了。平时热热闹闹的大院,霎时变的冷清了。以后几天,是机关干部轮流值班。我带着儿子到镇上最有名的理发店理了发,理发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外面闯荡过,见过一些世面。腊月二十七,是这里年前的最后一个大集。由于地处三县交界,周围的老百姓前来赶集的人特别多。几条街筒子里全都挤满了人,街的两边卖各种物品的摊贩紧挨着。年画、落门钱、春联,花花绿绿摆了一大片。鞭炮市在后街的一个角落里,从早晨起,这里“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响个不停,直到天黑还有许多人不愿离去。
到了年除夕这天,街上的行人已经非常稀少。到了下午,店铺都已经关门,贴上了红红的春联。机关值班的人都是准备在这里过年的。中午过后,我招呼大家先打扫院子,里里外外、角角落落仔仔细细地清扫了一遍。清扫后的院子给人一种干净、整洁的感觉。然后,大家一起在大院的门口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并插上了国旗和几面彩旗。接下来,就是贴春联和落门钱,办公室的门上和宿舍院的门口都贴的红红绿绿,在微风中飘飘扬扬,透露着的喜气。
傍晚时分,伙房师傅做了一桌菜,放在办公室的玻璃茶几上。我招呼所有值班的人都聚拢在一起,用茶杯斟满酒,大家相互碰杯,喝庆贺新年的酒。此时,正是万家团圆的时刻,外面不时传来零零碎碎的鞭炮声。大院里灯火通明,映照着大红的春联格外鲜艳。天空却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像要下雪的样子。几杯酒进去,大家都有了微微的醉意。
喝过酒我回到家,妻子、儿子在包水饺。简单的作了几样菜,吃过之后,打开电视,由于这里地处偏僻,只能收到省台的一个节目,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是看不到的。正在播的是一个打打杀杀的电视剧,看了一会儿没多大意思。儿子有些打盹,房间里有些冷,看来守夜是不好办了,只好休息。到子夜时,我们被鞭炮声叫醒。很不情愿的起床,在院子里放过鞭炮,吃过水饺,然后继续睡觉。
不知又过了多久,被敲门声惊醒。我赶紧起床,打开院门,原来是工商所的王所长和粮所的窦所长前来拜年。我说,这么早,我应该先去看你们。王所长直摇头,大咧咧地说,今天你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可在家里坐稳了,等别人来给你拜年。果然,一茬一茬的人过来,有值班的同志,有院子里的邻居,一直到早上8点左右屋里才清静了。这个阵势,我是第一次遇到。
大年初一的上午,我到镇上的几个老同志那里看了看。中午饭后睡了会觉,待醒来时,外面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而且越来越大,整整下了一夜。记得正月初二早晨,打开房门,地上、房顶上全是厚厚的积雪。那场雪是那个冬天最大的一场雪。吃过早饭,我们驱车赶回县城。雪还在飘,田野里,一片白色的世界。路上很滑,车子只好走的小心翼翼。有几个陡坡,我们只好下来,推着车子慢慢地爬到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