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
    楚黎川怒声吼了一半，硬生生将差点下意识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江南讥笑一声，“楚黎川，你连说爱她都不敢！看来她在你心里的份量，不过如此。”
    “她在我心里份量是重是轻，不用你个外人评说！她是我的女人，我自会视若珍宝，护她周全！她这辈子都是我的，外人不能染指。”
    “谁都不行！”
    江南听了楚黎川这番话，更觉好笑，“之前我以为，你是爱她的！能给她想要的安稳，毕竟你们之间有孩子，还结婚了！你能给她一个家。所以我放手，我祝福你们！”
    “我想着，只要她过得好，我失去什么都无所谓！被你一直打压，导致公司再也支撑不下去，一败涂地，我也毫无怨言！因为这是我欠恩宁的。”
    “可笑的是，我以为，我帮她守护了一段良缘，如今看来，你对她不过是占有欲！根本不是爱！”
    “楚黎川，你终究不懂她！”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保护，不是被占有！更不是你能给她的荣华富贵，金雕玉砌的城堡。”
    “她只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发自心底爱她的人。”
    “若你以婚姻为束，只是给她天下所有丈夫应该给妻子的一切，因为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与她相伴一生。”
    “这样的婚姻，她不会要。”
    江南的话，彻底将楚黎川激怒了。
    “江南，你知道在和我说什么吗？你怎么敢！”
    江南哂笑一声，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
    “我现在还怕什么？我还有能失去的东西吗？楚黎川，之前不与你撕破脸皮，凡事隐忍，是不想因为我造成你们夫妻不睦。”
    “可如今，我就要离开了，我还怕什么？你如愿以偿，将我逼走了！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完全占据恩宁吗？”
    “她从来不会被任何人占据，她只是她自己！”
    “你只是想将她捆绑在你身边，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楚大总裁请放心，我会毫无反抗地离开！我只看，你的做法，能不能将恩宁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静待你的所作所为，落得一个高处不胜寒，只剩你一人的下场！”
    楚黎川看了眼手机，差点以为自己拨错电话。
    在他的印象里，江南性情温吞，不喜争锋，做事畏首畏尾，没什么脾气。
    但是今天的江南，让他真正重新认识了他。
    楚黎川丢下一句话，挂了电话。
    “好，你暂且先不要离开帝都！等我回去面谈。”
    楚黎川要和江南好好谈一谈。
    他不服江南的说法，不相信恩宁会离开他。
    他打压江南，只是做了一个正常男人会做的事。
    容不下自己老婆的初恋男友，继续留在眼皮底下，让他膈应。
    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恩宁也不会因为江南和他心生芥蒂。
    他们是夫妻，恩宁不管何时何地都会站在他这边。
    翌日，楚黎川谈完合作，当即返回帝都。
    回到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江南。
    江南正在变卖江氏集团的物品，公司里的员工也都被辞退。
    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
    江南为人和善，从不重责员工，在江氏集团上班的人，都很喜欢江南这个老板。
    只可惜，商场如战场，性情太过温润慈善的人，无法带领公司在残酷的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带大家做出一番成绩。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以江南的才智原本能另一翻天地，是江南和池恩宁曾经的过往害了他。
    得罪了帝都的大佬，这里岂能有他容身之地？
    李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忍着眼泪说，“江总，若你没去楚黎川的记者招待会，没有将你和池恩宁当年的事当众说出来，让楚黎川当众颜面尽失，他不会赶尽杀绝，不给江氏留一条活路。”
    江南没说话，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
    照片里是他在校园，手拿一本证书的照片，这几年不管去哪儿都带着，摆在桌上。
    没人知道，这张照片对江南有什么意义。
    都以为他只是重视当时得的奖项。
    只有江南自己知道，这张照片里有恩宁。
    就躲在他身后，只露出衣服一角。
    当时他在学校拿了大奖，恩宁和顾若妍一起过来恭喜他。
    顾若妍提议，想帮他们拍一张合影。
    恩宁太调皮，故意躲到江南身后。
    他和恩宁虽然只交往不到半年，但那段日子一直都是江南此生最难忘的美好时光。
    只可惜，这是他和恩宁唯一同框的合影，虽然看不到恩宁当时笑得灿烂如花的样子，却也是他对那段美好时光的唯一缅怀。
    李想见江南盯着照片出神，话也不说，冲到他面前，提高分贝，“江总！你总想着保护池恩宁，可池恩宁有楚黎川保护，根本用不到你！你当初就不该站出来！”
    “现在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能挽回公司，你去找楚总表明心意，说你对池恩宁早已没有半点留恋，已经忘记她了！求他给公司留一条活路！”
    李想无法接受，江南离开帝都不带着她，偏要给她找什么别的大公司任职。
    她不想去什么大公司，要更好的待遇，她只想跟着江南。
    只有江南留在帝都，她才有希望继续留在江南身边。
    她见江南还是不说话，一把抢下江南手里的相框。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什么照片！”
    江南急忙去抢相框，李想一个不留神，相框掉在地上，镜面“啪”地一声碎了。
    “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我的东西！”江南怒了，一把推开李想，俯身去捡相框。
    锋利的玻璃，刺破江南的手指，鲜血当即涌了出来。
    江南担心弄脏照片，急忙抬起手指，但还是有一滴血，落在照片上，正是恩宁露出一角的地方。
    江南慌了，赶紧拿纸巾擦拭，可那滴血还是在照片上留下抹不去的红痕。
    江南望着脏了的照片，心痛不已，眼眶泛红。
    李想扑过来，想帮江南查看伤口，被江南再次推开。
    “走开！”
    李想摔倒在地，心痛地望着江南，眼泪摇摇欲坠，“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
    “你懂什么！”
    江南喝了一声，小心捡起照片，拂去上面的玻璃碎片。
    李想实在想不通，江南为何如此珍爱一张照片？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难道那张照片和池恩宁有关？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道歉。”李想委屈地小声道歉，手指慢慢握成拳头。
    楚黎川的身影出现在江南的办公室。
    让李想和江南都吃了一惊。
    李想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诚惶诚恐地唤了一声，“楚总，您……您怎么来了？”
    江南瞥了楚黎川一眼，没说话，将照片收入收纳箱，盖上盖子。
    “我去给楚总倒茶，楚总您坐。”李想急忙跑出去泡茶，十分殷勤。
    楚黎川慢慢往前走了两步，踢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缓声开口。
    “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江南语气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