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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秀色照无边 月隐渡愁年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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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果然狂风大作,下起了雨来,张入云因这几日缩身术略有长进,而昨夜又是一番辛苦,到了今晚却身上有些懒懒地,他近日功力深湛,知道刻苦修行虽是修行者必做的功夫,但也领悟了一动一静的道理,见今夜身上不爽,便干脆夜里没有行功,只除了衣赏上床好好休息。
    果然长日以来,没有得此舒舒服服的睡个整觉,身一经躺下,张入云便旋即睡着,一时睡地深沉,夜里下起骤雨,连打雷闪电声竟都未察觉。
    且说张入云上半夜睡地虽香,但到了下半夜却是越睡越难过起来,只觉胸口脚上竟是烦闷不堪,到了五天的时候,终于被憋醒了过来。
    醒时以为他尚是以为自己火气过旺,想起身喝茶,哪知一抬手,却觉手下遇着阻碍,伸手摸去,却是把他吓了个心惊肉跳,原来在自己身上的竟是个人。他练得夜眼,只为一睡醒,眼里有些惺松,此时定睛看了,却是叮灵二姐妹一个趴在自己身上,一个抱了自己的脚却在那里酣睡,想是二人因夜里打雷闪电害怕,故尔躲到自己的房中来。
    二人轻身功夫即佳,一身骨骼又是极轻,卧在张入云身上,竟是未能让他现,只是到底二人身体还是有些份量,长久压在张入云身上,如盖了一层厚被一样,把个张入云压的烦闷不堪,却便宜二人找了个张入云做人肉垫,睡地正香。
    张入云见此,却是好笑,一面却又敲敲自己的脑袋,怎么近日这般不警醒起来。当时他蹑手蹑脚的推开二人下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欲喝了解解渴。却冷不丁见一旁交椅上,正坐了一个人,一身的黑服,也正拿着精光四射的眸盯着自己看!
    一时间,黑夜里张入云看不清来人,这一惊着实不小,正待开口,却又见来人身形轻盈,当下认出了那人来,心中却是大喜,原来来人竟是隐娘。
    正在他二番欲开口时候,却听隐娘已然说道:“数日不见,你却很有长进啊!你不是要求那天仙道路的吗?如何夜里却是要与叮灵姐妹纠缠?莫不是不求金仙了吗?”
    张入云与她相处惯了,如何不知道她是在取笑自己,只是一时被隐娘抓住话柄,不好分辩。可他这几日与女儿家厮混却也不是没有一丝长进,见隐娘讥笑于他,知道自己是说不过她的。当下却是开口岔话道:“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即回来了,怎不叫醒我?”
    隐娘轻笑道:“我倒是一早即回来了,因见你正睡地活,所以就没扰你的美梦了,只后来又下起雨来,我却出不去了,只好在这椅上将就着歇一歇。”说完,又换了口气道:“你要吃茶吗?正好我也口渴,你且多倒一杯给我。”
    张入云听她又来嘲讽自己,不免又有些脸红,后见她忽地话了口风,心里一喜,怕隐娘再又想到话说,却是忙走到一旁桌,欲倒了茶给她,先封了她的口再说。
    哪知他刚将茶壶提在手里,却觉身后一缕细风拂动。张入云近日功进,反应不比平常,当下却是右腿如若无骨一般地抽出,又稳又准地迎向来敌,一时功力精深处,手内的茶壶竟是没一滴茶水洒出来。
    果然是隐娘旬月未见张入云,一时偷袭于他,却是要考教他的武功。此时见他这一腿悄无声息,却又准又狠,知他这一月来未有懈怠,武艺精进不少,一时也是把头暗点。但却又觉得这还不足够,便忙换了势,黑暗中只见那袭向他的身形,竟是凌空打了个圈,一脚直向张入云面门踢来。
    张入云确是功力大进,先前一脚招势此时竟未使老,当下腰身一扭,竟是将那踢出去的一脚凭空如孔雀开屏一般,连点了十八次,不但防住隐娘这一脚,竟还守中带攻。
    隐娘见他这一招踢的甚妙,一时竟是收了前脚,后脚连环踢出,此时她脚下度了数倍,当下竟是穿过了张入云防守,依旧直捣他的面门。
    张入云至此方放下手中的茶壶,手握成拳,只空留食指曲起指节,看准隐娘这一脚,却去迎她脚上的陷谷穴。
    隐娘脚法灵动,见他如此,却是足间一扫,即又落向张入云的颈背之上,张入云这将头侧过,一时举起另一只手来,当胸击向隐娘,二人一时却是战在了一处。
    只得片刻功夫,两人就已连交了二三十个回合,一时间张入云尽展自己平生所学,虽是将掏心窝的本事都施展了出来,却还是近不得隐娘的身,反倒被隐娘制的缚手缚脚,手足之间所划的圈也越收越小,至后来,竟能挨命防身而已。
    隐娘见他久战之下竟还能防的周全,也是事出意料,一时侧头一扭,竟将满头秀打开,直击张入云的咽喉,虽只一绺青丝,但此时在其真力注入之下,竟不亚已一柄钢枪。
    哪知张入云见此,竟是屏气一吹,轻轻巧巧的将她秀吹乱,并还将口内一直藏着的寒铁刀片射出,竟在这儿己出奇不意的绝招之下,反制自己。
    隐娘见此轻轻一笑,却只有二指便已将那刀片收在手里,反观张入云此时竟在瞬时已被她制住点了穴道,一副尴尬相定在那里。
    正在张入云因输了招面红之际,隐娘却是走上前来夸奖他道:“不错,这一月不见,你真的进步很多,尤其对敌时脑袋变地灵光了。“说完又笑道:”不如此的话,只怕叮灵姐妹也上不得你的床。”说着伸手竟从张入云手上拨下几根青丝。
    原来方张入云一口真气,虽将隐娘一头秀吹散,但她功行确是张入云难已匹敌,只在那一瞬间,竟令几根青丝脱体而出,一时轻轻松松就已打入了张入云的穴道,将其身形定住。
    张入云未想自己,连日功力大进竟还是只几个照面即败在隐娘手里,不由地一阵叹息。他却不知,此时隐娘已是对他刮目相看,虽是表面上赢地轻松,但也是自己又施了一手绝计方将张入云拾夺了下来。
    此时又见他招式精微,已知他将自己所授的武艺全部学会,当初见他资质不高,自己还有些后悔,今见他功行日进千里,却是暗暗惊叹。
    隐娘再将手中寒铁刀片仔细察验,见上面干干的,竟没有一点张入云的口涎,知道他于这门功夫,不但习会,而且还造诣颇深,心里是安慰。
    只是她向来讥笑张入云惯了,心里赞许,却不说出来,反又笑道:“不料你昨日能得那崆峒派小姑娘的指点,她竟不顾厉害把师传绝学都透露给你!”说完这话却是绕着张入云的身看了一周道:“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能耐,却能骗得如此佳丽。”
    张入云被她瞧地好不自在,忙继续岔话道:“你不是说刚回来吗?怎么竟知道姚姑娘和我见面的事?”
    隐娘啐他道:“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难不成今后我的行踪,还需知会你吗?她崆峒派的武艺若以眼下而论,却是合适你,只不知她明明一介名门佳弟,又是崆峒派的难得的人材,竟会留恋于你,实是奇怪!”
    张入云听她说的古怪,又不想与隐娘争执,只好勉强分辩道:“我年前曾无意救了她的待女一次,想是为此,她稍稍点拨我一下吧?”
    这话一说出口,却又被隐娘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若只稍稍指点一下,那女孩会花那么大的精力与你对练多时。你莫瞧她昨日只反反复复于你对阵那几十招,每一招都是精深无比。且又仿佛为你量身定造的一般,功力稍差一点的弟,莫说是如此藏而不露的指点你,就是将这师门绝艺揉合在一起创出这几十路拳法,也是绝办不到的事!”说完这话,依然是盯着张入云。
    张入云在搜肠刮肚的乱想之下,想起当日在水镜寺自己坐在姚花影的马背上时,曾挺身而出迎击那僵尸所化的神魔,算来虽是为已,但也同时救了她,一时将那桩书说了个仔细,以做应对。
    隐娘听了这话,仍是不信,只是她本为讥笑张入云口出此言,再往下说却也没什么意思,当下住了口,只对张入云说道:“你也不用这般哆嗦,我只与你打趣而已,却听你这番唠叨。况且你那位姚姑娘现下已是他刘府未过门的媳妇,虽如今仿佛与你有意,日后却是难说。真要算起来,你倒是要小心那僵尸,这一类阴物是记仇,你又是想着修道的人,今后少不得还要撞见,到时只自求多福吧?”
    张入云听得姚花影果如自己所算,真的是刘雨浓未来的妻,一时却是有些不自在。他虽未真个对姚花影有情,但终是少年心性,一见一介美丽的女,却要变成了美丽的大嫂,确是有些不忿。想着刘雨浓侍妾众多,而冰清玉洁之姚花影偏还要下嫁于他,心里不由地懒懒地。再又想今后香丘亦不免也要跟着嫁了过去,心中不是滋味。
    当下他心中不平,却是早忘了香丘曾对其言道,姚花影的师傅玉音师太,却是力要将香丘留在自己身边的。
    隐娘见他不乐,心下却是喜欢,一时自己目的达到了,却是只与张入云道:“现下天色已不早,明日你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能休息一刻且多一刻,赶回床休息吧。”说完这话,她却是不想打扰到瑛姑,当下施展缩身术竟在那张交椅上卧下了。
    张入云见隐娘自顾自休息下了,自己却再不好意思回床与叮灵二姐妹同榻,只得走到一旁,挪了一张椅盘膝而坐,闭了眼睛入起定来。
    时光迅,转眼就到了晨时。瑛姑一大早见叮当二人不见了,不敢再贪睡,越紧起床来往张入云房里找寻。
    隐娘只一听瑛姑房内有动静即刻就醒了,当下挺身而立,却是抢在瑛姑之前开了门。
    瑛姑连日来,愈惧怕隐娘,陡然间,见竟是她开的门,当即却是跪倒在地上。隐娘也不推辞,只开口让其进来。
    等到得屋内,张入云也已知道众人醒了,只是他正在行功,要收了内力却是要有些时间,当下稍缓了一缓也自醒了,而屋内里只留下叮灵二姐妹依然在床上大睡,间或偶能听见二人娇酣之声。
    瑛姑见此,欲将二人推醒,哪知隐娘却十分爱惜二女,不但令瑛姑不要将其唤醒,还吩咐她将二人早已乱作一团的被,重收拾好。接着自已却是出了门,张入云二人见了,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间,瑛姑却是在隐娘面前施了叩拜大礼,张入云见了,虽略有些不以为意,但想到先前隐娘的吩咐,便也没再说话。
    隐娘等瑛姑行完礼后,却是一桩桩一件件考问瑛姑来,当下瑛姑却是战战兢兢,事无俱细的一一禀报,间中提到了张入云大闹聚仙楼,叮灵二姐妹竟经了一夜的功夫已能在空中飞翔一事。
    隐娘听了也不在意,又见瑛姑一月下来,也是功力大进,心里也甚高兴,嘉许了几句,即吩咐她下厨做些早饭来。
    一时瑛姑自去了,隐娘却是转过头来,笑对张入云道:“没想到你的脾气竟是这么**,当日和我在一起时,却也未曾这般过啊!”
    张入云见她取笑,也笑道:“我也未曾想到,想来是与你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胆自然变大了,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你处久了,自然也变地不怕事起来。”
    隐娘见他竟敢与自己玩笑,但因今日里见众人都有进益,心情大好,却不甚放在心上。只口中道:“谁与你歪缠,你这祸是闯了,我也不来怪你。只是他崆峒派,向来是难惹的主,今番你不但打了两个小的,并还惹了一个老的,今后行走江湖却大是艰难。与你相熟的那姚姑娘不久之后却要变成刘夫人,嫁入他刘府里,再不理江湖闲事。到时你若出了错,落在他一干老小手里,却别指望人家会来救你。”
    张入云见自己只说了一句,却引来隐娘这一大堆话,心里暗叫不妙,知自己若论斗嘴,实在不是这一干女的对手。当下只得道:“我惹了祸自有我来担当,自不干姚姑娘的事,只是他崆峒派,我却也还不惧。”
    隐娘听他如此说话,却是正色道:“你也太把他崆峒派看的小了,你只不过和那两个小的动过手而已,毒龙师太我虽不知其深浅,但当年我却和玉音师太有过一次较量,其功力实是恐怖。况且,自你言行来看,只那位姚花影姑娘,论功力就比你高出很多,你怎敢轻看他崆峒!”
    张入云听了这话,却是辩白道:“我方说的自不是他崆峒的武艺,万事都抬不过个理字。他崆峒派二人行事实有不对,难到还不得天下人去管吗?”
    隐娘皱眉道:“怎么到了今日,你还这样,你已经了一番劫难,却还是如此不知进退深浅。这世间若是真讲道理,何来这么多不平之事。要知事非在乎实力,只有强者有手握正义的权力。你如今身在江湖,意在修道,却只想着这些妄念,不知你到底是要修什么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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