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去哪？”
    水银先生问道。
    “不知道，先找个地方确定坐标。”
    空间通道内，江游不确定说道。
    现在这通道并非定向类型，而是随便找了个方向开辟的。
    从神域逃走，被乱流卷入，到最后江游都不知道自己被甩到了哪里。
    虚空中文明数量如恒河之沙。
    哪怕九阶至高，都不能准确捕捉每一个存在文明的星球。
    江游自然不必多说，对虚空的认知大概处于略高于幻炎族，远低于常规七阶文明。
    刚降落就是一个还算正常的星球，已经是运气不错了。
    “要不水银先生分辨下信息，看看我们往哪走合适？”
    江游心头微动，朝它问道。
    “信息太多太杂，而且大多都是无意义信息，你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耗费四五天观察完一处地点，再去花五六天观察下一处地点。”
    水银话语打消了江游的侥幸心理。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
    在那粉红星球待上几天，他就已经不敢逗留了。
    “我们……真要去血种领地吗？”
    冯筱筱在一旁问道。
    “嗯，不出意外是的。”江游耸耸肩道，“你状况不算好，它们作为纯正血种，在血肉方面治疗手段比我多的多，届时应该能帮助你恢复些状态。”
    “我其实无所谓。”冯筱筱轻声道，“你身负影种位格，跑去血种领地，这不相当于羊入虎口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至于一点反抗力没有，经过神域这档子事，我和血种们好歹算统一战线。”
    江游分析道，“它们就算馋我位格，也没必要这个时候对我动手，除非它们有把握以最小代价将我拿下。”
    “有道理诶。”呆瓜水银连连称奇。
    说白了，就是与虎谋皮，富贵险中求。
    江游的评价是，有点极限，不过不算很极限。
    他在神域内战绩绝对称得上“豪华”二字。
    各种神眷和纯种随便砍，神域大本营内穿梭游龙，面对启神出手，成功逃离。
    血种多半是既忌惮，又希望能够和他进一步合作。
    或许会过于“忌惮”他的潜力，在哪一次合作中背刺江游，这些都是后话了。
    启神作为江游首位心头大患，他必须想办法把启壁灯给弄死，暂时和血种合作，不丢人。
    “给我讲讲这些年你的故事吧，我想听。”
    通道内沉寂良久，冯筱筱开口说道。
    “我这些年？”江游顿了顿，“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
    他故事没什么好听的，简单讲述下来，反正是给水银先生听的直呼真牛逼。
    随后，他询问筱筱，江游才得知当初那群远赴海外众人的情况。
    相比于大周坠落虚空这个结局，他们其实没有好到哪去。
    圣德帝国全国上下都是神眷者，神明既然发话，自然支持者众多。
    尤利娅神眷者天赋极高，没想到她是那个例外。
    看清了虚空中局势，自知自己这圣德帝国其实什么都算不上。
    更有魄力的是，尤利娅真敢扛着风险，强行令文明坠落深渊。
    对于他们的遭遇，江游颇感唏嘘。
    文明前进的每一步，在没有真正见证结果之前，都无法判断其是否正确。
    大周深陷虚空，活了，强如圣德帝国，闹了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冯筱筱不免露出几分自嘲，“世事难料，我们谁都没想到后面的事情会有这般曲折。”
    江游拍拍她肩膀，算作安慰。
    “我们还有机会回到大周吗？”冯筱筱抬起头，带着些许希冀问道。
    “想办法把你身上定位消除，大概就能回去了。”江游笑道。
    “那你有思绪吗？”冯筱筱追问。
    “没有，小萌身上定位源于位格，我无能为力。而你的话……我甚至不确定是否被动了手脚。”江游无奈摇头。
    冯筱筱知晓自己身份特殊，对此并无解决措施。
    于是只好惆怅的看向通道之外。
    她阶位不算高，长久地盯着，有种头晕目眩之感。
    粒子星云互相交错的画布，像是美丽而又充满危机的漩涡，引人入胜。
    光怪陆离的画面，是她过去生命中从未见过的景象。
    再看身侧，会主动搀扶，说话温和的江游，又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养精神。”
    江游视线从她头顶掠过，似乎看到些什么，冷不丁的出声。
    “噢。”冯筱筱应声下来。
    她正想说些什么，随即眉头皱起。
    再度抬眼打量着通道之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不对劲。”冯筱筱忽然开口。
    “怎么？”
    江游同样看向通道之外，一番打量，没有任何发现。
    “我不知道。”
    冯筱筱捂着心口，眉头越发紧皱，“从几天前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之感，这会格外强烈，祂们应该。”
    江游探出暗影，稳住她身体状况。
    “吸……呼……”
    冯筱筱深呼吸着，疯狂吸吮着他投来的暗影，即便如此，她面色依旧迅速衰败下去。
    身体好似化作一个无底洞，不管江游怎样维持生机都填不满。
    “喂。”
    他轻轻摇晃筱筱。
    好端端的，虽说她血量一直不多，但怎会突然这般？
    噗通……
    失去力量的冯筱筱被暗影包裹，双目紧闭，彻底昏死过去。
    “喂。”
    江游顿感无措。
    “这……”水银同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番急救下来，江游也不知道有没有起到作用，反正筱筱生命体征勉强算是稳定了下来——【5%】
    放在低阶，基本属于是抢救不回来的程度，现如今以筱筱六阶阶位，还能再续一段时间。
    在苏醒后，她血量基本维持在【10%】上下，无法更进一步，也没继续下跌。
    “感觉……是灵魂层面？诶，又有点像是某种神明诅咒。”
    水银提出几种猜测。
    “能确定吗，有没有解决措施？”江游问道。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寻找解决之法得找源头，不过很多事情破坏起来容易，修复起来难，神明那边具体有什么手段……我也不知道。”
    暗影扶住筱筱，江游目光流转，随后，他停下前进，视线透过通道望向远处。
    一层无形无质的波动，携带着神圣气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过周围！
    极速冲来，一团信息在脑海中瞬间爆开！
    【启神，现对人族‘江’发布虚空辑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