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降格。”
    莫老的话语给江游带来了新思路，他隐隐抓住了些什么。
    思索着，他开口道，“可是莫老，就算规则再怎么降格，也会有一个下限吧？”
    “这是自然。”
    莫老点头道，“假如说源初规则的能量层级为1000，那么令其不断细分降格，变成1000个1，从这些‘1’中诞生的神种，也就是所谓的下限了。”
    “对付这些神种，比对付至高神明要简单的多，这也是我们一代又一代同胞共同努力的方向。”
    “这般看来的话，短时间内我应该无法为人族提供什么帮助了。”江游苦笑道，“别说降格，我连规则是什么都一知半解。”
    “跟你讲这些，又不是让你现在做些什么，毕竟七阶都没到，我总不能让你去猎杀神明吧。”
    莫老笑道，大手一挥，二人面前场景再度发生变化。
    四大源初神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遍布整个虚空的光点。
    光点有大有小，有的星域数量多，有的星域几乎没有。
    “这是源初神战后，崩碎的各种规则碎片，按理说会被剩余神明吸收，但生命的奇迹就在于此。”
    “除了神明外，有人族，以及其他生灵吸收了部分源初规则，他们成为了最初的弑神者。”
    “依靠规则创立超凡体系；依靠规则，形成了可以被吸收的‘位格’。”
    “至高殿堂，同样应运而生。”
    莫老第三次挥手。
    地图缓缓消散。
    一颗黑到发紫的光点在二人面前不断放大，随后越来越亮，是的，黑色越来越亮。
    渐变似的从中间泛起纯白光泽，随后变成一坨正在不断跳跃的火焰。
    白金色火焰澎湃有力，就是时不时窜出来的黑色火苗让它看起来除了圣洁外，又多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魅气质。
    “我的处刑者？”
    江游问道。
    “是的，不过看样子，这段时间以来位格发生了很大变化。两相融合，以及沾染了死亡规则的气息。”
    莫老眸光中倒映着处刑者模样，闪烁着一些希冀色彩。
    “位格融合，难如登天，通常至少是八阶才会接触，而你阴差阳错走上了一条十分具备潜力的道路。”
    莫老问道，“你的前身，应该与你说过种群事项吧？”
    江游点点头。
    这方面江先驱确实说过，大致概括下来就是种群很重要，不要做独行者。
    “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种群便是如此。”
    “我人族如今被设下种族锁，但前路并非完全堵死，总会有天资惊艳之辈，突破桎梏。”
    “一人突破，便可令种群收益，最直观而言，你生长于大周，你将来若能突破种群限制，整个大周会成为收益最大的一批人。”
    “同理，越是高阶，提升阶位越发困难，你的种群会反过来对你起到帮助。”
    “这么神奇。”江游惊叹。
    “前提是，你能突破到那个阶段。”莫老沉声说道。
    江游心思稍微平复了些。
    他先把启神危机渡过去再说吧。
    静静地看着处刑者燃烧，江游猛然想起些什么，“对了莫老，您知道最近虚空爆发全面战争吧。”
    “知道。”莫老神色不变，“深渊再次向虚空宣战。”
    “我听说，这是第二次全面战争，上一次战争尤为惨烈。我见到了尘先生，他是我们人族至高吗，这场战争与尘先生有关？”
    江游好奇问道。
    “尘先生？”
    莫老怔住，露出错愕表情。
    江游还是第一次从老登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你确定是尘先生？”莫老反问。
    “是的，我是在荒芜雪山中看到他的……”
    江游将先前发生事项简述一遍。
    听完之后莫老直接陷入沉默。
    良久，他才无奈的摇摇头，“我就说，百万年前人物，你怎么会突然提起。”
    “多少？？百……百万年前？”
    这次轮到江游错愕了。
    他没记错的话，月统领曾说它们紫灵族是在上一次全面战争之后崛起。
    趁着大佬们重伤，它们趁机发育。
    他以为就是这最近几千年的事，到了莫老口中这是百万年前的事情了？？
    不对。
    江游思绪一转。
    文明发展不是按部就班的。
    就比如地球，已发现最早的猿人出现在四百四十万年前。
    地球文明的科技进程，也就是最近数百年才开始飞速提高。
    紫灵族可能也是类似于此。
    第一次全面战争后出现早期紫灵族人，在某个节点后迈入超凡文明。
    不是……
    我现在想它们干什么。
    江游脑子乱糟糟一片，看向身侧莫老，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问起。
    好在老登知道他心中疑惑，稍加沉吟，悠悠开口，“一颗行星都有动辄几亿，几十亿的年龄，百万年其实不过如此。”
    “这倒是我见识短了，以为全面战争是近来几千年的事。”江游苦笑一声。
    “几千年？那你未免太小看时间尺度了。”
    莫老笑道，“光是人族与神明之间的战争，都可以用亿年作为计算，几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就拿最普通石油资源来说，需要至少200万年时间形成，那超凡资源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重新诞生？”
    “所有文明之所以害怕，原因便是如此。不仅会丢失性命，还会把资源打没，哪怕是神明，都不免对此感到畏惧。”
    “尘先生……他很厉害。”
    莫老由衷说道。
    “可是莫老，全面战争指深渊与虚空之间战争，尘先生若是身为人类……”江游挠了挠头，总感觉莫老有些东西没有说清楚。
    事实的确如此，老登叹息一声，“关于他，不太好说。”
    “他的名讳在虚空中都是一种禁忌，也许将来你有机会了解这一段历史吧。”
    莫老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我有预感，处刑者，在你这一代掌控者身上，将会发生不小变化。”
    “我是要离开了吗？”
    江游念头微动。
    “恩。去吧，我期待在虚空中听到你的名字。”
    莫老轻轻点头，微笑道，“也许，下一个世界为之鸣响的人，就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