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回来了。”
    “怎么样船长，没受伤吧？”
    “蠢货，你以为船长是去打架了吗。”
    “都别说话了，东方人还在盯着呢。”
    在众人眼巴巴目光中，多尔重新回到甲板上。
    一上来，他便看到不少堆叠着的物资。
    瓜果蔬菜，还有些肉类。
    “哪来的？”多尔下意识问道。
    “那些东方人送来的，他们说本来准备摆下宴会迎接客人，见我们待在船上不下来，所以送些食物过来。”
    有船员解释道。
    礼数做的倒是挺好。
    多尔点头，回看了一眼岸上排排站开的巡夜人们。
    他爽朗大笑，“走走，东西堆甲板上算什么事，把东西都抬进去啊，大家伙还没吃饭吧，今天我们到达目的地了，开饭开饭！”
    “船长英明！！”
    “赞美神明！”
    一群狼崽子肚子正饥饿，就等着他这位船长回来。
    很快，船身周围点燃火把，欢声笑语连同歌声一同在船上飘荡。
    巡夜人们收到了指示，静静观看，没有围上前。
    甲板上载歌载舞，烤好的肉串撒上秘制调料，散发出诱人香味。
    清澈酒水倒映出每个人面庞，叮当碰杯声中酒水倾洒。
    没有理会甲板上狂欢的众人，多尔与其他几名副手进入船舱中。
    咣当一声关上大门，隔绝一切声音与窥探。
    “船长，怎么说？”一名面容阴鸷的男子问道。
    “他们实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有七阶？”另一名留着绿色海藻头的男子瞳孔一缩。
    啪！
    下一刻他就挨了一巴掌。
    “有个屁啊。要是有七阶，我能上这来？”多尔骂骂咧咧，“我们都还没人到七阶，他们又没有神明庇佑，哪来的七阶。”
    “噢。”绿藻头捂着脑袋连连吸气。
    “就那个方向阳，他给我的感觉非常危险，如果真交手起来，我们胜负难分。”
    多尔开口道。
    毕竟这世界也没有什么“战力探测器”，没打起来情况下，大多只能凭借气息预估判断。
    “能和老大你胜负难分？”几人震惊。
    “不然呢。”多尔抬起手就差点又是一巴掌。
    想了想他没能落下。
    “人家没有神明帮助，硬生生坚持百年，难不成是运气？有强者太正常不过。”
    “真是可惜，穿过迷雾后就看到了海岸线，我们被发现的太快了。如果再晚些时间，和公主殿下沟通过后，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雷肯。”
    他看向其中一人。
    那是个瞳孔泛着湖蓝色，面部存在丝絮团纹理的男子。
    方向阳的气质是淡漠。
    那他就是纯粹面瘫脸。
    五官肌肉颇为僵硬，说话时给人一种不协调感。
    “船长。”他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神系物怎么样了？”
    “您没有回来，我只粗略感知了一下，能力似乎被隔绝，无法窥探。”雷肯回答道。
    “恩，没有动手是对的，这群东方人谨慎的离谱。”
    多尔又开始骂骂咧咧，“神明啊，你们不知道我和那方向阳交谈时有多费劲。”
    “他的语言里满是陷阱，说着说着就会说到另外一个话题。我问他问题，他看似回答了半天，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回答。”
    “明明只是坐着喝茶，我却像打了场大仗！见鬼，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个优秀外交官！”
    “船长，我们的外交官好像在巨浪中被你吃了。”雷肯面无表情说道。
    “……”
    多尔面庞狠狠抽动一下。
    好吧，这可能是他的问题。
    “总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再和这群东方人打交道。”
    “老大，那你不是指望我们去吧。”绿藻头缩了缩脖子。
    “……”多尔面容一滞，怒声道，“指望你们也没用！”
    “你们出去喝酒吧，接下来，我要尝试联系公主殿下。”
    其他几人相继离开。
    多尔深深吸气，也推门而出，不过他没有上到甲板，而是顺着船舱向里。
    随着前进，他眼中渐渐闪烁光泽。
    ——
    “谨慎些没有问题，保不齐这群洋鬼子神眷者到底图什么。”
    “暂时不要进行强制措施关押，先进行观察吧。”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我们大周地盘，若是不长眼，必要时刻可以采取武力。”
    投影中，叶松柏沉声开口。
    方向阳点头，“是否有必要建立云津接待港口，这已经是来的第二艘船了。”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你看着处理。”叶松柏没有意见。
    “行。”
    “尽快找个时间给他们做个全面检查，管他们到底有什么图谋，反正别从大海上带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问题及时处理。”
    “正在安排。”
    二人又是一番商讨。
    现在这个情况，和古代什么航海贸易不一样。
    以前那是真贸易。
    跨越大洋，进行物资交换。
    人生地不熟，西洋人想搞事也难掀起波浪。
    现在真不同。
    一名高阶超凡就足以把水搅浑。
    要再拿个什么高阶禁物搞事，那是真棘手。
    巡夜司不可能任由对方人员在大周乱晃。
    “巡夜司正在紧急调动人手前往云津，注意维持纪律。”叶松柏最后叮嘱。
    挂断通讯，方向阳走出房间。
    一路来到巡夜司的最高楼，他向远方眺望。
    目光仿佛穿过层层建筑，锁定在那艘大船上。
    多尔。
    方向阳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托恩斯不太相同的气息。
    这家伙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力却不容小觑。
    脱离陷落层这种事固然诱人，但到底是一个可靠盟友，还是心怀鬼胎的饿狼。
    谁说的准呢。
    云津城夜色和北都没有太大不同。
    灯光璀璨，车流穿梭。
    街道上人来人往。
    “你们的世界……陷落程度很深。”
    “高阶超凡者，是有可能力挽狂澜的。不过这些就别想了，咱们一同坠入深渊，发展时间只有这么些年，上哪冒出来个高阶超凡者。”
    “别说前路难明了，就这么说，一条一到九阶的完整超凡道路摆在面前，资源不够，也堆不出来。”
    “超凡路难啊，种族生存更是难上加难。”
    会议室中，多尔的诉苦声依稀在耳畔浮现。
    方向阳凝望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