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忙碌不停。
    营养罐连接着一根根线管，用于检测灌中生物情况。
    “如何？”
    贺天明出声询问。
    “生命体征正在减弱，脑域活动比预计指数低了10个百分点。”
    立刻有研究员进行汇报。
    “10个百分点？”
    贺天明声音一顿，连带着整个房间都似乎安静了一瞬间。
    冷汗唰的一下从众人背后冒出。
    他没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小心翼翼的操纵着仪器。
    营养罐中，阿飘身体微微晃动，时不时抽搐一下。
    它那双漆黑中带着些猩红的眼球，看不出什么情感。
    准确来讲。
    这异种睡觉和醒着都不用闭眼，谁知道它现在醒没醒。
    “先生，要现在进行吗？”
    一名五十来岁的研究员上前询问。
    “开始吧。”贺天明点头。
    “是。”对方领命，转身离开。
    随后各类仪器滴滴滴的响个不停。
    “七号异化药剂注入当中，进行观测。”
    营养罐内，噗嗤出现一簇浅蓝色，像雾气又像是液体。
    进入黄绿色液体中，迅速混合在一起。
    效果十分显著。
    几乎是出现的瞬间，这只阿飘肢体开始抽搐，在强烈疼痛刺激下，它立刻清醒过来。
    “吼！”
    它嘴中发出咆哮，荡漾在周身的液体像是遭遇高温，有了几分沸腾倾向。
    “理智正在下降。”
    “精神异化指数迅速飙升，已到达60%，是否使用3号清灵药剂？”
    有人询问道。
    老头研究员抬头看了眼贺天明，见对方无动于衷，他一咬牙。
    “暂时不要使用。”
    滴滴滴——！
    仪器渐渐发出接连不断的警报声。
    “异化程度持续增加，对方理智正在快速崩解！”
    “精神捕捉仪已经无法捕捉到人类精神波动。”
    “mx曲线下降5%……异种气息在提高中。”
    “注射15%浓度9号异化试剂。”老头额头冒出汗水，开口。
    “是。”
    又一阵黑色气液混合体注入进营养罐。
    “吼！！！”
    瞬间，它表情狰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环绕在身上的黑色纹理变得粗壮几分，不断扭曲，仿若活物！
    牙齿与利爪产生了细微变化，愈加恐怖。
    它挥动爪刃，拍打着玻璃壁，发出沉闷响声。
    “精神异化指数……已达到70%……”
    此话一出，房间内氛围更加沉重。
    大家都清楚这个指数意味着什么。
    贺天明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站在原地，看着房间中的阿飘。
    谁也摸不透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boss平日还算和善，但眼前这个项目寄托了组织众多心血，若是还不能出成果……
    咔擦！
    忽然，那营养罐的外壁出现了一条裂缝。
    罐内躯体开始膨胀，汲取着周围液体。
    众人心头一跳！
    “注入常规营养液。”老者下令。
    黄绿色液体迅速补充进来，将空间填满。
    它直立起来，个头大概一米七多些，爪刃更为庞大。
    在这高达三米的罐子之中，倒是也不算拥挤。
    可就是这短短几秒钟，它体型持续膨胀，转眼超过两米！
    咔擦！
    又是一道明晃晃的裂纹。
    就当众人犹豫不决之时。
    “使用清灵药剂吧。”贺天明出声。
    “药剂注入。”
    蓝色的雾气喷射灌入，它挣扎的力道减弱了半分。
    可先前注射的药剂太多，异化进程已然无法阻挡。
    从数据看，蓝色雾气起到的效果甚微。
    砰砰砰——
    中间伴随着滋啦滋啦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
    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咔擦一声，彻底破碎！
    哗啦啦水流液体向地上倾洒。
    它也顺着摔落在地。
    肢体微微抽搐，几秒后，阿飘尝试立起身子。
    爬起，滑倒，再爬起。
    “精神异化指数……80%”
    一名人员发出汇报。
    “先生……”
    在众人注视下，贺天明向前迈步，踏入房间当中，站在了阿飘面前。
    “吼！”
    似乎感知到了致命威胁，它挣扎着爬起，对贺天明发出阵阵怒吼。
    下一刻，猛然扑了上来！
    轰隆——
    它怎么来的，就怎么飞回去。
    一头撞在墙壁上，整个房间震了三震。
    怒吼转为低吼，它抖抖身子，目光中杀意分毫未减。
    待调整好姿势，再度猛扑上来！
    贺天明站位不变，右手轻抬。
    看不清他的动作，阿飘再次飞出。
    不断爬起，不断重复。
    它身上伤势在一股莫名力量作用下，快速的愈合着。
    最多是因为大量撞击，脑袋显得有些发懵，其他没有任何影响。
    依旧充满着异种独有的野性十足。
    众人目不转睛，看着室内一幕，这是他们努力多年的结果。
    现在看来，似乎失败了。
    可控异化，本就是一个极难实现的任务。
    异化不由人控。
    对抗污染，简直是在对抗一种高维力量。
    异化情况下保持清醒，可以做到。
    比如异化初期，这种都不难。
    即便不使用什么手段，哪怕普通人，若体质特殊，意志力再坚定些，一样有概率保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
    难就难在时间。
    别说半年一年，就算能够保持十年。
    又有什么用呢。
    时间一到，还是和异种没区别。
    嘭！嘭！
    在哄几下，它接连撞向墙壁，再滑落。
    众人眼中失望越发浓郁。
    就连贺天明都忍不住轻轻摇头。
    “林墨……还是失败了么。”
    贺天明挥手，阿飘击飞撞在墙壁上。
    这一次，它没能立刻起身。
    周身伤口密密麻麻，愈合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贺天明转身便准备离开。
    忽的，他脚步顿住。
    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背后传出。
    那是爪刃敲击地面的脆响。
    贺天明转过身，地上异种还在敲击。
    它缓慢抬起身子，喉咙中发出一阵阵低吼。
    两道骨刺从肋处探出，支撑起它的身体。
    林墨撑着前肢，它在试图站立起来。
    像人类一样站立。
    贺天明怔怔看着面前一幕，流露出几分思索。
    现在看来，他们似乎还不算完全失败。
    妄图开辟一个新的智慧种族。
    这的确是一群有实力，而又接近癫狂的疯子。
    ——
    大洋之上。
    一艘充满着拼接风格的大船冲破巨浪，轰隆一声落在海平面上。
    船上到处是鲜血痕迹以及残肢断臂。
    酒水纷飞，呐喊声震天。
    一群靓仔正在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