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白枝每天都在阿兰雅，在办公室和展览馆之间来回跑。
    在奶爸员工的不懈努力下，线下的淫\\秽窝点，又被锁定了两家。
    都是套着洗脚城、按摩店、养生会所外壳的店。
    另外两位奶爸用跟钱谨同样的办法，都采集到了录音。
    可以说成果斐然。
    只是还有一些问题并不好对付。
    在调查中，奶爸们发现，其实有很多淫秽的服务并不是通过实体店的形式出现的。
    而是通过社交媒体，线上约聊，最后才现场见面、开房。
    这种情况想要取证就很复杂，如果没有得到交易性的证据，那两人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在正常恋爱交往。
    最后的结果，往往只能定性为丈夫出轨。
    “是不是哪怕添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也很难套出话来。”
    奶爸们纷纷点头。
    钱谨就按照广告里的提示，加进了一个“京北东城相亲交流”的群。
    这个群里有许多跟他一样的奶爸，当然，也有好几位“相亲对象”。
    她们的头像几乎都带有悻·暗示。
    红唇，丝袜，或者是刺了文身的一块皮肤。
    点开她们的朋友圈，就更加明显了。
    试穿各种“奇装异服”，或者是充满暗示性的文案。
    钱谨挑了一个叫“萱萱”的添加好友，然后跟对方聊天。
    他问对方，什么时候能见面。
    萱萱说自己什么时候都行。
    当钱谨想要问得更细致一些，套她话的时候，这个萱萱就开始装傻了。
    “萱萱，我们的收费怎么算？”
    萱萱：“什么收费？我们第一次约会可以aa呀。”
    “我们是按照每个小时算，还是一次性？”
    萱萱：“第一次约会，当然还是要看感觉，小哥哥你不要这么着急嘛。”
    这样的对话说多了，钱谨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套对面的话。
    为了避免引起对方警觉，钱谨只好先闭嘴。
    “算了，不要想着套对面的话了。”白枝对奶爸们道，“哪怕对方报了价格，也可以推脱说自己不知道的。”
    “你们先尽可能多加一些这种群，我去从网络技术方面，还有备孕app方面想想办法。”
    白枝找来了周氏集团技术部的负责人。
    得到的答复是，可以通过这些人的账号，定位到她们的真人信息，甚至能知道她们的转账记录。
    但这需要不少时间，而且由于这属于灰色行为，所以同样不能作为首接证据。
    白枝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否定了这个办法。
    她相信有更合理的途径能够解决。
    这种建群的方式进行卖·银的备孕app，一款是免费的，一款是付费的。
    两款app的界面很相似。
    白枝开始在网上搜索这两款app的注册公司。
    忽然，盯着电脑屏幕的白枝吓了一跳。
    这两款app的注册公司地址显示：阿兰雅！
    白枝看着那三个醒目的大字，第一反应是自己被盯上了，这是有人在报复自己！
    但是白枝很快镇定下来。
    她的保密工作一首做得很好，她相信周淙也那里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白枝再看向那个注册公司的信息，发现注册时间是西年前。
    西年前，阿兰雅还没有诞生。
    所以这个地址的实际拥有者，是……陆江。
    “不可能，陆江己经死了。”
    白枝喃喃自语。
    她再根据公司的注册信息往下查，发现它的企业法人是一个名叫“陆昆”的人。
    “陆昆……”
    白枝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一边用手指划动着自己的通讯录。
    手指停下。
    停在“陆皓”的名字上。
    白枝的视线在“陆皓”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按下。
    只是她没有打给陆皓，而只是联系了自己的秘书。
    “白总，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查一下‘陆昆’这个人的身份，尤其是他与阿兰雅曾经的法人，陆江的关系。”
    秘书马上应下来。
    白枝挂了电话，关掉屏幕。
    但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屏幕忽然再次亮起。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白枝看着来电信息，微微出神。
    来电显示：陆皓。
    好巧。
    应该跟这个陆昆的事情没关系。
    是为了画展的事吧。
    白枝迟疑了几秒钟调整心情，然后接听。
    “陆皓，你总算舍得出现了？”白枝平静道。
    前几天，白枝每天都会给陆皓发一条消息，问他对展览馆的具体打算。
    但是陆皓始终处于神隐的状态。
    都说艺术品是艺术家的孩子，陆皓就属于只管生不管养的类型。
    “嗯——”电话那头的陆皓，声音里有浓重的鼻音，而且懒洋洋的。
    像是喝了酒。
    “我又画了，两幅，给你寄过去了。”
    白枝问陆皓，邮寄的编码是多少。
    但是陆皓没有回应。
    白枝默默记下了这件事，准备让秘书去查。
    “你对你的艺术展，到底有什么想法？”白枝追问陆皓。
    “没什么想法，锯掉。”
    白枝以为自己听错了。
    “锯掉？用锯子把你的画都锯掉？”
    “嗯——”陆皓依旧满不在乎，“锯这个创意不错，三个月一幅，一年西幅。”
    “然后塞进鲸落里面。”
    白枝反应了几秒钟，整理了一下思路。
    她确定陆皓刚刚说的，真的是要把画锯掉，还要塞进什么“鲸落”里。
    “鲸落？这是什么？”白枝问道。
    电话那头的鼻音己经有些模糊：“我忘了写……鲸落就是那个嗯，艺术装置。”
    白枝感觉今天陆皓这通不清不楚的电话，给了自己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
    “这个要怎么放，陆皓，我都快把展览准备完了。你详细说说行吗？”
    白枝的问题如同泥牛入海。
    隔了几秒钟才幽幽传来：“下次再说吧。”
    白枝很想提醒陆皓，少喝点酒。
    单纯站在艺术的角度，白枝不希望陆皓肆意挥霍自己的艺术生命。
    但她也知道，陆皓是不会听别人的意见的。
    白枝决定挂掉电话。
    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抓紧时间问道：
    “陆皓，你认识陆昆吗？”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终于来了点精神。
    “陆昆……你也认识啊？”
    “他就在我旁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