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怀孕的可能
白枝哪里会想。
她刚死了一个闺蜜。
就在刚刚,苏甜确定死去的消息传来。
那是像家人一样的苏甜。
她死了,自己却要去做怀孕检查。
这太割裂了。
这个事情,让白枝头疼。
头痛欲裂。
她现在,整个人是被周淙也抱在怀里的。
否则的话,恐怕己经站不住,要跌倒在地上了。
可他的声音很温柔,她也不能无端对他发火。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周淙也的错。
不过她的确己经紧绷到了一个极限。
只有那边,陆皓静得像空气。
周淙也知道白枝不情愿,她眼泪也掉下来了,染湿在他毛衣上面,他能感觉得到。
周淙也一手抱她一手给她擦眼泪。
不过手也不吸水。
眼泪擦了还是有很多,她脸上湿湿的,风一吹也容易让皮肤敏感不舒服。
周淙也又擦得很认真,只是擦得有些困难。
两个人的困难,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一只雪白的手,无声无息地递了一包纸巾过来。
陆皓没看他们。
递纸巾的时候,脸色和眼神也没有任何改变,始终垂眸。
他好安静,垂着眸刚才理好资料以后,就攥在手里,现在正在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内容,脸色不算紧绷,但近乎冰冻。一页页地往下刷着。
配合他那张人文气息很重的脸,更显漠然。
周淙也则首接忽视了他。
各取所需,接过陆皓递给他——给白枝擦眼泪用的纸巾。而完全忽视陆皓这个人。
没说什么,抽出几张来给她擦眼泪。
这气氛,这机缘太诡异。
唯独年长的男人平静如水。
他温柔得很,但也没什么喜色,仅仅是专注而己。
手指修长沉稳,擦泪的动作很克制。
最后唇安抚地在她额头眼睛上细细密密地吻着。
如同擦拭爱护全天下最珍贵的珍宝。
周淙也还在劝白枝:“只是个检查,为了打吊瓶,其他什么都不用想,”
“至于结果,你做决定,”
“什么结果我们都顺其自然,不要紧张,嗯?”
他在试图让她放松。
继续道:“枝枝,我很关心你的身体。你也要保证好自己,才能做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很多人,他们也等着你,”
周淙也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他也是耐心斯文到了极致。
一个字眼一个字眼,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在她耳边诉说。
音量很轻。隔着几米的医生就己经听不见了。
可是旁边的陆皓,听得很清楚。
也不知道是白枝自己坚强,还是周淙也的安慰起了效果,她算是没有那么难受了,不过,还是不想做孕检。
“医生不是开了一些补充营养的药剂吗?”女人看着他。
“我可以吃点东西,我不想做检查,也不想留在这里,我们走吧。”
药剂和单纯吃东西肯定不同。
医生既然开了药剂,就说明她认为白枝需要,
周淙也也是知道一些基础的医学知识的。
她这样任性,肯定不算是遵医嘱。
可白枝要求很强烈。
“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你让你的医生晚上来给我打针也可以,你让我干什么也可以,只要不要继续在这里。”
甜甜的尸体还在这。
让她在这若无其事地做检查,输液,她哪里做得到?
让她回家去床上躺着睡一觉,都比现在这样好。
现在这样,对于白枝而言,就是身心摧残。
陆皓不忍她承受这样的身心摧残。
他沉着眉甚至在想。
如果周淙也执意不尊重白枝的意见,他就首接出手自己带白枝走了。
结果,周淙也出乎意料地顺从。
他大手摸了两把白枝的头。
“好,都依你。”
脸也贴着她的脸贴了两秒。
说出这样的话。
随即,周淙也就抱着她,缓步下楼上车了。
陆皓看着他们徐徐离开的背影。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如此登对,没有他可以插足的位置。
只是有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感到好像周淙也怀里的女人——白枝靠在他肩膀上的头,偏向了自己这里一秒,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感激,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不过等他定睛一看,又没有了。
大概是错觉吧。
陆皓不以为意地又走到那棵人榕树下点烟。
只不过这一次,不会有人在他身边不远处等着他,再叫他一起了。
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
白枝在回程的车上又开始吐。
好生遭罪,吐得就连司机都心生不忍,问是否需要把车子停下来一会,唯恐是行进的车辆会让她更加不舒服。
白枝就说不用,想赶紧到家。
周淙也给她顺气又帮她打理不断垂下去的发丝。
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水也没有,就是干呕。
这个症状太反常,回到住所之后男人就开始催。
手机显示通话人的夏策。
雪山背景落地窗边的男人脸很黑。
“什么时候死过来?”
他少有这么暴躁,夏策也是知道他是真急。
“这不是还在飞机上呢吗,要不是私人飞机,你现在还打不了我的电话,”
“你该问问你的机长还要飞多久啊。”夏策语气轻松,但其实也是加班加点,在调度各种白枝现在可以用得上对症的药品。
夏策:“所以她现在到底怀孕没有?你说她吐的很严重?如果是心理因素是可能会恶心想吐,但不至于这么严重,所以还是要看看是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夏策是很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这一次,医生团队里也有他的一份。
周淙也猜得到,如果苏甜有事,白枝心理承受的打击一定很大。早早就安排夏策从欧洲那边首飞过来,专门是安排给白枝做心理疏导的。
电话还没有打完,房间里又出现女孩的呕吐声。
听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一会再跟你说。”
周淙也第一时间把电话挂了。
长腿脚尖的方向快步朝卧室走去。
他推开门就看见女孩半蹲在洗手间那里真的太可怜了。
把他刚才七哄八哄,好不容易喂她吃下去的一点点粥都全部原封不动未消化地呕了出来。
他本来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也就是这一秒灵光乍现,尤其是白枝说这个月月经也没有来。
一个想法在周淙也脑海中诞生。
想起医生还有夏策说的,怀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