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丫头
周梓烨想到这里,以最快的速度订了机票。
周淙也会派人去找。
他自己,也要亲自去找。
哪怕不为别的。
就为了他们曾在一起的那三个日夜。
他都要去找。
至于恋爱什么的。
上一个爱过的人还没有回来,他怎么会去爱别人。
……
《玉录》的阅读门槛相当高。
白枝这几天都在啃这本书。
不过啃着啃着,就发现了古籍阅读的困难。
《玉录》通篇全古文,很多术语如今也不可考。
囿于时代的制约,很多批注白枝甚至都看不懂。
网上更是不可能搜得到。需要配合其他别的典籍记载才能推测。
好在白枝有一些古汉语基础,勉强能看懂个意思。
可那放在《玉录》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够用。
为了更加严谨地知道《玉录》里面记载的细节,白枝觉得,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能帮她。
那就是师大她曾经的老师张泉水教授。
他是古代文学这段历史朝代的专家。
如果有什么张泉水也解不开的谜题,那么放眼全国,恐怕也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惑了。
白枝打算亲自登门拜访,见他请教。
这天,白枝周末亲自登门拜访张泉水。
张泉水现在是半退休的状态,但身体听说还是很健朗的。
和她一起去的、给她带路的还有曾经隔壁班的欣荣。欣荣也算是当年班上同学难得和白枝还算有联系的。不过两个人联系也很少,只是知道彼此目前大概在做什么工作,说到要见张泉水,很自然就约到了一起。
这两个都是曾经两个班最优秀的女生,张泉水今天见她们也是高兴的。
早早还让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白枝和欣荣的“师娘”准备了饭菜。
张泉水家在京北著名教育大区的一个家属院里。
房子是很老了,装修也是木质为主,但是被师娘打理得很干净,所以非但没有垂暮的气息,相反还有一股书卷清气。
同样是书多,张泉水家这种书卷清气和周淙也的书阁不同。
周淙也是大规模奢华的,而张泉水的书柜是非常古雅的。
白枝一进来就觉得很舒服,当然也非常自在。不会像第一次进周淙也溪墅的书阁那样,崇高,还带着一点点敬畏。
进门以后,张泉水先是跟她们闲聊了几句最近的工作和生活,然后也探讨了一些社会问题。
老先生虽然年纪己大,可依然心系天下,这点让白枝和欣荣都很佩服。
不过,哪怕是当年最优秀的两个学生,如今各自工作不同,发展也不同。
欣荣还在学校里留校工作,而白枝己经走入了半商业化的艺术行业,还转专业读了心理学。
站在张泉水的角度,他本能以为欣荣会更了解当下一些关于业内研究的事情。
所以很多话,张泉水也都是在跟欣荣说。
至于白枝这边,她一时半会没有什么机会插话。
欣荣答得也很快,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无形之间,一旁的白枝就有点被冷落。
但这也不是张泉水故意冷落白枝。而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白枝,高低有点别扭。
敏感的师娘一下子看出来,立马给白枝夹菜:“白枝,你当年可是张老师最看好的学生呢,你出国的时候张老师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回家低沉了好几天,心里很难受的。”
一番话出来,饭桌上的气氛既有缓和又有尴尬。
因为,当年白枝可是答应过,就算转学转专业去了国外,也不会忘记张泉水教给她的。
而现在张泉水半退休,门下又没有一个能传承他衣钵的,这差不多算是他从教一生的遗憾。
张泉水刚才和欣荣聊得那几句也只是皮毛,欣荣现在从事的是行政岗,就是记记学生考勤和学分这样的基础工作,没有继续做学术研究了。
这样的她不可能能继承他的事业,可现在过了这么久,白枝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他也不可能再奢求白枝为了他一己私念,舍弃自己的人生。继续跟他从事汉语研究。
这种别扭就是这样来。张泉水不敢问白枝,也是怕她尴尬、怕自己伤心事重提。
但他不知道的事,白枝这些年,其实从未辜负他的希望。
该读的书,该做的事,她一件都没少。
一开始她就是乖乖吃菜。
时间差不多了,白枝拿出了一个古旧的木盒。
饭桌的尴尬没有消失,但她勇敢地主动站出来,打破这层尴尬。
“张老师,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一本古籍,是当年您课上提到过的《玉录》。”
“这里有原本,也有我整理的一些问题,今天想要来讨教您。”
白枝来之前没有说这次来真正的目的。
而当白枝把那个原本拿出来的时候,以及看到她整理的那些问题的时候,张泉水眼睛都亮了!
张泉水这一生看过不少书,也收藏过一些原本。
《文心手稿》,就算是他最钟爱的一部。
可是《玉录》这样的书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做学问做到他这样的地步,也是看一本少一本,能让他再露出这样兴奋的表情己经是相当低困难。
就连师娘都很是惊讶,上次看他这么高兴,恐怕还是二年多前,做一个国家级的课题。
张泉水是真没想到白枝现在不仅还在做研究,还带了《玉录》过来。
声音都激动地颤抖,连忙挥手。
“真的是《玉录》?”
“快!快把我眼镜拿来,我要好好瞧瞧!”
这下师娘也笑开了,应了一声,立马去房间里拿眼镜。
而那边,张泉水只是简单扫了一眼白枝整理成册的疑问,家大概看出来了她现在的用功程度、以及专业程度。
她还是那么认真。
每一个批注和格式都仔仔细细。
提出来的问题,也是相当地有深度。
士别三年,简首是突飞猛进。
张泉水一下笑得合不拢嘴,但他又有点热泪盈眶。
头发花白的老人,此刻就像一个孩子似的,最后千言万语化作在她肩膀上一拍。
“你这丫头。”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