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狗咬狗?
春千洋脸色略有些苍白,满额冷汗地来到了那个巨汉身旁,居然满脸谦卑地把电话交给了对面两个年轻人。
“现在你知道是谁找你了?”右侧的那个年轻人冷哼了一声,颇有不屑地道。这些大家族的少爷们,都是这个鸟样,欺软怕硬,没有半点骨头,哪像梁辰那样,骨头比钢铁还硬,任何时候都不会低头?
温室的花与荒原的野草就是不能比。那股韧性和精神简直差得太远太远了。
“知道了,知道了。”春千洋悄悄抹了把冷汗,小意地陪着笑说道,同时一挥手,那些红点立即撤去,包括那个巨汉也吃了一惊,再不敢放肆,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知道了就走吧。”两个年轻人昂然走出门去,春千洋紧跟在后面出去,甚至连话都不敢跟属下们说一句,杨忠勇的警告可是字字句句记得牢牢的,他可不敢有半点忘记,否则这老家伙万一哪根神经搭错了,想让自己消失在j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自己的家族也不可能为了他这么一个少爷而去得罪如此强势霸道且凶厉的人物。
“洋少,我陪您去……”那个巨汉忠心耿耿,跟在后面小声地道。虽然不知道刚才打电话的倒底是什么人,但他必须要尽好自己的职责。
“滚!”春千洋回首怒骂道,已经抬腿上了那辆挂着民用牌照、普通至极的帕萨特,车子咆哮了一声,瞬间远去了。
车子在市中心转了好多个圈子,绕得春千洋头昏眼花,哪里是哪里都不认识了。后面就算有人跟踪,估计情况也早就跟丢了。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已经来到了省老干部疗养院,从进了这里开始,春千洋已经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忐忑又焦灼。进了这里,他就彻底地清楚,百分之百是杨忠勇找他了,也更因此,他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如果杨忠勇真要驱逐他的话,自己也只能离开了,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一路前行,不多时已经来到了门口处,经过了真枪实弹的哨兵严格盘查后,两个年轻人已经带着春千洋进了这处军事管制区。
一进别墅,春千洋就看见前方有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正坐在那里,擦拭着一把黄铜把儿、系着根大红绸的刀。刀上多年累积下来的血班已经呈现暗红色,挥之不去,可那刀锋依旧雪亮,砍掉谁的脑袋绝对不是问题。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不过年轻得有些过份了,看样子好像也就二十岁出头,不过往那里一坐,渊停岳峙,英气内敛,无动无息,就像一头蛰伏于渊底的龙,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不过春千洋现在关心的不是那个年轻人,而是杨忠勇手里的那把大刀。死死地盯着那把大刀,他的额上开始冒汗,脚步已经略有些不稳起来。<cmread type='page-split' num='2' />
“报告司令员,春千洋带到。”两个年轻人喊了一声后,分左右站在了杨忠勇的身前。
杨忠勇并没有说话,依旧专心致志地擦拭着那把刀,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身体。
“杨、杨司令好,我代表春家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敬意。”春千洋竭力稳定心神,走到杨忠勇面前深躬了一下道。只是想破脑袋也无法猜得出,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程度上的隐蔽了,隐密功夫绝到到家了,恐怕就算是春千海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怎么还能被杨忠勇找到自己?这个老家伙,果然名不虚传,实在太厉害了。
“代替整个春家?就凭你?”杨忠勇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来,终于说话了,他的语气如十二月天里最冷厉的寒风,刮过春千洋的心,寒彻他的心肺。
“这,杨司令,我……”春千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头皮发麻,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子,你原本没这个资格进我的院子,只不过你非要来j省触我的霉头找死,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杨忠勇已经徐徐地伸出刀去,横搁在了春千洋的肩膀上,眼中阵阵煞气不停地溅射着,那把大刀更是寒意森然,让春千洋就如同赤着身子被拒在了亘古雪峰之上,可怖的寒风掠过,将他逐渐僵化。
他有心想躲,却不敢躲,如果不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躲了,以这个老家伙凶厉无匹的性格,保准真就一怒之下会抡刀砍了自己。
“如果我的到来惹怒了杨司令,那我现在就走,永不再踏入j省半步。”春千洋感受着脖子上刀锋的寒凉,终于忍受不住这种说不出的煎熬,心理上最后的一根弦断了,几乎是苦苦哀求道。
“孬种。”旁边的赵阳和荀栖同时不屑地撇嘴,这些世家子弟,表面上看去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实际上就是一群怂包,一吓唬便彻底软蛋了。对比一下,对面的坐着的梁辰却是如此的拔世脱俗,两者所差简直不可以里计。
“算你识相。看在春万山的面子上,就饶你这一回,记住你自己的话,滚出j省,如果明天还未离开,你自己准备好收尸布。滚吧!”杨忠勇哼了一声,将大刀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桌上的碗碟被震得哗啦啦地响,挥手喝道。
“是,是,我马上滚,马上滚。”春千洋如蒙大郝,悄悄地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躬着身就要退出去。
“等一下。”杨忠勇突然间于此时再度喝道,让春千洋心底下骤然间就是一紧,险些一屁墩坐在那里。难道这老家伙又变卦了?
“小兔崽子,我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你们春家这一次一共来了几个人?就你一个么?”杨忠勇抬眼问道,眼里煞气极重。
“这……”春千洋脑海里念头电转,沉吟着,思考着自己该怎样回答。看样子,好像杨忠勇并不知道春千海也来这里,如果自己说一句“就自己一个人”,没准儿还能蒙混过去。不过,凭心而论,如果自己被驱逐了,可是春千海还留在这里,对他而言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凭什么自己被驱逐,春千海就能好模好样地在这里待下去?这也太不公平了!况且,这也涉及到了家族内部的权力之争,自己更不能容忍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如果他真要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或是取得一定的成绩,等回到家族之中,自己岂不是更被春千海再压一头了?
想到这里,咬了咬牙,止住了脚步,“杨司令法眼如炬,确实,我们春家这一次来j省江城的,并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另外一系的大少,叫春千海。”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底那叫一个爽,说不出的痛快。反正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自己落了水,春千海也别想好得了哪里去,最起码也要湿双鞋子,最后同样被他拉下水来,大家都别想得好。
对于这种世家子弟,相互拆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他们心底下,只有权谋利益之争,哪有什么大局观不大局观?况且,自幼早就习惯了这种阴刀子捅人,他并不觉得这是令人寒碜的事情。
“春千海?”杨忠勇皱了下眉头,转头向旁边的赵阳,“去,查查他在哪里。”
赵阳点头肃然应了一声,“是。”随后走到了一旁的房间里去,好像在打电话。总之忙碌了好一会儿后才出来,“司令员,查到了,他在临江区的一座废弃的炼钢厂。”随后,他看了春千江一眼,俯耳在杨忠勇的耳畔低声说道,“根据刚才的信号追踪,好像刚才秘密举报春千洋的那个电话,就是从炼钢厂附近的街路打来的,弄不好,就是他们内部狗咬狗。”
春千洋竖起了耳朵听着,尽管声音很低,但在如此静谧的屋子里,传到了他的耳中,听得他心中登时就是一炸。如果不是在杨忠勇家里,简直就想破口大骂,“春千海,我草你吗呀草你吗,你居然做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损事,也就别怪我先把你兜出来了。”
他当然不是傻子,虽然赵阳说得模棱两可,并且极力压低语声,可从那只言片语里他已经分析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出意外,肯定就是春千海那孙子玩儿阴的害自己,他现在都已经气炸肺了。却浑然没有想到,自己刚才不也是损人不己地把春千海供出来了么?
“知道了。春千洋,我也懒得费事了,你就替我跑趟腿,去告诉你那本家哥哥,同样还是这句话,明天早晨之前,离开j省,否则你们两个一辈子都不要走了。”杨忠勇挥了挥手说道。
“是,是,杨司令,我一定替你把话捎到。”春千洋心下暗爽得不得了,暗暗骂道,“春千海,你等着……”边应着,边后退去。
“司令,我跟他去一下吧,也算是监督,防止他们耍什么花招。”杨忠勇身畔那个年轻人站了起来,向杨忠勇说道。
“唔,也好,你去吧,看着这两个小王八蛋,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上路为止!”杨忠勇哼了一声,瞟了梁辰一眼,有意无意地加重了“上路”两个字的语气。
“我明白。”梁辰淡淡地一笑,已经甩开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