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调很慢，随着一步步的逼近，他的身上有一种冷肃至极的气势逐渐氤氲着，扩散开来，在每个人眼里、心底，凝成了一朵朵仿佛永远不会融化的霜花，寒冷彻骨。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存在的话，无疑，现在小哥和他的小弟们所感觉到的就是。
    远处的秋林倒是怔了一下，盯着梁辰，听着他如此光棍的话，眼中泛起了玩味的神色来。
    一步，两步，三步……并不算沉重的脚步就像是死神的鼓点，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底，纵然自己这一方这么多人，可是那杀气还是太重了，根本不能给人一星半点的安全感，小哥身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弟已经开始害怕了。
    当梁辰迈了十步，距离小哥已经不足一米的时候，小哥身后的小弟俱都发了一声，扭头便跑，当啷啷的乱响中，刀子钢管扔了一地。
    十步距离，一人之威，震撼全场。
    远处的秋林愣住了，眼神凝滞了一下，随后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好气魄！”
    “你，你想怎样？”小哥倒还硬气，并没跑，咬着牙低吼道。如果不跑的就算被打个半残，他也有可能继续当大哥。如果转头跑了，他这辈子也别想做大哥了。无论哪里的江湖路，都是以勇气和胆量做底蕴的。小哥只能硬起头皮充英雄，而事实上，他心底已经绝望了。能赤手空拳敢面对着几十号拿刀拎棍的人冲过来，三十秒内放倒六个，如果不用枪都唬不住的猛人，他自问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不会是人家的对手！
    梁辰也不说话，再度跨前一步，直到两个人几乎只有一拳之隔的距离时，才停了下来，冷冷地盯着小哥的眼睛，他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最尖利的刺，能直刺到人的心里去，小哥仅仅与他对视了一眼，就忍不住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后脑勺的汗水沿着肥硕的脖子直淌到脊背上去，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贴在背上，粘乎乎的说不出的腻味人。
    他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沉重的压力，被梁辰盯着，就如同上了刑场的死刑犯跪在地上被武警用枪指着后脑一般，梁辰每盯他多一秒钟，他就如同在地狱中煎熬了一年般。
    “梁，梁兄弟，其实有事好商量，现在的江湖已经不像过去的江湖了，打打杀杀并不能解决实质问题……”小哥终于忍受不住煎熬，口气开始软了下来，汗水越流越急，满是横肉的胖脸上尽是黄豆粒大的汗珠子。
    梁辰依旧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小哥在看，眼里的寒气如万古不化的坚冰，可这坚冰却丝毫不能给小哥降温，反倒让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在了火刑架上反来复去的烤，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皮肉油脂在滋滋地响。梁辰越是不说话，越让他心底下颤得厉害，腿都已经开始打晃了。
    “兄弟，放我一马，以后见面，我退让三条街之外，实在不行，我给你赔偿，多少钱都行……”小哥都要哭了，终于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力，开口求饶了。
    “怂货……”那边的秋林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极其不屑地转过头去。可现在小哥已经顾不上尊严与面子，反正小弟们早就跑没影儿，这里就三个人，没人看见，怂就怂吧，总比现在已经变成了残废的疤子要好得多。
    梁辰盯着他，缓缓吐出口浊气，终于说话了，声音冷而沉肃，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铅块，都会累积在人的心头，造成巨大的压力，“我只想知道，这笔帐，还要不要算？”他缓缓地道。
    “不算了，啊，不是，是根本没有这笔帐，都是疤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他活该被废。我更是有眼无珠想找您和您女朋友的麻烦，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会来打扰您，有什么事情只要您吩咐一声，我随时赶到，风里雨里，绝不含糊！”小哥见梁辰开口，终于松了口气，指天划地的发誓道，看那谦卑的样子恨不得把梁辰的名字打个牌位供起来。不怕他说话，就怕他不吐一个字，那种沉默中近乎于死亡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学生，我只不过是个老师，跟你们，并不是一路人。”梁辰皱了下眉头道，不过声音稍大，好像不仅是在说给小哥听。
    “是是，梁老师，我说错话了，该打，该打！”小哥立刻狠命地在自己脸上扇了几大嘴巴，打得那个用力，满是横肉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几大道红印子。
    “记住自己说的话，否则后果自负。”梁辰挥了挥手，像在赶一只苍蝇。
    小哥如蒙大郝，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地倒退着，一直退了好远，转过了一个弯儿，撒腿就跑。
    梁辰呼出了一口长气，开始缓缓地解下自己左臂上的衣服，天这么热，再缠一会儿恐怕胳膊上就要捂起热痱子了。
    这个时候，李想已经跳下了车子，大哭着扑进了梁辰的怀里，鼻滋眼泪蹭得他满身都是，抱着他死活不撒手了，梁辰无奈，也只能由她，不过看到她这么关心自己，眼神里倒是掠过了一抹温柔的神色。
    “为什么不废了他？这有些不像你出手时的风格。”秋林此刻已经走了过来，掏出烟来扔给了梁辰，自己嘴上叼了一枝，打火点上，喷着烟雾皱眉直望着他。
    梁辰轻拍了拍李想的后背，李想倒也知趣，止住了哭声，站到一边去了，只是眼睛始终盯着梁辰，仿佛一错眼珠儿梁辰就从眼前消失似的。
    将烟叼在嘴上，梁辰甩开了兹宝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抬起头望着秋林，淡淡一笑，“手至辣遭天谴，人至狠遇横灾，凡事留下一线，未必是件坏事。”
    “呵，好见识，倒是我有些过激了。”秋林愣了愣，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梁辰一眼，好像要对他重新再认识，半晌，冷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点点头道。
    “也不能这么说，各人有各人做事的方式罢了。”梁辰笑了笑，已经走到了那边扶起了刚才扔在地上的本田摩托骑上去，看了李想一眼，李想立马跑过来乖巧地爬上了摩托，抱住了她的后腰。
    “就这么走了？我们可以再谈谈，或许对你有好处。”秋林倒是没想到梁辰说走便走，语气里有些急切起来。
    “呵呵，对你今天的出手，我表示感谢。不过，我们的路，并不相同，多谈无益。抱歉。”梁辰似乎并不愿与他深交，淡淡一笑，已经打着了火，发动机开始低沉地咆哮起来，离合一松，摩托车已经箭一般地蹿了出去。
    “这小子，倒真是狂傲得很，不过，他是个人才，相信父亲一定会很喜欢他的。”秋林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来，微笑中满是欣赏之意。
    迈步刚要走，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小哥的那把仿六四。这种黑市上仿造的烂枪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纯粹就是糊弄小孩子的东西，只要打完了七发子弹，膛线就乱套了，整把枪就成了废铁一块，根本不可能再用。
    刚要将这把烂枪踢飞，可眼神一扫之间，突然发现枪尖处有一点银亮亮的东西轻轻一闪，他皱起了眉头，捡起了那把烂枪，将枪口向着掌心一倒，蓦地眼睛瞪大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分明看见，掌心中赫然出现了一枚半寸长的钢针！
    因为后面的路被堵，只能从前面的岔路绕回去，不过好在摩托车省事，直接绕过山梁从隔离岛上穿到这边的路面上就可以了，所以梁辰载着李想往前走，可刚刚走出去不远，一个小哥手下的小弟拎着个箱子守在路边，一见到梁辰过来，立马点头哈腰地跑过来，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招手。
    梁辰皱了下眉头，放缓了速度停在了他的身边。
    “梁老师，这是小哥送给您的礼物，请您一定要收下。”那个小弟恭恭敬敬地将手提箱举过头顶，跟投降似的几乎半跪着送到了梁辰的面前。
    梁辰略一思索，也没问是什么东西，只是点点头，李想立刻乖巧地拎过了箱子，放在摩托上。梁辰明白小哥的意思，以他的身份和双方现在的关系，现在无论向梁辰送什么东西都表明了一种态度，变相地证明自己已经服了，希望梁辰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再跟他计较，不得不说，这个小哥做人还是很拎得清的。
    梁辰倒也不推辞，直接便收下了，这同样证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再跟小哥计较这件事情。这些人情事故梁辰似乎天生就会一般，略一思索就能想得清楚。
    “谢谢您，谢谢您，小哥说了，如果您不收的话，就会打断我的腿。”那个小弟感激地说道，一个劲地向梁辰鞠躬，却不离开，只是偷偷拿眼瞄着梁辰。
    梁辰知道他在想什么，向他点了点头，“回去告诉小哥，说礼物我收下了，以后就是朋友。”
    “是，是，梁老师，我一定把话传到，小哥也会因为有您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荣幸的！”那个小弟一听见梁辰的话，登时大喜过望，再鞠一躬，转身跑掉了。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活该啊你们！”李想抱着箱子向着小弟消失的地方一皱小鼻子，娇哼道。
    “你呢？难道不是这样？”梁辰回过头去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重新发动了摩托，风驰电掣而去。坐在后座上的李想见梁辰转过头去，吐了吐丁香小舌，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随后再次伸手搂住了梁辰并不粗壮却极有力量的腰杆，心下无法形容的稳定与踏实。
    摩托车如风似电地跑了起来，不多时，便已经回到了李宅，此时，已经临近晚上十二点钟了，郑管家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几次都想给一直还未回来的李厚民打电话了，可犹豫来犹豫去，却终究没有挂这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相信那个年轻人，相信有他在，小姐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正在心事重重的时候，山下传来了摩托车的咆哮声，一道白亮亮的灯线飙了过来，郑管家只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听到摩托车声，那车子便已经到了眼前了。
    定睛一望，登时惊喜交加，却是梁辰骑着摩托载着李想回来了。
    “你们可算回来了。”郑管家忙跑过去开门，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过看见梁辰骑着的摩托车时，眼睛便有些发直，他记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出去的时候骑的可不是这种跨骑摩托，而是踏板，并且家里也没有这种一看就很野性很暴力经过改装的公路赛摩托。他们倒底这是去哪里了？小姐的摩托车呢？
    梁辰早瞥见了郑管家的眼神，淡淡一笑，“你家小姐的车子抛锚了，这是我向朋友借的车子。”
    郑管家咽了唾沫，心道信你才有鬼，不过他却聪明地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一笑，去关门了。
    梁辰停好了车子，负起手向屋子里走去，李想抱着手提箱跟在后面，脸上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不过看她现在的架势，怎么看都有些像个小跟班的，又哪里像什么大小姐了？郑管家摇了摇头，搞不清楚这两个人倒底在捣什么鬼，但无可置疑的是，现在梁辰已经在短短的两天之内便已经完全搞定了昔日里那个任性刁蛮且不讲道理的大小姐，这种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来到了李想的屋子里，关上了门，李想将手提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尽管心里好奇得跟猫抓似的，却不敢打开，只是跟个受气的小丫环般垂手站在那里，偷眼瞄着梁辰。
    “今天晚上很刺激、很过瘾吧？”梁辰坐在桌子旁，端起了水杯喝了口水，抬头望着她，悠然说道，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不搀杂半点情绪，却问得李想心中一跳。
    “嗯，这个……”李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梁辰了。
    “如果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们换一个问题，你以后还想不想去这种地方看这种什么公路飞车大赛了呢？”梁辰伸手去掏烟，却没有摸到，李想见状极其乖巧地趴到衣帽间那边在里面乱掏乱摸了一气，掏出了一整条中华烟来，放到了桌子上。
    “你还在抽烟？”梁辰眼神一下冷了起来，语气也严厉起来。
    “不不不，老师，我没有，这是，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自从您昨天教训过我之后，我就再也不敢抽了，那是坏女孩儿才做的事情，我，我已经变好了，真的，老师，不骗你。”李想骇了好大一跳，小嘴一扁，几乎就要哭出声来了。她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两天变得“软弱”了很多，动不动就想哭，也不知道是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女孩子，亦或是梁辰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嗯，暂且信你一回。”梁辰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撕开了烟，掏出一只点燃，点了点头，大中华的香醇就是比普通三五块钱一盒的劣质烟好很多。
    “老师，如果您喜欢，我爸爸那里还有好多呢，都是别人送的，他也不抽烟，我都给你拿来好不好？”李想乍着胆子凑近过去，嘻嘻笑着讨好地说道。
    “不用，站回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种地方和类似的场合，以后还想不想去？”梁辰哼了一声指了指对面，李想只好又站回去，可是心底下莫名其妙的就感到委屈，不是因为梁辰对自己的严厉，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情绪。
    “不想去了，这种地方太黑暗也太血腥，根本就不是好人待的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以前爱去，只不过是找刺激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种地方的丑恶，不会再去了。”李想深吸了口，竭力排除那种乱七八糟的情绪，认真地回答着梁辰的问道。
    梁辰注视着她的眼睛，在里面明显看到了一丝恐惧与疚悔，还有无法形容的后悔，暗自里点了点头，知道这女孩儿终于认识到自己以前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知道就好，希望你以后踏踏实实学习，本本份份做人，记住了，做个安份些的好人会活得长久，做个成天招惹是非的流氓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那个疤子哥，还有那些飞车党，包括你敬若神明的小哥，哪个好得了？就算你心中的偶像秋林，今天也险些粉身碎骨了，你，明白吗？”梁辰叹了口气，语气放柔和了一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其实这些东西无论是父亲还是老师，都是已经苦口婆心跟她讲过无数遍的陈词滥调了，她早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平时一听都要吐，但出奇的是，今天这番话从梁辰嘴里说出来，却是那样的睿智、那样的有道理，她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仔细地听着，拼命地点着头，把梁辰说过的每一个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梁辰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听进去了，点了点头，也不再说其他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箱子，“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好！”李想早就迫不及待了，只是碍于梁辰的威严，一直都不敢打开，毕竟，那是小哥给梁辰的东西。现在听到梁辰允许自己打开看看，登时便高兴了，雀跃地摁开了弹扣，打开了箱子。
    箱子甫一打开，红通通的无数沓票子登时便晃花了李想的眼睛，最少四五十万，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今天飞车大赛头名的奖金。“天哪，是钱，好多的钱……”李想一声惊呼。她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相反，家里的钱都快堆成山了，就算再多的钱摆在她面前也不会引起她的惊诧，可问题是，这钱实在不少，况且又以这样直观的形象出现在李想的面前，那种视觉冲击力委实很强大。
    “嗯，合上吧。”梁辰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沉定得像一座亘古不动的山，淡淡说道。那渊沉岳峙的神态让李想顿觉有些羞愧，自己的表现有些忒跌份儿了，亏她还是李厚民的女儿。
    梁辰重新站了起来，拎过了箱子，向外面走去，不过走到房门前时，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忘了吧，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初中女孩儿。”
    “嗯！”李想重重地点头，几乎是以全身的力气在回答梁辰。
    “睡吧，我走了。”梁辰开门向外走去。
    李想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几步便追了过去，“老师，您，您明天还会来吗？”
    “为什么这么问？”梁辰有些奇怪地回头看着她。
    “因为，因为您现在有了钱，而之前，您是为了一份薪水做家教……”李想越说声越小，到最后已经几不可闻了，她害怕刺激到梁辰，对天发誓，她不是因为看不起梁辰的家世才说这番话的，相反，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半点看不起梁辰的资格。
    梁辰倒是并没有介意，反而温和地笑了，他能感觉到小女孩的情绪变化，不过他仅仅是把这当成了小丫头那种所谓的对英雄的崇拜感和依赖感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人既然选择了去做一件事情就必须要做好，虽然是为了薪水，但也同样是为了从另一个角度实现自己的价值。所以，教你赚钱是我的目的，为了赚钱而教好你更是我的希望。从某个角度说，这跟已经有没有钱了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梁辰破例多说了两句，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既然单纯又不单纯，心理变化十分复杂，必须要恩威并施。“威”已经有了，现在就必须要“恩”了。
    “嘻嘻，我就知道，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李想清秀的脸蛋一下便笑成了一朵花儿，看上去颇让人心动。梁辰突然间发现，其实这丫头完全就是一个小美人胚子，恐怕长大后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了。当然，他是以一种类似长辈的眼光去看的，并不搀杂半点猥琐的成份在内。
    “好了，你不必送我了，睡吧。”梁辰潇洒地转身而去。
    李想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关上了门，可房门一关上时，便一下跳了起来，兴奋无比地喊了一声，“耶！”
    “他还会来，真的还会来，嘻嘻，我就知道，太好了。”李想兴奋地扑到了床上，抱着一只毛绒卡通熊亲了又亲，幸福无比地想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快乐，她就是想快乐。
    不过自己疯了半天，她突然间一下子又扑到了学习桌前，“不行，他说过，只有我的学习成绩好，他才会留下来，我必须要学习，要好好地学习，我要考第一，考全班第一，全校第一，全市第一，我要让他为我而骄傲。”李想在心底发誓道，她狠狠地抿起了嘴唇，伸手将头发拢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开始排除一切杂念，认真学习起来……
    梁辰拎着钱箱下了楼，跟郑管家打了个招呼，骑上了摩托，一路飞驰回了家。路过一个加油站的时候将油箱加满，正巧他这些日子没有代步工具，这台摩托便笑纳了，包括那箱子钱。对他来说，这并不是眼眶太低贪图小便宜，而是在他眼里就根本就没当做一回事，改装费昂贵的摩托车跟一辆普通自行车、五十万跟五十块，基本上就是同一个概念。他可以去为了生存去赚钱，却永远都不会为了钱去生存，这就是他做人的原则。
    况且，这些东西本就取自小哥，而小哥的钱根本就是来路不正，更让他没有半点负罪的感觉。
    车子呼啸着开到了楼下，找个地方闭火拔出钥匙，锁车上楼，上楼前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刘莎莎的屋子里居然还亮着灯，也不知道是在捣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