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落白帝城
第一百章日落白帝城
东吴的士兵攻击刘备的营垒,是首先趁着黑夜向寨门、寨墙的上风处运送和抛射大量柴草,再以火箭点燃,随着火势漫延,后面跟随着优势兵力的战斗部队杀入。由于这几天刮的是东南风,正适合于由东向西的冲杀。在这种战法下,寨门或寨墙一旦被火焰攻破,纵深也必然处处烟火,寨中士兵早已大乱,他们反过来吃了自身营垒过于严密的亏,便如锅烤蚂蚁一般。一旦处于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焉有不败之理?
刘备的士兵措手不及,被打得懵头转向,烧得焦头烂额,早已丧失了斗志,各营纷纷溃逃,兵败如山倒。由于他们被分散于各个营垒之中,互相之间弄不清状况,根本来不及互相支援,一见前方兵败,便闻风丧胆,就像链锁反应一样,刘备的营垒被一座一座各个击破。刘备节节败退,一直逃到马鞍山才勉强收住阵脚据守,中军人员已是损失大半。
此时正在围攻孙桓残部的蜀军前部军团仍有不少人马,大都督冯习听说刘备中军兵败,立即撤围向后,准备横渡长江对刘备部队进行救援。张任劝道:“主公的中军被火烧连营,兵败已成定局,我们这么赶着去救,中途定遭伏击,这是明摆着往死胡同里钻。而且我们的水军易于顺流攻敌,难于逆流后退,不如仍旧猛攻孙桓,将他彻底消灭,然后进军公安,穿插至吴地纵深。与江夏和长沙的孟获、沙摩柯部队遥相呼应,这样一来,虽然中军彻底失败,但整个局面仍是各有千秋。”
冯习叹道:“敌人是采用‘攻其必救’地战法,眼下在夷道,他们是以‘下驷对上驷’,既便孙桓部队全灭。也在所不惜;他们集中主力一心只要我们主公的性命。当此之时,怎能不救?明知其不可。也只得为之”
张任见冯习一意孤行,摇头叹道:“既然这样,我的部队离得过远,就不随你们行动了。我将从武陵向长沙挺进,与孟获部队汇合,希望能对敌人有所牵制。”
于是,张任率队从武陵往长沙而去。而冯习仅留吴班率五千人在原地监视孙桓残部,其余两万五千人后撤一定距离后横渡长江,向刘备中军靠拢。但此时对岸早有马文莺率领拜火教总坛部队和韩当部队隔着长江严阵以待。
蜀军攻吴准备曾准备了很久,因此水军也很完善,前部军团便有蒙冲战舰五十艘左右,每艘可载两百多人,还配有其它小船。冯习知道这次渡江作战是牵涉到能否对刘备中军救援成功的关键,因此。他完全是孤注一掷的心理,与将军张南一马当先,率领首批过江部队一万人,将五十艘战舰排开阵势,气势汹汹地向对岸冲去。冯习的水军知识也算是比较丰富的,但可惜地是他没有参加过赤壁之战。因此不知道神火飞鸦的厉害,船队是以密集队列冲锋地,他期望于短时间内能有大量部队登陆成功。
吴军将领韩当连忙约束部下道:“镇静,不可慌张!我们对敌实行‘半渡而击’,允许放一部分敌人上岸。”马文莺连忙问道:“韩将军,我们的神火飞鸦射程比弓箭要远,如果要把敌人放近,敌人就会采用弓箭与我们对射,那样会很吃亏。”韩当是参加过赤壁之战的,他了解神火飞鸦的性能。于是说道:“神火飞鸦虽然射程远。但准确度不够。现在敌人并没有搞连环船,如果在敌船行驶时射击。命中率和摧毁率不够,不如你们暂且伪装隐蔽,等敌船大部份靠抛锚的时候,再突然发射,那时他们拥挤在一处,定能事半功倍。”
于是,马文莺率队后撤一段距离,以树枝等物伪装隐伏。韩当则陈兵江岸。
这时冯习已经靠近,他将战船排开,抢先发箭向岸上射去。韩当在抵抗了一阵之后假意败退,冯习大喜,命令战船赶紧靠岸,让士兵登陆。几十艘战舰纷纷泊岸,人员乱哄哄地往下走。
正在这时,忽见山头旌旗一挥,几处隐密地点忽然现出纵火部队,神火飞鸦铺天盖地射来!由于岸边船只大部份已经抛锚,一时来不及起锚散开,顿时船队成为一片火海,船上士兵哭爹喊娘地往船下跳,一时之间摔伤的、淹死的、烧死地不计其数。仅有四分之一船只得以逃开,其余船只均毁于大火。而完好上岸的蜀军士兵仅有六千人,其余四千还未下船便遭厄运。
冯习见状,急忙组织已上岸的部队展开攻势,向马文莺的纵火部队冲来。马文莺急令部下推出一排车辆,互相链锁,以阻挡敌兵冲击。这种形式源于她父亲马腾的西凉战法。士兵们躲在车后面,以弓箭、长矛和盾牌进行抵抗。双方交战激烈。
由于已经短兵相接,马文莺所部纵火兵已无暇顾及水面上的船只,使得对岸又有少数蜀军部队陆续过江而来。冯习知道此战极为关键,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消灭这些纵火兵。这时马文莺的车阵已有几处地方被砍开缺口,敌军蜂拥欲入,马文莺也不得不亲自持枪与蜀将张南战作一团。正在危急关头,吴将鲜于丹率援军五千人杀到,韩当所部三千人也从侧翼包抄过来,形势立即扭转,已过江的蜀军陷入重围。张南在慌乱之中,身中数枪坠于马下。
由于船只大部队被烧毁,使得蜀军后续部队无法跟上,冯习及其手下兵马最终也在重围之中尽皆战死,蜀军尸体塞满了整个江面。后面没过江地蜀将刘宁、杜路见势不妙,哪敢继续上前?只得率部退回与吴班重新汇合。而吴班见状也不敢再稽留于夷道,与诸将带着残部退向武陵。
这时。在吴军主攻方向,祝融随着陆逊本队直追刘备至马鞍山,将其残部包围在山上。此时刘备手下还剩一万一千人,而由于蜀军冯习过江来援,分去了吴军一半兵力,吴军在山下的围困部队也只有一万多人。由于山上缺乏粮草,刘备准备趁机决战。谁知就在当夜。四面地吴军对山上的蜀军展开了强大的政治攻势,大声宣读汉帝斥责刘备篡位的檄文。号召刘备手下将士“弃暗投明”而在祝融地安排下,夜空之中竟也传来一个声音:“蜀军士兵们!你们的主子刘备触怒了火神,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是无法与神抗争的,快快弃离刘备,才有活命地机会!”刘备手下士兵俱以为是神明显灵,恐惧万分。一夜之间逃离近半。及至天明,刘备发现大势已去。此时吴军发动总攻,祝融将神火飞鸦尽数射往刘备阵地,立时满山遍野烈火熊熊,蜀军大乱。刘备慌忙之中,命令傅彤、程畿带领三千人马死命断后,自己则与廖化、陈式等人冒烟突火,趁隙西逃。几番周折,侥幸冲出重围,但也已负伤多处。而傅彤、程畿等断后部队则全部战死。
刘备一路逃亡,身边只剩得几千人,直至白帝城下,被张飞从江州带领五千人马赶来支援。陆逊这才下令停止追赶。祝融遗憾地说道:“竟然让大耳贼活着回去了”陆逊道:“无妨,他已身负重伤,加上急怒攻心,命不久矣!我们且回军收拾武陵之敌吧”
此时韩当部队已过江与孙桓会合,二人直追吴班、刘宁、杜路于武陵城下。不久之后陆逊也赶到,顿将武陵围困。刘宁、杜路二人已成惊弓之鸟,在吴军谋士步骘的威逼利诱下,临阵倒戈,暗中开了城门,投降了东吴。吴班只得与武陵太守巩志带领余部奋力撕杀出城。往长沙撤去。
于是。陆逊仅留下少数兵力守备武陵,其余部队赶赴公安。与诸葛瑾部队会合,准备东击江夏。祝融则与马文莺率本部留在秭归,就近监视刘备动静。至此,吴蜀猇亭之战基本告终。
却说刘备进入白帝城中,得知手下部将死地死,降的降,即便仍在身边的也对自己失去了往日的崇拜和信心,心情忧郁不解,果然病势沉重,于是下令急召诸葛亮等前来。张飞见刘备不时长吁短叹,在旁劝道:“大哥且放宽心,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虑,待将养好身子,仍可卷土重来。”刘备叹道:“人的一生,有些失误是无法挽回地!如今我一着失谨,已成众矢之地,千夫所指,众叛亲离我若不死,国中焉有宁日?”
此时诸葛亮已经赶到,与张飞一起跪地,潸然泪下。刘备问道:“与氐王结盟之事怎样了?”诸葛亮答道:“氐兵已出,协助我等据守了涪水关。”刘备道:“那样成都就可安然无恙了我死之后,长子刘禅年纪尚幼,便由你二人一文一武代为监国,将来,若其能辅佐则辅佐之,若其不肖,则你二人商量着自行取代亦可。”诸葛亮张飞急忙磕头道:“岂敢!”刘备随后唤来刘禅、刘永、刘理三个孩子嘱咐道:“朕亡之后,尔兄弟三人,当以父事诸葛丞相,切不可怠慢!”诸葛亮连忙表态道:“臣必当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然后,刘备请诸葛亮与三个孩子出去,独留张飞密谈了好一阵,张飞出来之时,神色凝重,诸葛亮见了心里直犯嘀咕
当夜,一代奸雄刘备逝世。丧事全由张飞一手操办,别人尽皆不得插手。张飞黑着脸,心情沉重,却未曾再流一滴眼泪。诸事完毕,诸葛亮对张飞说道:“有一要事,必须即刻相商:先主已去,根据目前形势,后继之人眼下不宜再称帝号,应仍称蜀王,以缓解周边关系,这样我们地势力才能维持得长久。至于何时称帝,等将来再看吧!”
张飞点头道:“言之有理。我无非一介武夫,你原是承相,这等事情便由你来作主吧!”诸葛亮见张飞这么好说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是虽然追谥刘备为“昭烈帝”但长子刘禅对外则称“蜀王”不再称帝。同时派人送给汉帝一封有和解意思地密信。
汉帝见信,自然也无意于继续追究,于是睁一眼闭一眼,索幸正式承认了刘禅的蜀王地位,对刘备私下封出的另两个儿子的鲁王、梁王的王位,也顺水推舟,给予了追加册封。这样,关于汉室“天无二日”的这一段公案便宣告了结。汉帝取得了预期的胜利,虽然这只是一个名分上地胜利,但也是意义重大的。他不禁十分感念那一直为此事而坚持不懈努力的关师音姑娘。若没有她几次三番地张罗,是不会有这个结果的。
遗憾的是那聪明机智的关师音姑娘已经不在汉帝身边了,她被紫须上人和几名长老强行叫走了,由于这是她师门地事,汉帝也无法过多干涉。但汉帝还是派人送了一些赏赐物品,远赴氐族部落交给关师音。
然而,正是由于汉使到达氐族部落面见关师音,才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原来,当初紫须上人派长老来叫关师音去氐王那里协助进行“佛事”由于是师命难违,同时关师音觉得此举没有什么大碍,加之对氐族也有三分好奇心,便答应跟他们走了。
她到达氐王领地之后,一开始氐王对也她十分客气,使她几乎受宠若惊。不料,后来才逐渐发现,原来氐王所信奉的这佛教分支,竟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分支——“欢喜禅宗”他们信奉的佛像与中原不同,竟是一尊“欢喜佛”这是一男一女赤身**搂抱在一起的形像。这种教义认为,男女做***之时,经脉最为旺盛,生命力和精神力都在最佳状态,利用这种状态练精化气,最易“修成正果”而氐王之所以要向紫须上人要一名女弟子来帮助他,其实就是希望有一名佛道高深的女子来与他共修“欢喜禅”
关师音尽管有时十分大胆,但这与她自幼所受的思想熏陶毕竟是格格不入的。当她明白了之后,不由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她此时隐隐之间已经心有所属,那种为“大目标”而献身的想法早已转变,怎么想也觉得自己没办法去做。于是,他立即便想脱身而去,但这时才发现氐王实际上对她看管甚严,在这陌生地异族地区,很难有脱身地机会。于是表面上,她只得表示还须先独自修练一些时日,巩固了自身的精气,才能再与氐王共修,借以拖延时间。这一段时间,她一直想送出消息求救,可就是没机会。
正巧汉使来到,制造了这个机会。原本她也并没想好究竟要向谁求援,但与汉使见面地一刹那,杨华的身影忽然浮现在心中,使她感到在这世间唯有这个男人才是令女孩子感到最可依赖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委托汉使代她向杨华求救。
她怀着殷切希望,目送着汉使离去,直至消失在远山逶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