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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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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颖兰也有一起来,大姐这边的话一起见的在病房里面,也一起带东西来,“是啊,大姐,你要好好养身体才好,不如回家里来,我好好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外面,宗男宗雅又在香港,大家都很不放心你的。”
    大姐这个人呢,很清心寡欲的,对李祖义呢是真的很好,“我都习惯了,一个人反而清净了,就是孩子们都很忙,来看我很少的,都长大了有自己事情要做,但是你们当长辈的也要操心才可以,听说宗棉去香港那边念书了,宗椒也要吵着一起去,这样也好,香港比较要发展好很多,我们是回不去香港的,孩子们回去也是好的。”
    年纪大了,以前做的事情呢,也想为儿孙增加一点福气的,对着姜美玲还是很愧疚,她很敢讲的,“看到你现在能身边有个人,我觉得很好,patton跟你这么多年了,每次来都忙前忙后的,你真的很有眼光的啊。”
    姜美玲就笑了笑,“有时候人也需要回头的,才能看见身边的人,大姐你教我的嘛。”
    “我教你很多,你不要只记得这一点的,好好吃饭,你看你多要强,我们这些人里面你最要强了,太要强不是好事的,年纪大了到处玩玩,生意上事情呢,不要那么拼了,我一直看报纸关注你的,你在香港那边做事那么红火,看得我都像是以为我年轻时候样子。”
    当初颖兰跟姜美玲两个人,她就是看好姜美玲的,这个人很直接而且能拼的,那时候李祖孝一定要娶一个的话,希望是姜美玲喽。
    但是很可惜,颖兰在旁边陪着李祖孝,还是很沉默的,她非常温顺的一个人,“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大姐啊,你先吃东西,不然要冷掉了,你们不要光顾着说话的。”
    姜美玲最后一个走的,看颖兰出去的话,这些年,就算是最好姐妹,你也必须承认一个事情,人都是自私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认得请看的透的人,你以为很清楚的人,她甚至会有别的想法。
    不要相信人性,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性。
    “听说香港那边股份的话,很多转给了颖兰。”
    她看了一眼妙姐,当初两房产业在香港还是有的,宗男的话先去拿了一部分,大头的话李总强那边在澳门打理,但是二房这边还有一些,可能以后就是颖兰的了。
    颖兰这些年做很多投资的,也是从股灾那一年她收购新港股份开始,姜美玲才知道她还有做投资。
    妙姐不太愿意提这些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阿孝长命百岁最好的,颖兰在身边照顾多,我不愿意计较这些的,阿孝心里应该有有数的。”
    她比李祖孝大不少岁的,有时候看他像是弟弟。
    姜美玲也只是提醒一下,“大姐那你记得留意一点,有什么需要联系我来做,或者找两个孩子,她们都好能干的。”
    妙姐你看也是要为两个孩子考虑的,她跟姜美玲关系好,是姜美玲真的会做人的,在香港那边两个孩子她非常用心。
    哪有人跟自己前婆家关系这么好的,但是姜美玲就可以。
    姜美玲回香港,当天就跟冯展宽签订合约,把元朗那块土地出让。
    冯展宽手脚很快,直接从各大拍卖场拿地,一下子地产又推动一个。
    刘绅士那边的地的话,滔滔下定决心要拿。
    “既然这样的话,虽然都是自己人,地价虽然不是很贵呢,但是我们还是走竞拍流程,价格你放心,不会太高的。”
    “好啊,那拍卖会见了。”
    滔滔回家换衣服,很郑重,还有心思看弄弄的线,“诺,你看,就这样小心一点,越到最后呢,就越是耐心了,说不定就是上天磨练你的,要你有个慢脾气的,慢慢来的,我出门。”
    “这么早出门啊,不是晚上才竞拍的嘛,我以为你会在家吃午饭的呢。”
    “不是啊,你看报纸,我要去皇后码头那边,本来要坐船的,但是现在天星小轮罢工啊,因为涨价的事情不开船,我要叫车过去的。”
    “哇哦,那你成功啊,现在人越来越多,社会矛盾也越来越多了。”
    “没关系,有你这样的大律师,到时候维持社会秩序的,早餐我带出来了,还有剩下的肉沫在冰箱里面,你记得到时候煮面吃,我今晚不一定回家了。”
    “你放心出门,我今天要一直在家做事,祝你成功,我觉得你马上要发大财的,不过我建议呢,拍卖会上人不一定了解清楚,价格太高的话,我们随缘一点好了,刘绅士也是想多卖钱的嘛。”
    滔滔信誓旦旦,“不会的啊,不至于这么玩我的,只是走流程的,本来价格就是给我的。”
    滔滔饶路很远,又自己去元朗那边标地去看,又打听周边居民,觉得还是很满意,差不多到时候的时候就去拍卖会。
    街上游行人还是很多,轮渡的话,涨价一毛钱都很让民众难以接受的,但是现在专家很多,专家有讲有钱人就去做头等舱,没钱的可以三等对不对?
    有警察在那边维持秩序,天星小轮是横渡港口的交通工具,直接影响市民生活的,滔滔在拍卖会门口等刘绅士。
    刘绅士肯定不会来很早的,滔滔心眼多一点,在门口就看进场的人,什么人大概什么身份。
    九点钟开始,刘绅士八点五十分车到,“不好意思,那边闹事人太多,路上都塞车的,搞不懂这些人涨钱难道不好吗,经济进步难道不应该配合高消费嘛。”
    滔滔笑了笑,“不是人人都像是刘绅士这么有钱的,走了,我们进场好了。”
    滔滔进场,拍卖会在高层,很通透的,能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口,刘绅士安慰滔滔,“很快的。”
    他地放在第九号竞拍,三号拍的时候,就有电话打进来,有人说外面起火。
    滔滔坐在那里不动,他现在就很上头,今天的地他一定要拿的,外面下刀子跟他也没有关系的。
    到六号拍的时候,在楼上就能看见远处的火光了,场子里面有议论声音,不过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的,天干物燥,出了事情有政府出面的。
    大家看热闹罢了。
    “哇,这下子屋宇署、化验所有的忙了,去查查看那么打火灾到底什么原因,省的跟消防处天天盯着新楼盘验收,不过这种村屋老楼呢,在中环那边早就应该拆除掉了,那么多迷你仓库堆积在一起,时间长不起火才怪。”
    七号敲锤,滔滔突然看着窗外。
    他一个跨步走到窗户边,看的清清楚楚,火势比九点钟时候大的吓人,整个大楼都慢慢被吞噬。
    消防警车全部在动起来,是特大火灾,最起码四级。
    刘绅士脸色就变了,“下一个就到了,你去哪里,是不是玩我?”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我妹妹在家里。”
    他一把推开刘绅士,刘绅士追到门口,“你想清楚,你错过这次机会,就是彻底得罪我,你玩我呢,说你家着火就是你家着火啊,离得那么远你知道是哪个单元啊,消防处都去了,不要紧的。”
    你看,无关自己亲人死活的时候,在别人嘴里都是轻描淡写。
    滔滔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就是害怕,你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会不会烧到,但是你不能让这个世界上一万之一可能的事情发生。
    有的事情,有的后果,他只知道,是不能被承受的,这个世界上很多计划,abc很多很多,但是不是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实现自己目标的。
    他把刘绅士推了一个踉跄,是的,三分钟都不能等。
    刘绅士脸色就很差劲,一下子就恼了,交通堵塞,游行的人还在路上疏散,车子走不动,刘绅士发好大一通脾气。
    滔滔请开船,也没有人管这个,他脾气很冲,皮包扔地上去,一身崭新行头直接脱了扔地上去,从维多利亚港横渡。
    他曾经从潮汕到香港,不是吗?
    那时候想活着,活着抵达。
    现在呢?
    是想弄弄活着,离得越近,他看得很清楚,那时候房子图便宜,找了很密集的单元楼,下面都是仓库,大大小小的仓库很多,那
    时候没想到不安全或者会着火。
    只是最性价比的居住。
    他想过弄弄也是被烟熏死了,这么大的火,她怎么跑呢,那么高的楼,她怎么跳下来呢。
    一想起来,心里就是那种死亡寂静之地。
    一片灰色。
    有的人,不仅仅是朋友的,也不仅仅是兄弟的,有时候是自己的命。
    他横渡很快,上岸,穿着短裤跑,楼下已经圈起来了,消防员很多在出动。
    第31章 更爱
    因为交通闭塞的原因,消防车进去就堵住了,消防处的人在疏通,开始有人架着水管从低楼层开始扫水。
    香港这边最怕大火,因为筒子楼太密集了,人口密集,房屋也密集,单元这样小的话最后烧起来就很麻烦,大楼一栋挨着一栋,眼前现在烧起来四栋。
    楼上有人喊的,因为从低楼层仓库起火,上面的人下不来,下面的人呢,上不去,他打家里电话,接不通的。
    都断电了,整个大厦都断电的。
    有人拿着大厦的建构图纸在分析,滔滔家里楼层太高了,他下面看一圈没有弄弄,仰着脖子看,浓烟滚滚的,看不清家里位置。
    下面有人拉被子,他拽过来一床毯子扑了水,谁也不吭声就上楼去了。
    他能跑啊,体力好,但是也是个半死,爬楼梯的。
    弄弄就是个怂包的,她不行,这种突发情况她根本不行的,她站在窗户旁边,但是烟太大了,屋子里面烧的根本就跟融化了一样,浑身自己湿透了,想打开窗户的。
    她就站在窗户旁边,觉得不行就跳下去。
    但是跳下去的话,她可能没有一个落脚点。
    烟越来越大的,火已经从走廊开始了,从外面烧起来的。
    有人跳楼了,下面有喊的,大喇叭一直在喊。
    弄弄哭的啊,真的是眼泪特别多,想想人生还是很遗憾,对姜美玲很遗憾,对大家所有人都觉得遗憾,她其实还活着,也许是人,也行是鬼,但是她让大家内疚很多年。
    最重要是滔滔,她很遗憾,特别遗憾,她这边跳下去的话,没有生还机会的。
    返回客厅里面,她拿起来一个本子,其实接近窒息,想留一点东西的。
    拿着笔起来,趴在地上,人就倒下来了。
    门被破开,滔滔进门就看见她了,一句话不说。
    他不管她好不好,毯子都干了,他一把扔掉,扛着弄弄就走。
    弄弄已经接近窒息了,她只能感受到颠簸,感受到窒息,感受到楼层一层一层穿梭。
    温度最高的时候,他们路过胳膊上都起一层水泡,灼烧的像是烤箱里面的烧鹅。
    滔滔一个人,上十楼,下十楼,前后六分钟。
    他背着人从楼梯跑出来的一瞬间,两个人是倒在地上的,卸力了。
    全身虚脱的,但是弄弄给他捞出来了。
    他心脏像是炸开又干裂,然后又拼命地组合在一起运转。
    最后一个人躺在担架上哭,哭的无声无息的。
    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所有的死亡来临前的努力,都是沉默的,都是无声呐喊的。
    歇斯底里呐喊的背后是选择的坚毅,在这样大火喧嚣的夜晚,人声鼎沸的嘈杂之中,他安静地做自己要做的所有事情,但是他的心跳,在救护车角落里面,震耳欲聋。
    仓库起火烧了三天,最后借助于大雨,四栋大楼都没烧掉,周边村屋也受到牵连,造成上万名难民安置,人员伤亡很大。
    弄弄看见滔滔第一眼,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泪顺着眼角在流。
    不敢讲话,很累很虚脱,伸着手出来,滔滔就知道她想什么,拉着她的手,自己坐在一边,“嗯,我在,没事了。”
    然后弄弄就看见他手背,都烧伤,很厉害,她也指着自己手背,也有,咧着嘴笑了笑。
    “嗯,很疼是不是,我知道很疼,换药就好了,烧伤容易发炎,比一般伤口难好一点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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