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乖宝,别哭了
昏暗空间里,光线不明,彼此气息微乱,所有感官被放大。
乔予坐在他腿上,背对着大屏幕,心跳加速:“这里会有监控吧?”
“没有,有也关了。”
这家私人影院还是陆之律推荐给他的,陆之律还投了点钱,算原始股东,他挺爱投这些乱七八糟的产业的。酒吧,小众影院,街角咖啡吧,桌游陪玩店,密室逃脱……挣不挣钱两说,主打一个玩。
乔予似信非信,“真的?”
薄寒时抵着她的额头,黑眸灼灼的凝着她,唇角勾了勾:“我没有让人观看的癖好。”
他这么说,乔予倒是放心了。
但这毕竟是公众场合,也不能太过分吧……
“可我电影还没看完……而且,这里应该挺脏的。”
他蹭了下她的鼻尖,玩味的轻笑,“予予,你在想什么?”
“?”
“我只想亲一下,还是说,你想更深入的交流?”
“……”
没有,不是,不想!
她脸色唰一下红透了,红到了耳根。
明明是他说话故意误导人,她以为他是想……
薄寒时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向冷峻凌厉的眉眼染了抹清浅宠溺的笑意。
大屏幕上的光,折射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看她的目光,深邃又缱绻,温柔到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光线幽暗,她看不清那抹温柔之下一闪而过的沉痛和遗憾,只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就吻一下。
爆米花的甜腻在热吻里蔓延。
吻了好久,绵长又温存。
乔予缓缓睁开眼,不确定的问:“薄寒时,这算是复合吗?”
现在算是在一起吗?
他看着她因为热吻渐渐泛了雾气的眼睛,清晰的应了一声:“算。”
“薄寒时,我好像又变得贪心了一点,我想要以后了,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脸上的神色,清醒却沉沦。
她对婚姻其实并不向往。
从小就见惯了乔帆和温晴烂到骨子里的婚姻,怎么可能会渴望婚姻呢?
婚姻不管是对女性还是男性,从来都是枷锁,不管如何大肆美化,婚姻制度都是有违人性和天性的。
她不是期待婚姻,也不是忽然想要结婚了。
只是因为,那个人薄寒时,所以愿意试一试永远和同一个人守在同一段关系里,海枯石烂。
值得期待的也并不是婚姻,而是眼前这个对她而言根本无法抗拒的人。
这个人是薄寒时。
她贪恋了七年的人。
大屏幕上,《赎罪》正放到高潮部分——
“我爱你,你要回来,回到我身边。”
“我必须回去,我答应过她。”
“带着照片,我们的新家。”
……
“亲爱的塞西莉亚,我一定会回来,找到你,爱你,娶你,然后挺起胸膛生活。”
“我爱你,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
……
吻在电影高潮部分,也渐渐失了控……
昏暗中,乔予捧住他的脸,“薄寒时,你要遵守我们的约定,要接我和小相思回来。”
“iwillcomeback.ihavetocomeback,ipromisedher.”
一口流利的英伦腔,薄寒时的嗓音低沉魅惑,他回应她的这句话,是后面大屏幕上放映的《赎罪》的台词。
也是……他对她的回应。
——我会回来,我必须回来,我答应过她。
乔予微微怔住,眼眶湿润微红,唇角却漾开一抹浅笑,“你刚才不是一直在睡觉?”
“用听的。”
他也没有刻意去听,大概是电影里的男主罗比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经历,所以很容易就记住了台词。
乔予靠在他怀里,两人一起看着电影的大结局。
男主罗比是管家的儿子,与女主塞西莉亚青梅竹马,相知相爱,后来因为女主表姐的指证和诬陷,被冠上犯了强奸罪,因此蒙冤入狱。
多年后,残酷的二战爆发,男主戴罪去充军打仗,无情的战火最终将罗比和塞西莉亚阴阳两隔,罗比死在了诺曼底,不久后,塞西莉亚也因空袭水管破裂,淹没溺水身亡。
罗比死时,手里还牢牢紧攥着一叠女主的来信。
故事的最后,是一场梦境。
梦里,罗比和塞西莉亚回到了曾经约定好共度一生的海边房子,他们携手奔跑在沙滩上,在海浪拍击中,尽情拥吻。
电影结束了……
乔予泪流满面,她抓着纸巾无声又空洞的看着前面的大屏幕。
电影里的男主,和薄寒时的经历有几分相似,只是薄寒时没有经历战乱和战火,也没有死于败血症。
可那三年的无妄之灾,的确让他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痛苦和屈辱。
这其中,也有拜她所赐的成分。
她心疼罗比,更心疼薄寒时。
这电影狠狠触碰了她心里的某根弦,乔予哭的双眼通红。
薄寒时把她按进怀里,指腹刮着她脸上的泪水,无奈轻叹:“好好地看什么悲剧?待会儿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在里面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乔予抬头,皱眉看他,声音带着哽咽,“你说,我们会不会像他们一样be?”
薄寒时怔了几秒。
她看他的眼神太难过了,难过到薄寒时不敢说一句不好的话。
心尖像是被揉碎一样的疼。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看她的眼睛,看着她身后的那片昏暗,又扯了一个谎:“不会,我不是罗比,你也不是塞西莉亚。”
乔予搂住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我们会有以后?”
“嗯。”
薄唇贴着她的额头,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可眼底却没有半分光彩。
但在他怀里的乔予,却傻傻的哭着笑了。
因为薄寒时给了承诺,就一定会做到,他最不屑骗人。
但《赎罪》的后劲太大了,乔予趴在他怀里,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好久。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意难平。
罗比和塞西莉亚就是彻头彻尾的遗憾,他们那样渴望在一起,他们本该在一起,可他们从未真正在一起。
因为经历过,所以乔予几乎感同身受。
但薄寒时见不得乔予哭,只能把她揽进怀里,垂下头,低声耐心哄着:“怎么还哭,想不想喝奶茶?”
“……”
“去买包?”
他记得陆之律说,南初伤心难过了,一提买包就立刻乐开花了。
可乔予不是南初,她对包没什么兴趣。
薄寒时几不可闻的轻叹,抱着她,大手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长发,低哑嗓音温柔的一塌糊涂:“乖宝,别哭了,再哭别人真以为我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