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养那么多丧尸在地下做什么？”
    “为了晶核。”
    有测谎仪的存在，王奇川已经彻底放弃狡辩了，主要是现在身上扎的刀子数量也不允许他耍心眼。
    “相对于变异动物和变异植物的晶核，丧尸是由人类转化，我们通过研究发现丧尸晶核里面的能量更容易被异能者吸收，因此我们需要一座农场，丧尸农场。
    用以不断收割晶核，供应我们的异能者。
    在实验过程当中，丧尸也是一种非常具有研究价值的生命体。
    除此之外，这些丧尸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地面和空中九号城都封锁的很死，不可能有人逃脱。
    但是地下呢？”
    剩下的话王奇川没有说透，也不需要说透。
    姜尤敛着眸子，接着他的话道，“所以这些丧尸的另外一个作用是地下防护，一旦有人试图通过地下逃生，就会自投罗网，成为丧尸的口粮，是吧？”
    王奇川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他继续道，“你听过二八定律吗？”
    “嗯？”
    “这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是为百分之二十的人而服务的。不管是生命，还是劳动力。
    那些成为丧尸的蝼蚁，就是百分之八十之列。”
    二八定律是这个意思吗？
    姜尤不太确定。
    不过看王奇川的样子，九号城下方的丧尸，只怕规模不是一般的大。
    百万这个单位，估计是保守了。
    这么多丧尸养在下面，作为地下防御和晶核农场，虽然听起来很酷。
    但他们就不怕有一天丧尸失控，自己被反噬吗？
    这行为无异于是在一座活火山上面建房子。
    一旦这些丧尸当中诞生出有智慧的丧尸王，九号城就距离覆灭不远了。
    丧尸虽然没有智慧，可是它们有一种人类无法比拟的优势 ，那就是服从。
    它们会绝对服从领域之内的王者。
    就像腐尸会绝对服从于它的制造者。
    一旦出现有智慧的丧尸王，这些丧尸就会成为最忠心的兵器，它们没有痛觉，没有恐惧，饥饿会驱使他们吞噬每一个看见的生命……
    她问道，“最开始是谁提出在九号城下方饲养丧尸农场这个主意的？”
    王奇川思考了一下，“是我们三家共同商讨的结果，饲养丧尸，比捕捉丧尸获取晶核更加方便。
    只要我们想要，就能制造无数的晶核，这和自己拥有一台印钞机有什么区别？
    在其他基地还在用愚蠢的方式去猎杀丧尸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批量养殖，收割……”
    说到这里，王奇川还有些得意。
    “九号城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成为三大基地之一，最大的助力就是这丧尸农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姜尤眼瞅着王奇川眼中闪过的得意，却觉得这一切都太过怪异。
    心里不由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整个九号城，就好像是被人刻意制造出来的完美机器。
    替主人完成了一切主人布置的工作，它强大到不可思议，却又在核心程序之中被设定了一键毁灭的程序。
    只等到任务完成，需要它消失的时候，启动自毁程序，随时都能够消失。
    曾经带着九号城飞速发展的丧尸农场，就是它一键毁灭的装置。
    姜尤这么想着，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荒诞，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如此操纵一个幸存者达上千万的基地。
    太可怕了。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存在，她要是碰见了，绝对第一时间跑，有多远跑多远。
    日暮西斜。
    红色的夕阳从窗户斜斜照进房间里，一地尸体和脏污的血渍已经开始发臭，引得一群大头苍蝇嗡嗡飞。
    即便是再严密的防护，也防不住苍蝇这种东西。
    姜尤和王奇川一问一答的声音有秩序地在屋子里回荡。
    长短腿实验员发现这个叫做姜尤的女人真的很奇怪，他们被围困在研发中心。
    这种关键时刻，她不想着怎么逃跑，反而不慌不忙地问一些听起来没什么用的问题。
    要是自己的话，现在肯定满脑子都在思考怎么逃出生天。
    还是说，她早就放弃抵抗，现在不过是在等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要另外想办法找靠山了……
    事实上，这几栋大楼里，除了姜尤和一些脑子不太正常的实验体，的确所有人都在尝试用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逃出研发中心。
    但结果很残酷，除了徒增尸体之外，没有任何人成功地离开了。
    姜尤不用看也知道研发中心现在被封锁多严密，所以根本不做无意义的努力。
    一夜过去了，尸体在高温中恶臭愈发明显，外面的飞行器数量明显增多。
    整个研发中心的供电系统和供水系统断层，因为不通风，室内比外面更加炎热。
    两天过去了，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腐烂的臭味，地上的尸体开始腐烂，白条肥硕的虫子顺着地砖到处爬行，一些冰封冷藏的生物标本融化，也开始散发刺鼻的气味。
    三天过去了。
    王奇川和长短腿实验员已经饿得开始啃实验室的牛皮筋，实验员好歹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他收集了一些实验室的废水，用能找到的一些东西，组成净化处理器，过滤之后饮用，暂时没有被渴死。
    趴在地上的满脸毛在问姜尤讨要了几回大白桃都没有得到桃子之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姜尤依旧平静的坐在窗帘后，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太阳。
    屋子里燥热又恶臭，她却无动于衷。
    她在等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王奇川快熬不住了。
    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被困在这密不透风闷热的屋子里，每次只能抿一小口带着异味的饮用水，没有食物不说，睡觉的时候还会有蛆虫和老鼠虫子爬到自己身上啃咬。
    他受够了！
    不过三天的时间，原本看着只有四十岁左右的王奇川一下子就回到了真实年龄该有的外貌，不对，应该比实际年龄还老。
    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满脸皱纹，浑浊的眼神丝毫看不出是曾经那个端坐于金字塔顶端，生杀予夺的王家主。
    牛皮筋啃得他牙齿都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