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早了。”林珊珊想也没想，“漾漾出国留学那天在机场遇到了师兄，她登机前就有了反应，当时就是师兄陪在她身边的。”
    傅景川：“……”
    又一个缘分。
    时漾是和严曜一起出国的他知道。
    当时方万晴也在机场，她偶遇了和严曜在一起的时漾，并拍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他。
    傅景川至今仍记得那张照片里严曜看时漾的眼神，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眼神里藏着爱慕。
    当时他并不知道时漾和严曜的关系，但为了避免方万晴借题发挥，他告诉她是他给时漾安排的人，这个事才就此作罢。
    他当时更倾向于相信两人只是朋友，只是刚好行程相同，才一起出的国。
    但这样的想法并不能让他安心。
    他追去了机场，却在亲眼看到她和严曜一起排队登机时压不住心头窜起的怒，却又强逼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那时他心里泛起过许多可能，最强烈的一个念头，那个男人才是她要离婚的理由吧。
    从二楼候机楼到回到机场停车场的短暂路程里，时漾和那个男人相携离开的画面不停在他脑海中翻涌，他不断想象着时漾和他可能的关系，大脑被这种可能的关系刺激得近乎理智全无，却又在理智濒临崩盘时硬生生逼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那时并不知道时漾在他心里的分量有那么重，明明知道以时漾的性子，她不可能会婚内出轨，但亲眼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相携出国的画面还是刺激到了他，他只能不断逼自己冷静，不断告诉自己，既然这是她选择的路，他尊重便是。
    他们已经离婚了，她要和谁在一起是她的权利，这不该是他关心的事。
    他在这样近乎赌气地自我催眠下，冷静删除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冷静将她彻底从他的世界剔除。
    他以为那一天就是结束，从此他和时漾桥归桥，路归路。
    却不知道，心里认定已经结束的只有时漾，放不下的一直都是只有他。
    他最终没能扛住心里那份她就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煎熬，借着工作出差的名义飞去了苏黎世，去找了时漾。
    他是在后来柯辰发给他的调查报告里知道了严曜和时漾同大学同专业师兄妹的关系，也知道两人已经多年没联系，却没想到两人竟也是巧合下报的同个大学同个专业的研究生，还是同一届，并且还很巧合地选择了同一班航班飞往苏黎世。
    傅景川想象不出来严曜和时漾之间得有多大的缘分，才会有这样的巧合。
    同个大学，同个专业，严曜作为班导亲自带了时漾一年，毕业后多年没联系，再见面时却是在同往国外的航班上，还凑巧地成为同个大学同个专业的同班同学。
    毕业以后，还阴差阳错地进了同个公司，成为同事。
    这完全是上天奔着强行把两人凑一双的节奏去。
    林珊珊有些莫名地看着傅景川脸上越来越凝重的神色。
    “你在意这个啊？”林珊珊问，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给时漾惹了事，又忍不住干笑了声，“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吧。他们只是刚巧在机场遇到的而已，当时漾漾孕吐反应有点严重，身边也没个人能依靠的，刚好师兄在，就帮了她一把而已。”
    “我不是在意这个。”
    傅景川看向，淡声解释。
    他在意的不是严曜帮了时漾，相反他还得感激他那个时候陪在了时漾身边。
    他在意的是严曜和时漾那种无处不在的缘分。
    现在回来的时漾如果是完全记得过去的时漾他也就不担心了，但现在的时漾是失忆的。
    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所有信任和依赖吧不过是建立在她忘记了过去的基础而已。
    傅景川不敢深想，一旦她想起所有过去，现在的她还会不会在。
    她和严曜有那么深的缘分，别不是他才是她生命中的那个过客，严曜才是她的正缘。
    “不在意就好。”林珊珊长吁了口气，“你这是要吓死我，我还以为我又说错话了。你安啦，漾漾以前一个人在苏黎世的时候那么艰难都没接受严曜的好，那现在更没可能了。”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他自然知道她现在是不可能，但恢复记忆后的她呢？
    “他们在苏黎世的时候，严曜对时漾怎么样啊？他们相处时间长吗？”傅景川问道。
    “就是刚才说的啊，严曜师兄挺照顾的，但漾漾没给他机会。而且那时候漾漾不是进过一次医院想要堕胎吗？后来她没舍得，放弃了，但这个事除了我和高姐，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理论上，她怀孕的事除了我和高姐，没人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你和严曜师兄是平等的，不用心塞。”
    林珊珊安慰他道。
    傅景川瞥了她一眼：“我问的是他们以前的相处频率。”
    “那肯定是约等于无啊。”林珊珊想也没想便安抚傅景川道，“漾漾那时怕她怀孕的消息曝光，传到了你那里，和谁都没敢走太近，每次都是快上课了才去，一下课就走。所以师兄基本没什么机会接触到漾漾，顶多也就课间和实操课上有那么点时间和漾漾短暂接触一下而已，这点时间发展不出感情的，放心吧。”
    傅景川又是沉默地一眼看过去。
    放心个屁。
    朝夕相处了都没发展出感情才能叫放心。
    “……”
    林珊珊被这一眼看得实在莫名。
    她这不是在安慰他吗，怎么还安慰出错来了？
    时漾已经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看两个人脸色一个凝重，一个莫名，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感觉，忍不住担心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随便聊聊。”
    林珊珊说，没敢告诉她傅景川在找她打听她和严曜的情况，省得又引起两人的嫌隙。
    没想着傅景川已经看向她，对她道：“没事，在聊你和严曜以前在苏黎世的事，心里有点堵。”
    林珊珊：“……”
    这是能说的吗？
    时漾已困惑看向他：“为什么啊？”
    “难道我和师兄以前真的有过什么？”时漾说着已经忍不住看向林珊珊，眼神里都是疑问。
    林珊珊赶紧摆手澄清：“别这么看我，我可没说过你们之间有过什么，我一直强调的都是你们之间清清白白，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那……我应该没有对他有想法吧？”时漾不放心地问道。
    “那肯定没有。”林珊珊就差没指天发誓了，“但凡你有一点，现在瞳瞳叫爹的人就该是严曜师兄了。从肚子里就培养起来的感情可比半路杀出的爹深多了。”
    林珊珊说着还忍不住看了眼傅景川。
    “人家严曜师兄不介意漾漾有孩子的事。”林珊珊补充道。
    傅景川淡淡瞥了她一眼：“办公室里也好几个小姑娘对柯辰虎视眈眈，人家可不介意他三十了。”
    林珊珊面色一收：“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发喜帖，记得也发我一份。”
    “什么喜帖？”
    柯辰的声音恰在这时从门口传来，说话间柯辰已经走了进来，他以为傅景川在说的是他和时漾，笑着对两人恭喜道：“你们要结……”
    “咳咳……”傅景川重重地咳了声，强行打断了柯辰的话，“说你的事。”
    柯辰一头雾水：“我什么事啊？”
    林珊珊笑眯眯看向柯辰：“傅总说你们办公室好几个小姑娘对你虎视眈眈，我说挺好的，等着你发喜帖呢。”
    柯辰看她一眼，也笑眯眯：“好啊，我正愁挑哪个，要不你给我参谋参谋？”
    林珊珊也笑着爽快应道：“好啊。”
    “……”时漾有些看不明白，下意识看向傅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