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争执
沈放刚一上班就听到了同事们窃窃私语地议论看守所里生的事情,经过多人的口口相传和渲染夸大,从看守所凌空飞遁的人几乎成了飞檐走壁遁天入地的飞贼,侠义小说中御猫展昭和时迁一类的人物。沈放听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警察怎么能传播这种无稽之谈呢?有那么厉害的飞天大盗吗?可是办公室里传得绘声绘色的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警校的一个同学在看守所做狱警,他打电话过去一问果然有此事,那位校友亲眼目睹了,所以描述的更精彩传神。
沈放放下电话,一激灵忽然想起了钟岳峰那个疯子,难道真是这小子跑看守所去了?他抓起电话想打钟岳峰的手机却关机,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这事绝对是他干的,五层楼上跳下去,疯子,真是疯子!他不禁为钟岳峰担起心来。
“妈的,你以为你是人啊!”沈放一激动就骂了一声粗口。
坐在对面的同事诧异地看了沈放一眼道:“沈哥,怎么骂上了?”
“哈哈,我想着从五层楼往下跳的人不是人就是疯子。”
那小警察忽然一拍桌子兴奋地道:“对呀,怎么没人想到疯子上去呢?满清时不是有一个奇案吗?说是有个人莫名其妙地闯入到戒备森严的紫禁城,那皇宫大内的防护警卫只怕不是看守所可以比的,那人是怎么进去的呢?对私闯皇宫案的侦破结结论就是一个疯子闯进去了。那么,莫名其妙出现在看守所内,而后又跳楼表演秀的人,那应该也是一个疯子。沈哥,你不亏经验丰富,一语中的呀!”
钟岳峰被沈放认定是疯子的时候,正在跟乐曲扬坦白莫名其妙失踪两天的“罪行”事前他并没有告诉乐曲扬,因为那样钟岳峰死活不会让他干的。乐曲扬从他轻描淡写的叙述里听得出这件事简直是匪夷所思,让他震惊不已,等钟岳峰说完,他吓得脸色白好一会儿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小峰,你,你也太冒险了,如果你失手了,可怎么办好?唉,你呀。”乐曲扬神态恢复过来之后,只剩下了感动,钟岳峰舍身犯险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
“在北疆被埋在矿洞里时我只感到绝望,但是这次我却真正地感到了害怕,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钟岳峰想起来从五楼顶一飞冲天确实够惊心动魄的,现在想来依然心有余悸。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壮举”已经惊动了高层,与侦破北疆张笑霖特大黑社会犯罪团伙中出现的神秘人“龙卷风”一起成为国家有关部门高度关注的“危险人物”
沈放终于见到钟岳峰了,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沈放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他。钟岳峰已经跟沈放老实摊牌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沈放,只不过那时他的计划是让沈放把他抓住后关进看守所,后来因为沈放的极力反对他才又私自铤而走险自己进入了看守所。
“沈大哥,你会把我交给警方吗?”钟岳峰笑嘻嘻问道。
沈放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起了那次钟岳峰中枪伤时是那么信任自己,而自己却对他产生了怀疑,以至于影响到了二人的感情,现在又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该怎样选择呢?
“沈警官,小峰这样做的跟你们警察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除恶惩奸、维护正义的,只不过所用的手段不一样,你是用法律做武器,而他只不过用拳头而已,相比而言他的方式直接些,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算得上同道,不不,算是同志,道不同志同嘛。”乐曲扬一看二人的样子怕闹僵了就急忙出来圆场。
沈放本来就没想到把钟岳峰揭露出来,现在听乐家的二公子巧舌如簧地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他不甘心地说道:“什么拳头?他采用的是暴力,说好听的是以暴制暴,事实上也就是用犯罪来制止犯罪。”
“哈哈,我们同样用的是暴力!别忘了你们用的是枪,而我是赤手空拳。对待暴力和罪恶只有教徒才会用温和的方式劝导,真正邪恶的人会悔改向善吗?那么世界上只需教堂而无须司法机关了。我们唯一不同的是,国家赋予了你们除暴安良的权力,而我算是没牌照而已,不过法律上又赋予了我维护正义的权利和义务,那是每一个公民应有的权力。”
沈放被钟岳峰一派话说得不知如何反驳,好一阵子才气呼呼道:“狡辩!你这是偷换概**,完全是强盗逻辑。”
“你这是污蔑,诬陷,助纣为虐,作为一个警务人员你这是知法犯法。”钟岳峰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乐曲扬看二人斗嘴有意思就哈哈笑起来。钟岳峰和沈放对视了一眼也张着嘴狂笑起来。
“唉,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我希望你不要再采用非法律的手段行事,要不接下来就交给警方处理吧。”沈放恳切道。
“是啊,小峰,现在已经有了证据就交给警方吧。你孤身一个人与他们斗太危险了。”乐曲扬也劝道。
“通过刘阿炳的交待现在基本上可以认定,疤脸强的死与南霸天有关,综合我在滇边抓到疤脸强时他无意中露出的消息,也可以认定主使疤脸强杀人的人必然是南霸天的人,至于具体是谁,只能从南霸天安保公司特勤队的队长林忠嘴里问了,他是目前咱们知道的唯一知情人,从他身上才能打开缺口。我倒是想交给警方处理,我也宁愿相信警方,我就是担心会再出现疤脸强那样的事情。”
“那只是一次失误而已,警方难道就不可以失误吗?警察也是人,警察中也有败类,小峰,你可不是揪着小辫子不放的人啊。”沈放说这话时终究有些气馁。
“当初我怀疑疤脸强就是凶手,可是你们警方却说没有证据,如果你们警方那时开始通缉抓捕疤脸强,他会拖了一年多才落网吗?你说这一年多他贩卖军火毒品又干了多少坏事?疤脸强在看守所如果不被人干掉,这件答案会不会很快就水落石出?我用得做什么飞天大盗吗?”一说起这钟岳峰又有些火气。
沈放反唇相讥:“难道你让警方光凭怀疑办案吗?凭莫须有的罪名抓人吗?”沈放看到他一副不可一世的狂妄就冷笑一声道:“你太小瞧我们警方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这是盲动的英雄主义,别以为除了你之外谁都是无能之辈。”
钟岳峰一听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顿时涨红了脸道:“我可不是说警察无能,我只是说你们循规蹈矩行事古板而已。”
乐曲扬一看二人又起纷争,怕二人一会儿伤了和气急忙插话道:“沈警官,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小峰为了逮着疤脸强吃了多少苦守了多少罪,所以对你们警察才有误解,请你多多原谅。”
“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他的精神,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还得靠我们警察吗?要不是疤脸强这次在云南被警方抓获,乐先生的案子不会这么快就揭晓。”
“沈警官大概不知道,疤脸强及其同伙在云南其实是被小峰抓到的。”乐曲扬随口说出了实情。
沈放脸色一变急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乐曲扬看钟岳峰没有反对,就从钟岳峰辞职开始,把他万里追凶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把个沈放只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跟他说的人是乐家二公子,钟岳峰自然也不会说谎,他绝对会把他当成一部传奇故事。他看向钟岳峰的目光变得复杂多了,不过更多的是震惊和钦佩。
“小峰,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真没想到连北疆大案都是被你协助侦破的,你如果是警察多好啊,那绝对是出色的神探,真是可惜了。”
“哈哈,如果我是警察束手束脚的只怕还在等疤脸强出现了好调查取证呢。”
沈放这次倒没和钟岳峰再抬杠,他的手段虽然不对,但是他干的事情让自己这个警察一辈子也做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沈大哥,其实我早把在看守所拿到的证据寄给警方了,但愿这次能够抓到幕后真凶,不然我们乐二公子永无露面出头之日了。”
沈放擂了钟岳峰一拳道:“好小子,耍我呢?”
“俺就是看不惯某些警察的嘴脸,俺可不是说你的,真的,俺保证不是说你的。”钟岳峰用河南话道。
沈放感慨道:“江湖真能改变一个人啊,一年多前单纯朴实的小伙子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油嘴滑舌的江湖小混混了。”
钟岳峰翻了翻白眼,无语。乐曲扬已经捧着肚子笑开了,看钟岳峰吃瘪这可是第一次,他能不高兴吗?佳节近了,心里激动啊,请兄弟们砸票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