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点点头，“当然。”
    医院的走廊看起来很空旷，连说一句话都能听见回声，莫凯叹了一口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温澜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他又何必欺欺骗自己？
    莫凯苦笑，他摇摇头，其实是在自嘲。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就不应该一直傻乎乎地等待着温澜回头。后悔吗？倒不至于，他只是觉得惋惜而已。
    温澜一直在等待着，她不知道莫凯会问什么问题，却也看得出来，由今天之后，他是真的准备放弃了。放弃了也好，他是她最好的朋友，看着最后的朋友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她心里也不舒坦。
    现在莫凯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在等待莫凯下定决心的过程中，温澜笑了笑，“莫凯，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在中国，lisa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会大老远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别人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美国，我最重要的朋友就是你。不过你千万不要误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并不是因为你能帮我的忙，而是因为在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能说得上话。”
    如果莫凯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温澜觉得或许他们能当彼此一辈子的朋友，他们的三观太一致了，从来就没有争吵的时候，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却不是爱情，这一点，温澜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是爱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初与霍容景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有无数的矛盾，可是，矛盾停歇的时候，一颗心却又想要向对方靠近。
    温澜说她将他视为最好的朋友，莫凯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她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孩。
    “你很聪明，让我没了最后一点后路。”莫凯摊摊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可以当彼此最好的朋友，却永远没有办法成为恋人，是吗？”
    这就是她与莫凯默契的地方，只要她稍稍说一句话，他便能完完全全领会了她的意思。温澜笑了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说吧。”
    莫凯也笑了，温澜很坦然，即便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了，也不会脸红羞怯，她只是会大大方方地一摆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像这样好的女孩，他却只能错过，真是可惜了。
    “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莫凯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温澜，她点点头，他淡声问道，“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和我试一试？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冲动的念头而已。”
    反正就要回国了，莫凯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坚持了三年的时间，即便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打动温澜的心，他还是想知道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温澜的心是否动过。
    她的心究竟有没有动摇过？温澜也在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前些天，霍容景总是对她死缠烂打，温澜的确想过是不是可以与莫凯在一起。那个时候姑姑说了，若是她不愿意与霍容景再纠缠下去，那唯一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很显然，莫凯就是这么个最好的对象。其实温燕并不是想要温澜找一个值得利用的对象，说到底，她也是希望温澜能够幸福的，若是不选择与霍容景在一起，那就选择莫凯吧。若是都不选择，那温燕就有些恼火了。
    在温燕看来，女人就应该为自己找一个终身的归宿，事业再好有什么用，回到家里望着空落落的四面墙，心里还是空虚的。这是温燕自己的想法，可也不怪她，思想是老派一点，但终归是为孩子们好。
    看得出来，莫凯很重视这个问题，她究竟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温澜点点头。
    “我承认，曾经想过把你当成浮木，但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温澜很坦诚，可到底是有些难为情，她望着莫凯的眼睛，眼神却是忐忑的。
    她的忐忑与不安落进莫凯的眼中，他无奈地笑了笑。
    她总说自己的种种做法对于他来说是不公平的，可她又有没有想过，其实他根本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