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盛怀谦这么主动送上门来找死，他当然要成全了。
    盛荣华当即看向齐董：“齐爷爷，今天这件事您可得给我做个见证，到时候有您在，要是我大哥出尔反尔，那就更别想在公司待下去了。”
    “等等。”齐董却是皱眉，“他这个时候找你签对赌协议？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肯定有。”盛荣华也并未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不知道是不是有谁给他支了招，想借此机会扳倒我呢，我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齐董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先出去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两人出去，盛怀谦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见到盛荣华出来后，他猛地起身，脱口：“你敢不敢和我——”
    话到嘴边，突然又顿住了。
    “敢不敢和你什么？”盛荣华十分谨慎，谆谆善诱到道，“大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想和你赌——”盛怀谦说到这里，突然又是一副丧气的样子，“算了，我什么都赌不了，我又有什么呢。”
    “唉，怀谦，你也不必这么妄自菲薄。”齐董笑了笑，“荣华都已经担任总经理这一职两年了，他能拿到和挽天倾公司之间的合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方清梨公报私仇，盛荣华已经签下了合同。
    只要他去方家一趟，合作自然会回来。
    但他不会给盛怀谦任何帮助。
    盛怀谦大惊失色：“什么？你已经拿到了？我还说和你签下对赌协议，谁拿到谁就是总经理，拿不到的退出公司。”
    盛荣华的眼光微闪。
    看来，在他的有意隐瞒下，盛怀谦并不知道因为方清梨从中作梗，他和挽天倾公司的谈判已经破裂的事情。
    “我冲动了。”盛怀谦转身欲走，“这条对赌我不签了，你当我没有来过吧。”
    “大哥，等等。”盛荣华却让秘书拦住盛怀谦的去路，“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签就走，岂不是白跑？”
    挽天倾公司的合作，他拿不到，盛怀谦更拿不到。
    这个赌约，要么最后是赢，要么是双输。
    总而言之，他不会有任何损失。
    而盛怀谦却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彻底从盛氏集团消失。
    只要盛怀谦退出盛氏集团，那么他有一百种办法，让盛怀谦这个人也失踪不见。
    几番衡量之下，盛荣华笑了：“大哥，难得你这么有魄力，那我可就跟你赌了，今天有齐爷爷作证，谁都不能反悔。”
    他让秘书去准备对赌协议的纸质版。
    三分钟后，秘书带着纸笔去而复返。
    盛荣华将纸和笔都推上前：“大哥，签吧。”
    “不，我不赌了！”盛怀谦将笔摔下，“你想陷害我，门都没有，我不和你赌！”
    他面上的慌张不作假，额头上有大滴的汗冒出。
    “大哥！”盛荣华直接让秘书将盛怀谦按住，声音阴冷，“是你提出的对赌协议，你怎么不签了？给我签！”
    在盛荣华的授意下，秘书强硬地握住盛怀谦的笔，强迫他进行签名。
    盛怀谦愤怒到脸都红了：“盛荣华，你卑鄙！”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盛荣华将墨痕吹干，笑得开怀：“大哥，你说你怎么和你母亲一样，那么天真聪明呢？”
    和他赌？
    他会让盛怀谦输得体无完肤！
    “齐爷爷，我们去方家吧。”盛荣华将合同递给秘书，又将另一份合同交还给盛怀谦，“大哥，等你的好消息。”
    出了盛氏集团总部大楼后，盛怀谦面上的慌张一扫而空。
    他拿出手机，对着合同拍摄了一张照片后，给夜挽澜发了过去。
    【盛怀谦】：夜小姐，盛荣华已经和我签下对赌协议了，有股东作证，监控视频也显示我是被迫签署。
    【夜挽澜】：收到。
    夜挽澜放下手机，抬起头：“盛怀谦的动作很快，三天时间不到，已经让盛荣华签下对赌协议了。”
    “怀谦这孩子就是随他母亲，太正直了，还是很聪明的。”方家主点了点头，“不过想用一纸对赌协议彻底扳倒盛荣华，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嗯。”夜挽澜淡淡地说，“大部分股东都站在盛荣华这边，但在今后，这些股东必须投靠盛怀谦。”
    方家主的神情一凛：“盛氏集团的股东太多，恐怕……”
    “人都是会选择让自己受益更大的一方。”夜挽澜笑容淡淡，“等他们看见盛怀谦身上巨大的利益时，自然会放弃盛荣华。”
    而这个利益，她可以给。
    “夜小姐，多喝点玉米排骨汤。”方夫人盛情相邀，“听清梨说你这些天太过操劳，一定要好好地补补身体。”
    夜挽澜笑：“谢谢伯母。”
    “先生，夫人。”一家人正在吃饭，方管家匆匆前来，“齐老爷子带着盛荣华来了，应该就像小姐说的那样，是来问责的。”
    “哦？”方夫人目光一冷，“挑这个时候前来，别有用心啊。”
    夜挽澜起身：“我先去花园转转。”
    “清寒，陪陪夜小姐。”方夫人点头，又对管家说，“让他们进来吧。”
    盛荣华和齐董进入大厅的时候，方家主和方夫人都还在用餐。
    “齐叔叔，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方家主放下碗筷，“唉，您要是再来早一点，我说什么也要好好地请您吃顿饭。”
    “饭就不必了。”齐董神情淡淡道，“小方啊，以前你们方氏集团成立的时候，我可是帮了不少忙吧？”
    方家主附和了一声：“当然，齐叔叔您可出了大力。”
    “女儿找回来，是件好事情，可也不要伤及无辜的人。”齐董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方清梨的身上，“荣华母亲做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个时候，他都没有出生。”
    “清梨，你这孩子，怎么能公报私仇呢？”方夫人喝了口茶，“要是没有你齐爷爷，也没有今天的方氏集团。”
    方清梨只是抹着泪，一言不发。
    方夫人又问：“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错了。”方清梨很委屈，“我回去就把卡主的合同再发下来。”
    “齐叔叔，孩子不懂事，您也别和她一般见识。”方家主微微一笑，“盛氏集团在服装领域的成就那么高，和挽天倾公司合作，那是双赢。”
    “自然。”齐董摸了摸胡子，“荣华他能力极强，相信这一次合作一定能够惠及双方。”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齐董这才放心地带着盛荣华离开。
    方清梨立刻不哭了：“妈，澜姐，我演的怎么样？”
    “演的不错。”夜挽澜从客厅通向花园的那扇门走了进来，不紧不慢道，“公司立项的下一部剧，你如果想的话，可以去客串。”
    “这个姓齐的，这个时候知道来要挟了。”方夫人冷笑一声，“我们清梨被换掉的时候，也没见他出来吱一声。”
    夜挽澜若有所思：“盛怀谦说下一次股东大会就在三天后，你在第三天时间快到了的时候，再把合同给他。”
    人心，永远是最值得研究的东西。
    这一次，盛怀谦精准地把控住了盛荣华的心态，倒是做的不错。
    “没问题，澜姐。”方清梨应下。
    这一次，盛荣华不死也要大残。
    **
    上午十一点四十，江城一中。
    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林温礼早早做完了全部的作业，又刷了一套综合试卷，已经开始无聊地看窗外的飞鸟了。
    他正在等下课铃响，去食堂买饭。
    耳边，几个同学在窃窃私语聊天。
    “这本小说超级火的，你们都看了没？”
    “看了看了，还好只是一个短篇，要不然肯定耽误我学习。”
    “这本书是环球中心首发呢，已经翻译成了百种语言，电影版权也卖出去了。”
    林温礼对这些娱乐项目都不感兴趣，他不玩游戏也不看小说，并没有加入交谈中。
    “哎，温礼，你以后可要警惕点，万一你身边的人哪天性子大变，说不定就是被穿了呢。”同桌突然转过头来，对他说，“这种事情也太可怕了，我可不想自己的身体被别人占据了，就算吧别人比我好，那也不能取代我。”
    还好身体被别的灵魂抢走这件事情，只会出现在书里。
    林温礼陡然愣住，呆呆地看着同桌。
    几秒后，他猛地站了起来，前所未有的失态：“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