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齐夜的背影，莫希月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伤害他的罪魁祸首。
    此刻，他所有的心疼和怜惜都给了童初曼，哪里还顾得上任何人？
    再也待不下去，她深深地再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走。
    一直到出了医院，莫希月的身体才支撑不住，跌坐在楼梯上。
    “小希！”方意诚赶紧扶住她，“你还好吧？”
    “我没事。”莫希月捂着肚子，将手从方意诚的掌心中抽回来。
    “不行。”方意诚摇头，“我扶你去看看！”
    “我真的没事！”莫希月急了，“你别管我，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并不是有意要用那种语气对他说话，她只是真的很不舒服。
    不仅身体不舒服，心里，也很不舒服。
    “对不起。”方意诚坐在莫希月身边，“我……又帮了倒忙。”
    莫希月低眸，“你没错。”
    吸了吸鼻子，她再说：“是我看起来太弱小，让你不放心，所以，你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小希……”
    “可是。”莫希月哽咽着，“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傻乎乎的女生了，我也会恨，我也会……有自己的怨气。”
    “我可以帮你啊！”方意诚急道，“你依赖我，总比依赖齐夜要好吧？”
    “虽然不知道齐夜为什么会帮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和我爸之间有纠葛。”莫希月别过眼，“我跟他之间有着共同要对付的人，是可以合作的，我不想再平白无故把你牵扯进来。”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方意诚一字一顿，“你出事，我也不会放任不管，又哪里算作是平白无故呢？”
    “意诚……”
    “齐夜并不是个安全的人。”方意诚打断她的话，“他和那个童初曼的关系看起来也不简单，你真的要搅和在那么复杂的浑水里吗？”
    听着方意诚的话，莫希月的心揪得紧紧的。
    其实，他说得没错。
    刚才看齐夜和童初曼之间的互动，很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简单。
    只是，她有什么资格去探究或是埋怨呢？
    她和齐夜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苦闷。
    烦躁。
    愧疚。
    莫希月将头埋在膝盖里，她就像是个孤单的鸵鸟，好像，将自己藏起来，就不用去处理那些为难的问题了。
    方意诚坐在莫希月身边，感受着她的无助，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好像无力为她做什么。
    而且，也好像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只能看着她孤单，看着她悲伤，看着她懊恼，却没办法将她从那深深的愧疚中拉出来。
    分明，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她，毫不知情。
    “小希。”他的语调尽量轻松，“我们……去游乐场吧？去玩各种刺激的项目，我陪你！”
    莫希月摇头，“意诚，我想回去。”
    “那我送你！”方意诚赶紧说。
    说完后，他又觉得不对。
    毕竟，为什么还要让莫希月回到齐夜的家里去呢？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莫希月扯出一抹很艰难的笑，“你也打车回家吧，自己注意脚伤。”
    “我……”
    “走吧！”莫希月起身，有气无力的，“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话音落下，她就率先迈开脚步，叫了辆出租车。
    一直到上车时，她的笑脸才收回。
    眸光一片黯淡，鼻头酸酸的，心情郁闷地很想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