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皱了皱眉，声音也严肃许多，“程女士，请你说话注意点！”
    程淑敏冷笑了一声，正要继续骂，审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警察带着律师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程女士的律师，接下来她做的笔录，我都会在场。”
    ……
    警局大厅。
    霍依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里不断有泪落下。
    想到霍劲松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她就忍不住悲伤。
    小时候，程淑敏对她很严厉，不让她出去玩出去吃外面的食物，霍劲松虽然工作很忙，但只要有时间，就会带她跟霍云霆出去玩。
    从前那些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每一幕都刺痛了霍依依的心。
    突然，旁边坐下一个高大的身影。
    霍依依转头看向霍云霆，“哥，我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
    霍云霆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没事，你还有我，我永远是你的依靠。”
    霍依依靠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心里都是绝望。
    霍云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拍了拍霍依依的肩膀。
    渐渐的，霍依依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知道她终于接受霍劲松去世的事，霍云霆给她递了几张纸，沉声道：“你刚才对萧慕蓁说的那些话又伤人又过分，找个机会去跟她道歉。”
    霍依依擦了擦眼泪，垂眸道：“我不想去。”
    “你想彻底失去这个朋友？就因为你的猜测？”
    见她手里的纸巾都被捏皱了，霍云霆放柔了声音，“她去启达是为了见唐如星，爸妈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爸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我觉得你应该等妈出来问她。”
    霍依依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霍云霆。
    “如果调查结果跟她没有关系，我会去跟她道歉。”
    只是她们之间，注定回不到从前了。
    以萧慕蓁的反应，当时是真的没办法救下霍劲松吗？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是控制不住。
    友情一旦有了裂缝，就难以修补成原来的模样了。
    霍云霆也没再说什么，现在霍依依沉浸在悲伤中，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没过多久，律师从审讯室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霍总，程女士坚持说您父亲是被萧慕蓁害死的，无论我怎么劝都不肯松口。”
    霍云霆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之前程淑敏拦下他车说萧慕蓁杀了霍天逸的时候，他就不打算再管她。
    没想到现在害死了霍劲松，还不肯罢休。
    “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去启达？”
    律师摇了摇头，“没有，她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
    霍云霆站起身，神色冰冷地开口：“既然这样，就不用管她了，让她在警局待几天清醒一下也好。”
    见霍云霆要离开，一直沉默的霍依依突然开口：“哥，妈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人了……而且明天是爸的葬礼，要是连爸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她一定会遗憾终生……”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霍依依站起身，“我去跟她谈谈吧。”
    走进审讯室，看到程淑敏双目通红，狼狈至极的模样，霍依依眼里又不自觉涌上一阵泪意。
    “妈……”
    “你怎么来了？”
    霍依依在她对面坐下，哽咽着道：“明天就是爸的葬礼，你跟警察说实话吧，不然你可能连爸的葬礼都没办法参加……”
    其实霍依依也清楚，萧慕蓁就算再讨厌程淑敏，也不会把霍劲松从楼顶推下去，所以程淑敏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诬陷萧慕蓁。
    程淑敏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了一声，“是霍云霆让你来的吧？他以为用你爸的葬礼来威胁我我就会放过萧慕蓁了？！”
    “跟他没有关系，是我想来跟你谈谈，警察已经调查过，根据现场的痕迹，萧慕蓁不可能推爸下楼，你就算继续诬陷她也没用。”
    听到这话，程淑敏眼里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所以……你爸就白死了？！”
    “可是我爸是为了救你才从楼顶摔下来的……而且，你跟爸去启达顶楼做什么？！”
    对上霍依依质问的目光，程淑敏心里涌上一阵心虚，神情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这是我的事，跟你爸的死没有关系。”
    霍依依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怒道：“你以为这话我会信吗？！妈，不要逼我调查你！”
    只要她想查，很快就能查到程淑敏去启达的目的是什么。
    “霍依依，我是你妈，你不信我，还想调查我？！”
    见跟她说不通，霍依依起身道：“我哥已经准备不管你了，说实话跟我们回去，明天一起操办我爸的葬礼，和说谎被拘留在警局，连我爸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你自己选。”
    “你在威胁我？！”
    霍依依没再看她，转身直接离开，身后传来程淑敏带着怒意的声音。
    “霍依依！你给我回来！我没出去之前，你们不准操办葬礼！”
    然而，霍依依却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她对于程淑敏也不是没有怨恨，她很清楚，霍劲松的死，程淑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走出审讯室，霍依依神色淡淡地对霍云霆道：“她还是不愿意说实话，我们走吧。”
    霍云霆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
    两人刚到殡仪馆，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霍总，程女士说了实话，笔录已经做完了，现在我开车送她过来。”
    霍云霆神色冰冷，脸上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嗯。”
    从律师的车上下来，看到面前的殡仪馆三个字的时候，程淑敏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旁边的律师扶住她，低声道：“程女士，节哀。”
    程淑敏没说话，推开他的手缓缓朝里走，背影都透露着悲伤。
    律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上车离开了。
    走进殡仪馆的时候，正好遇到霍云霆抱着霍劲松的骨灰盒走出来。
    她的目光一冷，飞快地上前想从霍云霆手里把骨灰盒抢过来。
    “给我！你不配当他的儿子！把他的骨灰还给我！”
    霍依依上前拉住她，“妈，你疯了吗？！爸都死了，你还不让他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