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对两无语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鲁仲泽陪着她回家,却不急着想走,就这么和她呆坐在屋里,从他手上接过了报纸,看见了上头拍到了自己和他走在一块的大张彩色照片,羽环只能庆幸当时天色已暗,就算被拍到了也看不清楚她的长相。
而记者用脸蛋姣好、身材曼妙来形容她,更是让她哭笑不得,她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如他们所形容韵那样。
“你还开心得起来啊?”
没想到她竟然也不为那个吻发表一些感言,回来看了他递给她的报纸,羽环竟然还“噗嗤”地笑出了声。
“这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之外了。”羽环的眼仍盯着报纸,左看右瞧,若不是她很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否则除了衣服之外,她还真认不出来呢!“我们怎么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把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接着她的背抵上了墙,而另一堵肉墙则顶在她前方。
“这油漆昨天才刷的”羽环回头望向墙面,担心油漆未干会沾上她的衣服。
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只担心她的衣服和这面该死的墙,鲁仲泽突然觉得自己未免也太失败了,他哪次在女人面前如此窝囊过?这女人非但忽略了他,也忽略了他们之间任何的可能性。
再一次吻上她的唇时他仍是有些赌气的
但这一回和在车上不一样,他们没有红灯的限制,没有在后头猛按喇叭的司机,两人的身体之间不再有东西阻隔着,距离是那样的贴近,而她的味道甚至比之前还更甜美诱人,当他吻着她的时候,她即便没有回应,但她也没有推开自己不是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两个之间不会有任何火花出现?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不可能?”他的声音有些哑,捧着羽环的脸的动作却又是那般轻柔。
羽环轻抿着才被吻过的唇,不知道自己该表示什么意见才对,这么近地看着他,她确实有心跳加快的倾向,鲁仲泽的脸的确很好看,而他深色的眸子里就好像真有些什么,吸引着她望进去。
“你昨天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已经足够鲁仲泽听个仔细。
“你不知道有些男人是不能惹的吗?”
“但是我没有惹你啊!”她完全摸不透鲁仲泽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一直都是带着微笑,然后温和有礼的,可是他却两度出其不意地吻了自己。
这的确是吻,是唇与唇之间的依恋,而非只是在脸颊上的亲吻,这是只有彼此中意的人才会有的吻不是吗?
“你一直在否定我们之间的可能性。”难道这还不算吗?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他们连外形都很登对,这几天他们天天都见到彼此,羽环也从没表现出讨厌他的态度,甚至都可以对着他侃侃而谈;而他呢?他的眼睛从没离开过她身上,他甚至注意着她的生活,随时付出关心。
而她真以为随便一个人他都会这么对待吗?
全是因为那对象是她,他才会载着她去大卖场买家具,挥汗如雨地替她组装,甚至戴上口罩为她擦油漆,结果呢?她只在意这面墙!
“你真觉得我们有可能吗?”羽环反问他。
他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啊!她急着想脱离自己原本的家庭,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想躲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去寻求安慰,她只想一个人生活,也许鲁仲泽应该要明白。
“难道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感受到什么吗?”
有是有但是她并不确定那感觉叫什么,他们不过才认识几天,莫名其妙地就要因此而交往吗?
“你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小安她们说的难道你都忘了吗?我总是喜欢批评,而且我看所有的事情都不顺眼,你一定会受不了”
“我并不觉得你看我不顺眼啊?”他低头望着她,和她四目相接“你看我不顺眼吗?”
“我”羽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会。”
“那是很顺眼哕?”鲁仲泽突然又想逗逗她。
“还还好。”羽环考虑用最缓和的句子来描述。
“只是还好?”
他应该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吧!为什么还要她说呢?羽环心想着。
“很不错。”
“你该不会眼光差到不喜欢我吧?”鲁仲泽扬起眉说道。
羽环倒是掌握住了这点,没好气地回道:“我想你太高估我了,我眼光一向烂得很!”
鲁仲泽的确没想过她会这么回答,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至少我们还能斗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在一块不会太无聊。”
为了防止狗仔队的追踪羽环请了半天的假和鲁仲泽鬼混,她已经觉得有些良心不安了,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呆坐在她屋里看了一下午的电视,本以为是鲁仲泽小题大做,害她白请了半天假,一直等到晚餐时间他才起身喊饿,说要带她去吃饭,一出门就发现已经有三三两两脖子上挂着相机的记者在等着了!
“不会吧?”羽环几乎要瞪大了眼“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站着发呆,鲁仲泽一路护着她将她塞进车内,接着排开围上来采访的记者,一句话也不说地上了车,将车开走。
“你是不是以前有过什么不良纪录?”羽环突然问道。
她只知道鲁仲泽是个有名的商业才子,买进的公司全在他的整治下如获重生,接着他等公司上了轨道后,再度将公司卖出,这进出之间的利润相当可观。
但是围堵他们的这些记者显然根本不是为了他的工作而来的,而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这不是很不合理吗?除非他的感情事件也是别人注意的焦点之一,但是这点小安怎么没提过?
“什么不良纪录?”鲁仲泽回头看了她一眼,怀疑她现在就吃醋会不会变化得太快了点?她明明还不是很情愿不是吗?
“因为他们没有理由这样追着你,要知道你和哪个女人在一块啊?”
“或许现在真的没有其他的新闻有追逐的价值吧!”鲁仲泽只能这么说。
“是吗?”羽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不过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见是小安拨来的她才接听。
“羽环你人在哪里?”
“我正要去吃饭。”
“你看到新闻了吗?我们中午才知道有那么大的新闻,结果你下午请假,你究竟上哪去了?”
“什么新闻?”羽环马上和鲁仲泽对望了一眼,眼里写着都是你害的,接着故意略过自己请假的事,跳到第一个问题。
“就是鲁仲泽的新闻啊!你不知道我们今天去吃饭的时候看到报纸,上头那个女的长得跟你好像!”
见鬼了!同一份报纸她也看了,根本也没拍到她的正脸啊!小安竟然可以光凭她的侧面就断定那人像她。
“到底是什么新闻?”羽环继续装傻。
“是鲁仲泽交了新女友的新闻,我本来还想把他介绍给你的,哪知道他竟然偷偷摸摸地交了新的女朋友,上次见面时明明听说他还没有家眷,你看看,你就是不会好好把握,这会儿给人捷足先登了吧?”
“你会不会扯得太远了些?”羽环忍不住要提醒她,事实上小安当时只嚷着要介绍,也没有付诸行动过啊!再说她自己已经先找上了门,也早已经认识了鲁仲泽,而且他们一下午都在熟悉彼此的嘴唇。
“没事啦!你去吃饭吧!我只是打电话想问问你下午怎么突然请了假?”
“刚搬家,有点事情要处理。”羽环随意地说了个理由。
“其实你没跟他在一起也是无所谓,我也听说过鲁仲泽以前挺花的,他跟好几个女明星传过绯闻,要不然也不会谈场小恋爱就闹成大新闻”
羽环怎么也想不到小安会加上这句。
“那你怎么还想把鲁仲泽介绍给我?”羽环的话里多了不满。
“因为我见过他本人,他本人是不错啊!传言本来就没什么可信度嘛!凡事还是得亲身体验,眼见为凭!”小安还说得振振有辞呢!“不聊了!你去吃饭吧!我也要出门了,阿得今天还约我们出去,你有空来再打个电话给我吧!”
“喂”羽环本来还想再多问一些,但小安已经急着要挂电话了。
一见她挂了电话,鲁仲泽马上接话:“原来她打算把你推销给我啊?”
他可没忘记自己问过羽环这回事,但是羽环却硬说小安没说过什么,早在他和小安一群人吃饭的那晚,小安就几次提起难搞天后可以和自己配成对,可是羽环竟然想隐瞒。
“没这回事!”羽环硬是不肯承认,还瞪了他一眼。
“说谎鼻子会变长。”
“我又不是小孩子。”羽环可不吃那一套,他这样哄小孩大概还会有几个小朋友受骗,但她可是个大人。
“那我要怎么哄你才行?”鲁仲泽突然不耻下问了起来。
“不需要。”这下换她酷了!她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哄骗啊!就算鲁仲泽一副对她很有兴趣的模样,他也该晓得她真的不是个容易讨好的人,也许他日后就会知难而退吧!
“那可难说了。”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哄,她八成是没有领教过甜言蜜语的威力。
羽环看着他把车开进了昨晚那家餐厅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说着:“我想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吧?记者追新闻的热情总是只有三分钟热度,等过阵子有了其他更有价值的消息出现,应该就不会有人注意你了p巴?”
“你错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在你身上,而不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子不是明星就是模特儿,现在人家想知道的也只是待在他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已,鲁仲泽心想。
“吃饱了再跟你说。”
“鲁仲泽。”羽环突然叫住了他。
只是他没有停下脚步,反倒顺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餐厅里,这和前一晚他们一起来的时候不一样,当时他们还是各走各的,现在他们竟然手牵着手,这不是等同昭告天下吗?不过这并不是羽环所在意的,她扯着他的衣角说道:“今天我想点菜!”
因为上回来她根本没有看到菜单,既然这男人是老板可以免费提供餐点,那她可得要好好把握。
“你只在意点菜的事吗?”鲁仲泽低头睨了她一眼。
他的手正与她的十指紧扣,难道她连一点点的感应都没有吗?硬要每次在这种该是可以有所交流的时候说些完全不搭辄的话。
“我是啊”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羽环看着他的表情,仿佛在说他这人很难伺候。
“好好!给你点,你想吃什么都好,这样好不好?”鲁仲泽实在有些受不了,只得连声答应。
“突然变得这么好?”羽环低声地自言自语。
“因为等你点完了以后就该我点了。”鲁仲泽似笑非笑地回望她一眼。
他可是相中了这小姐,就算她再怎么不解风情,他总是会把冰山给融化的,到时候封在冰山里的这道大餐,他可是吃定了!
“这餐厅生意很好对吧?”
羽环忍不住要赞美一下这位大厨的烧肉,一串串的简直美味极了!害她吃个不停,平常她可没这么好的食欲,总是吃八分,可是到了这儿两次她总是吃得很饱。
“还不错!”
鲁仲泽不得不承认他很欣赏席羽环吃东西的模样,她不做作,但也不粗野,没有狼吞虎咽,倒是嘴边一直冒着笑容。
餐厅的经营和公司的管理差不多,只是更花哨一些,尤其是这种走高格调的餐厅,除了东西要好吃以外,完美的装修也是重点,现在的人注意的不只是味觉,在视觉上也是很重要的,要真到一家装璜老气落伍、墙面剥落的旧店,一串烤肉马上就得打对折才卖得出去。
“那你要把这店卖出去吗?”羽环问道。
她记得原本这里是家拉面店吧?几年前拉面风吹起,店开了满街都是,结果跟蛋塔店一样全倒光,鲁仲泽收了这家店,一切重头再来,光是从外头看进来,就觉得整个气氛和那卖拉面时完全不同,甚至是每一盏灯光都经过了特别的设计。
“还在谈。”他习惯接手后上了轨道,再以两倍的价格卖出,而他经手过的事业总会有一定程度的获利,当然没有人会想买赔钱货,这餐厅正是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这阵子已经有许多人前来与他联络接手事宜。
“那你以后不就得付钱才吃得到好料了?”
“如果你真介意的话我可以不卖。”鲁仲泽倒是不在意这点,如果她真喜欢这家店,那这家店可以留下。
“这关我什么事啊”羽环瞥了他一眼,只当他在开玩笑“别扯到我头上来。”
“我是说真的。”
“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羽环眼里闪着光芒,贼溜溜地问:“每个你经手过的公司或餐厅都这么赚钱,一等上了轨道赚了钱你就卖掉,那”
“那什么?”她的表情突然灵活了起来,和之前那个郁卒小姐好像判若两人似的,鲁仲泽也乐得和她一搭一唱。
“那你以前那些明星名模女友们,是不是也是恋情发展得一帆风顺后,你就马上转手了?”
“你在意这种事啊?”鲁仲泽顿了一下,但没有直接回答,他不否认他曾谈过恋爱,但是每次恋情的确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对方突然冒出了想结婚的念头,他就快快地收手。
“当然是随便问问的啊!难道你打算认真回答吗?”羽环做了个鬼脸,怀疑自己的幽默感是不是出了错。
“只要你问的问题,我都打算认真回答。”
这回换羽环愣了一下,接着小心地说道:“我觉得你这样的说话方式让人很惶恐,也很有压力。”
“你该不会还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吧!这不可笑,外头有多少记者等着想挖掘你的身份,你可能会连上班都有问题。”
“这都是你害的,你会帮我想办法对吧?你是什么都办得到的超人啊!”羽环无意识地就提到了超人两字。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说过你爱的不是男人是超人?”这下换鲁仲泽乐了,她简直是自投罗网。
羽环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收敛起表情丢了句:“你不要老是用那件事来笑我,我不觉得那好笑。”
“我也不觉得这好笑。”鲁仲泽认真地将脸凑到她眼前,专注地望着她的表情说道:“但是这至少可以证明我能让你喜欢我。”
羽环装无辜地眨了眨眼,觉得脸上开始冒热气了。
“说话就说话,干吗靠这么近!”她并不想表现得像娇羞的小女人,但是她却克制不了脸上的红潮泛滥。
“不这么近怎么吻你?”他连声音都变得低沉。
这里是餐厅啊!即使他们是在单独的厢房里,但还是随时会有服务生走进来的啊!羽环心想这可不能乱来,马上开口:“不要在这里!”
“那你的意思是在别的地方就可以啰?”
“都不行!”羽环马上正色说道。
“谁说的?”鲁仲泽故意挑衅地问。
“我”
羽环嘴巴才一张,他的唇便直接覆了上来。
而厢房的门在同时被礼貌地敲了两声,拉门跟着被拉开。
鲁仲泽也在同时退了开,看着她那副吓得快暴毙的模样,坏坏地对着她笑,一面爱怜地撩过她颊边的发丝往后勾。
“慢用。”服务生送完了东西,忍不住要多看老板两眼。
这对情侣可是今天才曝光的,而老板的动作已经都摆明了他的确是跟这个漂亮小姐有一腿。
一等服务生关上门,羽环便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看你啦!”鲁仲泽明明是个君子,也不会胡乱来,可是今天他却完全失去了控制,想吻她就吻她,连说话都多了点暧昧“你本来不是这样的啊!”“我发现我应该要多给你一点提示,免得你老是跟我打哈哈。”
“我为什么非得照着你的意思做不可,你难道忘了你已经把我害惨了吗?你不会离我远点,然后向世人宣告我俩无缘,这不就皆大欢快了吗?”
“这样还有什么好欢快的?”
“可以一劳永逸啊!我也不用怕被记者追,也不用再接受你的保护不是吗?”鲁仲泽还说以后他都会接送她上下班,这只会带来更多的牵扯。
“可是我还蛮想保护你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羽环委婉地回应。
“我想你八成没谈过恋爱。”
这可踢着了羽环的痛处,她马上又是神色一变“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连点机会都不给,谈得了恋爱才怪!”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的对象不存在”
“他就在你面前。”他比了比自己。
“你不是!”羽环马上否定,像是发现自己否定得太快了,接着又说道:“你很好,你不管哪方面都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条件不差,我也不用一直赞美你,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不是我要的。”
“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世界上有超人吧?”鲁仲泽发现这女人的问题在于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要的是什么,就只会拒绝。
“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超人。”
“可是我愿意为你变成你的超人啊!”两人同时望着对方,有些话是具有关键性的,只见羽环的脸上也不再只是完全的不信,反倒多了点迷惑。
“这算是甜言蜜语吗?”
“应该算吧!你还满意吗?”不知道她的评价会是如何?鲁仲泽开玩笑地问道。
“肉麻地让我连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你”算了!这只证明这位习惯郁闷的小姐还需要再教育,而他会是个很好的恋爱老师。